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城內(nèi)的宗族院家族議事廳里面,各長老已激烈討論過這重大婚禮的各必備要素,還有娶得是誰家的嫡女更為合適等話題,討論太久又做不了決定,所以大家都覺得極為無聊,干脆都閉目養(yǎng)神,不想多費唇舌,畢竟天一還沒來呢,說多無益。
子車溪不停安排妖奴給在座的一大票長老和家族頭面人物換上新的茶水和點心,圓潤白皙的大臉上一對精于世故的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只要看見哪一位臉上有不爽之色,便囑奴仆上前伺候。
“稟報眾位老爺,空中觀察室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家主的焚天之羽,已確定是家主攜夫人一起回來了!同來的還有裂天家族的女眷,家主吩咐請我們家老爺安排接待!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快到降落場了,請老爺速去安排一切事宜!”子車溪的管家小步跑入廳中,向坐于大廳中等候多時的長老們和子車溪稟報。
子車溪兩眼一亮,如蒙大赦,用手提起長袍一角,對眾長老說一聲:“諸位長老,小溪先去安排一下,隨后就來!”大步流星跑出議事廳去安排一切事宜。
眾長老在議事廳面面相覷,也不知這裂天家族的女眷來做什么,這裂天家族的庶女剛自奔上門,難道這天九又要娶裂天家族的嫡女不成?咱們朱雀家要和裂天家族深度聯(lián)合?準備搞事情?
正在驚疑不定,只聽一陣喧囂之聲,在子車溪陪伴下,天一妖尊偉岸的身姿伴著夏長語柔美的嬌姿一起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后面還有聞訊趕來的多位女眷,頓時大廳內(nèi)香氣襲人。
“小方,你終于來了,大家喝得茶都沒味啦!”
大長老子車原烈一句話讓在場兩位妖仙臉色瞬間變黑:
一個是子車溪,暗道:老爺子,這不頻頻給您換茶了么,怎么能說茶都沒味呢。
另一個是子車海,是目前最受天一信任的副帥,心想,老大日理萬機,等一等又何妨,你個老鬼不要在那倚老賣老。
“哈哈,原烈叔請見諒,因帶著夫人和裂天家的眾多女眷,所以不敢飛太快,以致來遲了,大家別來無恙吧!”
天一妖尊只是向大長老拱拱手,其他的則是點頭笑笑,畢竟家主的身份在這呢。
當下除了大長老外,其余長老、各軍團副帥及宗親皆向朱雀家的家主行禮。
聽說焚天之羽已進入朱 城,天九忙回到朱雀城中的朱雀府,此時的天九顧不得行李,徑直走過來,看見父親的第一句話就是:“爹,我不要結(jié)婚!”
嗯,這大少爺想干嘛?
廳中各妖仙詫異地看著天九,敢這樣對父親說話,還真是吃了豹子膽了,難道不知道在各長老面前要更尊重父母才對么?
夏長語忙走上前,挽著兒子的手道:“小九,不要亂說話,你知道你娶的姑娘是誰嗎?”
天九以為娶的是哪一家的大家閨秀,所以冷哼一聲,怒道:“不管是誰,我都不要娶,也不要什么婚禮,你們不要強迫兒子!”
大長老看見天九這樣目無長輩的樣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罵道:“不孝子,不孝子啊!”
天一妖尊不說話了,他想不到這個兒子竟然敢這樣對自己說話,以前雖是淘氣但還是懼怕和尊重自己的,現(xiàn)在倒像是有了必死的決心般,連眼神都透著堅定,唉,兒子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夏長語拉了一把天九,悄聲道:“你爹已著媒娘去花弄弦家中提親了!你要娶的是花弄弦。”
“真的,孩兒要娶的是花弄弦么?謝謝爹娘,太好了!”天九一掃心中陰霾,抓住母親的手興奮叫道,讓廳中幾位長老大搖其頭,嘆道:慈母多敗兒!
“我不記得有什么家族是姓花的,難不成是帝都又有了一個花姓的新興家族?”子車原烈回想了姓花的大家族有哪些,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不僅大家族中沒有姓花的,連中小家族中好像也沒有姓花的。
“三爺爺,花弄弦是大埔城的養(yǎng)蟲高手,她家就在大埔城的落鳳村。”由于子車原烈在兄弟中排行老三,所以天九一直稱呼他三爺爺。
什么,大埔城?
但凡有點家族勢力的怎么會住在蟲臭薰天的大埔城?
當下,子車原烈紅潤的臉驟然變白,說話變得甕聲甕氣:“這娶妻還是娶妾啊?娶妾的話倒是無所謂家族,但若是娶妻,各大家族的嫡女莫不是排著隊等小九子挑啊,可不能娶個無門無戶的回來作正妻啊!而且還是個養(yǎng)蟲子的!你這做爹的怎么跟著兒子一起胡鬧?”
大長老發(fā)話了,各妖仙不敢亂插嘴,都拿眼看著天一妖尊。
天一妖尊也不生氣,數(shù)千年來掌控家族大權,知道適當保留一點不和諧的聲音更有助于自己對家族的管理,所以對大長老的質(zhì)問只是微笑著說到:“大長老說得有道理,這花家的確不是什么大家族,不過現(xiàn)在已不是千年前了,我們要與時俱進,只要天九中意,又是身家清白的淑女,即使不是大家族的閨秀,也可以娶回來作正妻嘛!”
