我走在馬路上,感覺我好像迷路了,對,我一定是迷路了。我已經第四次路過這個油餅攤了,雖然這油餅真的好香,雖然賣油餅的老奶奶已經準備施舍給我一個香噴噴的油餅。但是我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今天早上凌晨4點我和往常一樣準備起床練功,一睜眼卻看見一張油膩到幾乎能炸油餅的大臉。我并沒有尖叫,也沒有像那些在陌生床上醒來的妹子一樣驚慌失措。因為我太熟悉這套路了,那老變態只要一有事就會在半夜一點開始蹲在我床前直到我醒來。
老變態是我的師傅,雖然我一直都管他叫老變態。
我是老變態從門口抱回來的,(雖然我一直很懷疑我是不是他的私生子,但以我們的顏值來看幸好不是)抱我回來那年我三歲。
老變態一個人守著一家破道觀,道觀里有一顆很大很大的大樹。破道觀里沒有神像,只有兩個畫的和鬼符一樣的大字。除此以外破道觀里的一切都和其他道觀一樣。我在這破道觀里生活了十七年,十二歲之前老變態偶爾還教我讀書寫字,十二歲之后,道觀里的所有一切都歸我負責。包括洗衣煮飯和維修家具,老變態再也沒動過手。破道觀沒有香客,也沒有田地可以種,但是老變態好像存著花不完的錢一樣。他不喝酒,但好吃肉,廚房里常年掛著的幾條火腿就是最好的證明。他雖然自己好吃肉,卻從來不舍得讓我吃一口肉。而且道觀破成這樣他也不花錢修,用他的話說,這叫修行。十六歲以后,老變態丟給我一本叫《八寶妙術》的書讓我自行修煉。十八歲那年又給我一本《符畫百解》讓我照著畫符。由此他算是教了我一些東西。
但每當老變態蹲我床前的時候我就知道準沒有好事。記得上一次他蹲我床前是叫我去給村長挖化糞池,而他卻把我辛苦賺來的錢買了十幾斤豬頭肉,吃的自己中了暑也不讓我動一口。上上次,他說帶我去見見世面卻是讓我去給一個死鬼移棺材而他則抱著那死鬼留下的寡婦一通念咒,說是給人家辟邪。
總之我強忍住啐他一口的想法一邊聽他說話一邊穿衣服。
“小安子”。我叫他老變態,他就叫我小安子。“你在我這里也學了不少年了,是時候報效國家報答社會了。現在我有一個很好的機會.....”
“有什么好處”。我扒拉著衣角,斜著眼角問道。其實還沒等老變態說完我就知道他要說什么了,不就是畢業再就業嗎?算他還有點良心,沒準備把我也困這小破觀里,不過老實說,我這專業也挺難找對口的工作。
記得小時候看林道長的僵尸電影我就無比期盼能和他一樣,沒事抓抓鬼,有事打打僵尸,還能趕個尸或者收幾個漂亮女鬼什么的。但老變態告訴我,我們不是一個系統的,林道長算是為地府擦沒擦干凈的屁股,而我們則是還沒拉的屁股。。。我很佩服老變態能把任何東西都變得猥瑣起來,并在佩服之余往他剛剛燉好的豬蹄里擠了整整一打辣根。
“你不要總是計較這些表面的得失,我們修道的人啊!最講究的就是...”
