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山一衆十三人身穿清一色的夾襖,裡面暗藏了砍刀、匕首、斧頭,沿著街道快步疾走,浩浩蕩蕩朝年幫的分舵涌去。
紙醉金迷,是年幫分舵所開的地下歌舞廳兼大型賭場,無論門面還是內部佈置,都顯得很是氣派。此刻,守在大門外的兩個低級年幫成員,正抽著煙閒聊,一個稍顯精瘦,另一個卻又矮又胖。
兩人遠遠看見一夥人氣勢洶洶向他們走來,夾襖往外面鼓著,顯然藏有傢伙,直覺告訴他們這些人來意不善。瘦子扯起嗓子喊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馬小山一衆只不答話,腳步更加迅捷,眼看一愣神的工夫就到了他們面前。瘦子邁出一步,咬著牙怒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想撒野也得找準人!”
陸大有脾氣火爆,不願和這種低級嘍囉廢話,一把抓住瘦子衣領,另一隻手從懷裡抽出砍刀,寒光一閃,一條手臂就落在了地上。瘦子面容扭曲,捂著斷臂鬼哭狼嚎般翻滾著身體。
矮胖子見情況不妙,轉身就要向裡跑,剛跑出幾步,突然感到脖子一緊,跟著腳下一空,被人凌空扔了出去,腦袋撞在馬路上,頓時鮮血四濺。
路人看見這一幕,驚得好一番尖叫,不敢再作停留,紛紛奪路而逃,生怕一不小心這樣的厄運隨時降臨到自己頭上。
陸大有見路人驚懼的表情,一時大呼暢快,手提砍刀,一馬當先走進了地下歌舞廳。
一個服務生模樣的青年瞧見一夥人陡然闖了進來,剛要伸手阻止,被陸大有伸腳踢出老遠,接著縱身一跳,跳到了一張桌子上面,把砍刀往桌面上一插,仰起脖子吼道:“今晚,這裡會發生一次血戰,不想死的,統統給老子滾蛋!”
此語一出,整個地下歌舞廳頓時大亂,所有膽小怕事的人甚至來不及拿衣物就慌張往外跑。馬小山他們趁亂,各自抽出了傢伙,在人羣裡分散開去,見到年幫的人二話不說擡手就砍,可憐那些人還沒有弄清咋回事,就只剩下慘呼的機會了。
短短幾分鐘,偌大的一個地下大廳,能站著說話的就只剩馬小山他們了。放眼看去,四處角落裡倒下了將近三十個年幫成員。
突然,大廳的一道門被猛地撞開了,從裡面陸續走出六十來號人,領頭的一人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以上,額頭往前凸起,眉毛粗黑,像極了兩根短短的麻繩。
這人名叫鍾濤,是年幫的五大分舵舵主之一,年歲已近不惑,早年跟隨向雄一起在黑道打拼,立下很多汗馬功勞,被向雄視爲左膀右臂。近幾年,向雄有心扶持年輕後輩,一則因爲隨著年幫勢力的擴大,許多元老級人物逐漸居功自傲,暗地裡籠絡人手,大有和向雄分庭抗禮之勢,二來他年紀已經不小,不希望自己讓位以後,年幫出現自相殘殺的局面,所以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裡,罷去了三個舵主的職位,又重新物色人選,提拔了不少的後起之秀。
鍾濤爲人耿直,不忍心看到多年的兄弟反目成仇,於是就勸告向雄。向雄一向自負,認爲鍾濤對他也開始存有異心,只是找不到他結交私黨的證據,即便這樣,也有心漸漸疏遠他,並抽走了近半數的年幫成員。所以,在如今的五大分舵之中,鍾濤的實力算是最薄弱的。
那天被打的黃毛此刻正站在鍾濤背後,看見馬小山一夥,叫道:“濤哥,就是這羣王八羔子!”
鍾濤一臉怒色,伸手拍爛了一張桌子,說道:“我沒有派人去找你們,你們反倒找上門來了,好,年輕人夠魄力!”
馬小山笑笑,說道:“反正左右是個死,爲什麼不來闖一闖呢?”
鍾濤瞇起眼睛注視著馬小山,感覺他的眼神裡深藏的那股殺機,絲毫不亞於當年的自己,心裡一時想不通他年紀輕輕爲何能有叫人膽寒的眼神,當下點點頭,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大哥叫馬小山,你又叫什麼名字?”陸大有心直口快,這句話張口就說了出來。
“放肆!”黃毛大吼一聲,仗著鍾濤在身邊,顯得很有勇氣。
陸大有大怒,想到那天被他一番狠K,心中的火氣就像火山噴發一樣冒了出來,伸出手指朝黃毛勾了勾,喝道:“你敢出來跟我單打獨鬥嗎?”