“小方你已經(jīng)做出決定了嗎?你是以子車仲達的父親的身份還是以朱雀家主的身份做的這個決定?”大長老依然不依不饒。
被大長老步步緊逼,饒是有意留著一些反對聲音,看看家族內(nèi)部有誰會跳出來,以方便自己管理的天一妖尊多少有點不痛快,心道:留著你是因為你有用,表面上尊重你不代表你可以隨便唧唧歪歪,看來自己好久不回來,家族里面有的家伙又忘記自己的位置了,嗯,應該要適時敲打一下!
“哈哈,大長老要多多保重身體,這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既然你問起了,我就在這里說個明白。”
天一妖尊說到這里,頓了頓,掃視了一下全場,暗暗記下有幾位長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繼續(xù)說到:“這個決定我既是以子車仲達的父親身份也是以朱雀家主的身份做出的,大家都知道,當年我也沒有娶什么名門閨秀,也是娶了個小門小戶的女子,千多年來別的家族各種鬧家務,我們朱雀家沒有,那是為何?因為我們家沒有外戚!再說,現(xiàn)在我堂堂朱雀家族,掌控仙國南半壁江山,尊級長老十多位、元級子弟和客卿不下數(shù)百、麾下雄兵百萬,還需要靠我兒子去聯(lián)姻來穩(wěn)固家族地位不成?”
天一妖尊這乍然流露出來的霸氣和英雄氣概,感染了在場的大多數(shù)長老和家族骨干,尤其是夏長語心下感動異常,對夫君的愛意增加了十分。
子車海聽見天一妖尊鏗鏘有力的一番話,內(nèi)心激動不已,對老大這么有骨氣很是贊賞,暗道:奶奶個熊,說得太好了!咱朱雀家族難道還要靠小九去聯(lián)姻來穩(wěn)固家族地位么?
天九在旁邊聽得熱淚盈眶,原來父親是這么支持自己的選擇,而自己一開始還打算帶著花弄弦私奔,以反抗父親的決定。
各宗親成員看天一妖尊態(tài)度雖然恭敬,但話語有著不可違抗的威嚴,忙表示對家主決定的認同。
“是啊,以我們朱雀家現(xiàn)今的實力,還真不需要小九娶個不喜歡的大家閨秀來鞏固地位呢。”
“今時不同往日,年輕人喜歡娶富的窮的高的矮的美的丑的都由著他,我們作長輩的應是祝福,而不是橫加干涉!”
“這個叫花什么的姑娘雖然不是大家族養(yǎng)出來的女兒,但能入咱小九的法眼,說明這閨女不錯,娶妻求淑女嘛,門第之見要不得。”
“對,要是咱們的小九不能按他心意娶妻,還說什么頂級世家,連自己喜歡的女子都不能娶不敢娶,說出去豈不是讓天下恥笑咱朱雀家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啊?!”
大長老倒吸一口涼氣,驀然發(fā)現(xiàn)這議事廳畫風有點不對,怎么一面倒的贊同起小九子隨便娶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子嘍,真是勢風日下,家族不幸啊!
見大長老臉色不對,子車溪忙上前給他老人家續(xù)了杯茶,說道:“這個小九的婚事嘛,其實很簡單的,就按家主的意思給天九辦個漂漂亮亮的婚禮,原烈叔也不用太過擔心,畢竟清白人家的女兒嘛,嫁進來給家族多添幾個后代,日后有機會拜請帝尊給她賜個封號,就皆大歡喜了。”
看到現(xiàn)場的情況,天九心中大石先放下來一大半,因為他知道只要父親發(fā)話,自己這婚事就基本上沒有什么問題了,而且經(jīng)過剛才那番話,現(xiàn)在家族已經(jīng)沒有反對的聲音了。至于那位輩份最高的子車原烈反對自己娶花弄弦,那可以忽略不計,反正從小這老家伙就對自己沒有好感,總是說自己紈绔,隨他去吧,反正習慣了。
天九忍不住想立即把這消息告訴正在房三子家里等消息的花弄影,但是現(xiàn)場基本上都是他的長輩,既不知道如何悄悄溜走而不被發(fā)現(xiàn),也不想應付那群已經(jīng)盯上自己的家族女眷,正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就見到房三子匆匆忙忙進了議事廳,連忙迎上去去:“哥哥,你怎么來了?”
房三子現(xiàn)在也是家族客卿,是有資格旁聽家族議事的,所以衛(wèi)士也沒有阻攔,他就直接進來了。見天九發(fā)問,房三子回答道:“唉,別提了,我府里來了一群女眷,七嘴八舌搞得我頭都大了,搞半天才搞清楚說是仙尊把她們帶過來幫忙籌備我的婚禮,所以我來請教一下仙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場的大多數(shù)家族宗親都知道這位新晉客卿,剛才看到天九在這里鬧了一出,現(xiàn)在這位又被裂天家族的女眷趕來了這里避難,看著眼前這一對難兄難弟,大家一下子忍俊不禁,連天一仙尊都哈哈大笑:“哈哈,你們哪——”
天九倒是見機得快,連忙對父親說:“爹,我跟哥哥去勸說一下那些女眷吧,跟她們說明一下情況。”
知道兒子的心思,天一妖尊也沒有阻攔,點點頭說:“去吧!”
然后指著子車溪:“你也去,先把那些女眷勸走,等拿出個章程再說,現(xiàn)在到三子府上擠著不合適,還有,那個花家姑娘你知道怎么安排吧?”
被點將的子車溪連忙應到:“小侄明白,家主放心,我會處理得妥妥的。”然后就拉著天九和房三子離開家族議事廳。
離開議事廳,天九忍不住抱住房三子:“哥哥我要娶的是花弄弦啊,這下我們不用私奔啦,也不用去地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