“死道友不死貧道。”我說道。
“......”老變態。
“你個兔崽子,老子平時是這么教你的嗎?我們修道之人,最講究的就是造福天下蒼生。”
“那你怎么不去?”我一邊蹬褲腿一邊懶洋洋的回答,其實倒不是我不想去,而是不和老變態掰飭清楚那我永遠是被坑的那一個。還有,我喜歡和他斗嘴。
“嘿嘿,為師不是老了嗎,再說,你們這些年輕人,總要歷練歷練嘛,少年郎,你記住,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老變態露出一個猥瑣的微笑,并且手中出現了幾本小書。
“哇,如來神掌,想打死人啊你,真當我是弱智了?你丫周星馳看多了吧!”我了個大叉的,還真想坑老子,現在誰還不知道那幾本小書是頂好石印公司印制發行的,每本僅零售2分錢 !我十分懷疑,當初周星星手里的如來神掌就是老變態給的,以他的下限他干得出這種事。
“你要坑我也要有一點新意嘛,這樣揭穿你我尷尬不尷尬。”
老變態老臉一紅,換了兩本更破的小書“嘿嘿,拿錯了,這兩本才是。”
“我操,這也能拿錯,老變。。呸,師傅,你能不能靠點譜啊。還有這兩本書是你原來拿來墊書桌的吧。”老變態買東西有一個原則,就是永遠買回來的都是一些殘次品,基本上買回來的表除了針不會動哪都會動,電視除了屏幕看不見哪都看得見,自行車除了鈴不響哪都響。他買桌子的時候,那賣桌子的正好把桌子擺在一個斜坡上,這張桌子有兩條腿短一截擺在斜坡上卻正好穩當,老變態問也沒問就買回來了,買回來后發現有兩條腿短了,跳著腳罵街。最后沒辦法,找了兩本書墊著,此時這兩本書正在老變態手里拿著,旁邊的桌子也以30度角的形態傾斜在那里。
“咳咳,物盡其用嘛,平時我也不看這些亂七八糟的”老變態的臉皮絕對是防彈級別的,***!“但是,小安子,出去以后可要萬事小心,有什么不懂的就翻翻這兩本書,還有你這些年沒學完的那幾道符這書上也有,但不到危急時刻可千萬不要用。別稀里糊涂的把命丟外面,你記住,萬事都要謹慎一些。”老變態難得正色的囑咐我。
就這樣我稀里糊涂的被老變態拉出了破道觀。
公交車站就在村口,不多時也就到了,臨走前我親眼看見老變態把我藏在枕頭底下的300塊私房錢給搜了出來,WQTMLGB的。
公交車直通市區,但是下了車以后我才突然發現兩個很大的難題。
我忘了問要去哪兒?我也忘了帶錢!
我站在馬路上,感覺我好像迷路了,對,我一定是迷路了。我已經第四次路過這個油餅攤了。
我啃著油餅,一個人在大馬路上晃蕩,你別說,這包菜餡的油餅味道還真不錯!
大熱天的,呆在馬路上絕對沒有呆在空調房里舒服,這句話是一句真理——出自沃茲基碩德。的確,馬路上根本沒人,以前聽二狗子常常和我吹,城里到處都是穿超短裙的小姑娘,事實證明,根本沒有!不但沒有小姑娘,還只有。。。只有。。。一群壯漢!
臥槽,老子這是倒了哪輩子的霉,迎面居然走來了一群壯漢。按理說以我的本事,不要說一群,就是一個團的壯漢,我也。。。打不過!但是我絕對跑的了!可惜,這群壯漢好像并不是普通人。要問為什么?這么大的太陽,這群人居然沒有影子!是的,沒有影子!xx你個太上老君的,老子可是剛剛出山,沒碰見狐貍精,也沒有什么漂亮的女鬼姐姐,出門就遇上了這么一群壯漢。真是天要亡我!
這群壯漢大概都有一米九以上,領頭的更是和姚明差不多高,更詭異的是那領頭的居然有影子,可惜他的影子還是不正常,因為他的影子沒有腦袋!是的,沒有腦袋!哦買噶!他們不會是傳說中的飛頭降吧!就是那種可以把頭摘下來飛的那種!據說他們可是拜孫悟空為祖師爺的!(還記得孫悟空和虎力大仙比砍頭嗎?那是最早關于飛頭降的文字記錄!!!誤!)壯漢們明顯訓練有素,每個人跨的步一模一樣領頭的一抬手,所以人都停下了。
如果不去注意這群壯漢的影子的話他們并沒有這么可怕,一個個穿著改良過的迷彩服,腳蹬軍靴,大太陽下居然一個流汗的都沒有。
“別看了,尹正安是不,我們就是來找你的。”“姚明”開口了。
江湖人,心慫了人也不能慫,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各位鬼爺,我們無冤無仇,我也不認識你們,你們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可千萬不要找我啊,對了,你們是不是和姓鎮的有仇?我可告訴你們他不好對付,你們只要。。。。”姓鎮的就是我師傅,我只知道他的姓,卻從來不知道他叫什么。那老變態是不是以前惹了什么麻煩才躲那小破觀里的?臥槽,我法力低微,可不要被連累了。
“不愧是老鎮的徒弟,這下跪的速度和底線一模一樣,”這人也不知是夸我還是罵我“行了,你也不用怕,我和你還有你師傅都沒有仇,我就是到你師傅那給你介紹的工作的人,你叫我刑叔就行了。”領頭的壯漢笑罵道。
嗨,不早說,嚇的我差一點快尿了,我還真的以為師傅還有什么仇人瞞著我呢,原來這壯漢和老變態是故交啊,等等,老變態和壯漢?嘿嘿嘿!我好像發現了什么。
“呼,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們要干什么呢?”我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剛剛跪的太快,好像有點擦破了皮。“刑叔,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我多自來熟!