黃毛聽了他這句話感到很可笑,重重哼了一聲,笑道:“看來那天你被扁的還不夠狠,好,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著徑直往前走去。
陸大有從桌子上跳下來,兩腿一曲,跟著陡然腳下用力,凌空飛起一腳,朝黃毛面門踢去。黃毛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裡,身體輕輕往左邊一閃,滿以爲肯定能躲過去。誰料想陸大有不等落地,突然伸出兩隻大手,抓住了黃毛的兩個肩膀,在著地那一瞬間,猛地手臂加勁,一把將黃毛摜了出去。
黃毛身體結結實實撞在了桌子上,後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咬牙罵道:“***娘!”剛要爬起來,陸大有已經像一陣風一樣衝到了他面前,鐵鉗般的右手牢牢捏住了他脖子,左手拿起插在桌子上的砍刀,一起一落之間,黃毛就丟失了一條右腿。
鍾濤眉頭一皺,大聲說道:“看來我是留不得你們了,小子們,給我上!”他身後的六七十人頓時像瀉閘的洪水猛獸一樣涌了過去。
那一邊,也是隨著馬小山一聲大喊,所有人揚起手裡的砍刀、斧頭,呼喊著朝對面衝去。
張遠像極了一頭矯健的獵豹,迅速突破了人羣,站在了鍾濤面前。這樣的速度令鍾濤愣了一下,張遠抓住這一時機,右拳挾風裹雨直取中路,閃電般擊向鍾濤心口。
鍾濤不愧是決鬥場上的老手,在間不容髮之際,身體往旁邊一側,同時兩手不停,一手拿住張遠手腕,用力向前帶出,一手變作掌形削向他脖子。張遠和人過招好像不需要用腦子去思考,一擊不中,隨即身子一矮,左腿爲軸,右腿旋風般掃鍾濤下盤。
鍾濤力氣都用在手上了,下盤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沒想到張遠眼神如炬,一眼就看出了他破綻,百忙之中只好丟開張遠的手腕,兩腳踩著碎步極速往後退。
張遠所有的動作幹練之極,而且全都是進攻,身體還沒有站起來,右腿又如影隨形地踢向了鍾濤小腹,鍾濤用手格擋,瞬間的碰撞之後,他噔噔噔往後退去,眼神中充滿了一絲不信。
張遠一旦佔取主動,絕不會再給鍾濤任何喘息的機會,每一拳都順著最短的距離打出,有著巨大的殺傷力。
這時的馬小山正舞動著一把砍刀和四個人對戰,他身子靈活,往往從間隙中竄出去,反手一刀就能砍傷一人,加上他寒氣逼人的眼睛,無形中也打擊了對手的氣勢,頃刻間已經超過八個人到在了他腳下。
那一邊的陸大有仗著手臂足夠長,只是一味的橫衝直撞,逮住誰砍誰,雖然沒有章法,但豪氣逼人,此刻他正砍向左面的一人,那人舉刀去擋,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出了圈外,跟著也不回頭,砍刀往身後甩了一個圓圈,恰巧有人準備偷襲他,頓時臉上蹦出血來,就像噴泉中噴出的水,在空中化成了幾朵血花。
劉恆則一開戰就站到了最高處,從口袋裡摸出一顆石子,左手的彈弓一揚,立馬有一個年幫成員捂著頭蹲到地上慘呼。他這手絕活著實叫不少人吃足了苦頭。年幫人數雖多,在他們的前後夾擊之下,也不由顧頭顧不了尾。
十幾分鍾過後,年幫的人已經在地上堆了一片,能站著的不到十人。鍾濤也是有心無力,在張遠的連續強攻下,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張遠每一拳擊在他身上,都感覺像是中了一記鐵錘,到最後他渾身是血,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等到解決完年幫的所有人,馬小山清點一下自己這方的人數,十三人中有五人受了輕微的傷,其他的完好無損。
馬小山對這場戰鬥很滿意,走到鍾濤跟前,笑道:“回去轉告向雄,我們這次來踢館不爲別的,就想見見他老人家的面,希望跟著他混口飯吃。倘若他覺得我們兄弟這幾下子還行,可以在他手底下做事,嘿嘿,就請他用八擡大轎擡我們兄弟過去。”
鍾濤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剛要說話卻吐出幾口黑血。馬小山笑著拍拍他,說道:“這家歌舞廳,我們兄弟就先幫你看著,過幾天等去了市裡,再還給你。”說著朝陸大有使了一個顏色。
陸大有會意,轉過頭大喊道:“滾吧!還他孃的躺地上給老子裝死,信不信老子叫你們永遠也起不來!”
年幫的人一聽,顧不了滿身的疼痛,急忙爬起來,相互攙扶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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