“等了你半天,發現你還沒有來,我就查了一下你的位置,看來你應該是迷路了,繞著這圓形商城都饒了四圈了。”刑叔一招手,他身邊的壯漢都消失了,剩下一個壯漢站我前面,呼,這感覺就好受多了......好個屁!你讓大太陽下一個影子里沒腦袋的壯漢站你面前試試!
“刑叔,我多一句嘴啊,剛剛你旁邊的是?”
“啊,沒事,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小鬼。”臥槽!只是一群小鬼,你是怎么把這種事說的怎么輕松的?“找到你還多虧了他們呢。”
原來是追跡鬼,這種鬼算是低級的小鬼了,很多道士都會養幾只,他們別的沒用,但論找人,沒有比追跡鬼更靈的了。可是追跡鬼是出了名的瘦弱,這人能抓到怎么多的追跡鬼還都這么的壯,你說他到底什么品味?
“啊,刑叔,我師傅出來前沒和我說清楚,我們到底是做什么的?”
“跟我走吧,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我們繞過了幾條街,來到了一條小吃街,沿著小吃街走到盡頭,一抬頭,赫然寫著六個大字!
“jz師范大學!”(為了避免一些無聊我問題我所有地名和學校名字都用拼音簡稱,猜出來的同學不要說,猜不出來出來的同學不要問)
“我說,刑叔,你帶我來大學干什么?我連初中文憑都沒有,難不成你要我去這里當保潔?”我好歹也是有實打實的師承的人,怎么能干這種活?可是想一想,大學里也不是沒有更好的崗位,比如宿舍管理員什么的,要是當女生宿舍管理員那。。。。嘿嘿嘿!但他要是說要我當男生宿舍管理員我一定掉頭就走!
“沒什么,這只不過是我們的掩飾罷了,你跟我來。”
沒走多久刑叔就把我帶到了大學的政教處,和一個老頭打了一聲招呼就帶著我來到了體育辦公室。我說嘛,就刑叔這塊頭,不教體育可惜了的。
“咳咳,小金,你過來,來了個新人,你登記一下。”
話音剛落,一個美女走了過來,細看這美女,戴著一副無框銀鏡,正兒八經的標準瓜子臉。頭發繞在腦后用簪子插住,還穿了一身職業裝,恩恩!臉9分!身材也不錯,特別是一雙腿,該細的地方細,該粗的地方臥槽,怎么也這么細!恩恩!綜合8分!嘖嘖嘖,大學真是一個好地方!隨隨便便一個體育辦公室都有一個這么漂亮的美女。
“我勸你不要打小金的主意,你絕對受不了的。”一道細細的聲音傳進我耳朵里,居然是傳音術。傳音術不算是一種法術,是一種控制力的表現,把聲音拉成一條細細的線,只讓想聽的人聽到。我剛想問為什么,卻發現我根本不會傳音術,只能作罷。只是我想不通,這美女到底有什么讓我受不了?難道是.....嘿嘿嘿?
“姓名”
“尹正安”
“性別”
“擺明了是男的啊”
“少廢話,年齡”這美女夠冷的。
“20”
我聽見這美女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這么小?”我靠!男人!絕對不能容許女人說自己小,哪方面都不行!
我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所以嘀咕了一聲“你也沒多大”然后故意往那美女胸部掃了一眼。
然后?沒有然后了,我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脫離了地心引力。沒錯,我被那叫小金的美女抽飛了出去。沒錯,是用抽的!我了個乖乖!這野蠻女有多大力氣?
“ 報到第一天,調戲小金,被抽飛,活該。”
——摘于《尹正安工作記錄》作者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