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天空就像被潑上一層橘紅色的顏料般,半個天空都是橘紅色的。
大團(tuán)大團(tuán)的彩霞飄在天上,從深橙到淺橙,再從淺橙到紫,如夢幻一般,十分壯觀。
太陽慢悠悠地滑落下來,浮在海與天的邊緣,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球即將入水般,既熱烈又肅穆。
三三兩兩的人們,或坐在沙灘上,或倚在周邊的餐椅上欣賞日落,此刻,海水也被點(diǎn)燃了,泛著橙色的光芒,這是一個美到令人無法呼吸的場景。
沙灘上的人們都呆呆地看著這個壯觀而美麗的世界,每個人都被鍍上了一層美麗的金邊。
一個人影站在海景房的落地窗前,與欣賞日落海景的人們不同,他似乎並不關(guān)注眼前的美景,而是咬牙切齒,惱怒地看著沙灘上的人羣。
只見他皺了皺眉毛,拿出一根藍(lán)灰色的小樹枝,對著天空畫了個圈,口中唸唸有詞。
天邊,一層淡淡的胭脂紅悄悄地退去,褐紅色和黑色的雲(yún)朵慢慢覆蓋上來,不一會兒,烏雲(yún)佔(zhàn)了上風(fēng),那麼沉重,像是要壓下來似的。
風(fēng)開始粗魯?shù)負(fù)u著海灘上的遮陽傘,人們意識過來時,已開始飛沙走石,被狂風(fēng)捲起的雜物紛紛揚(yáng)揚(yáng),剛纔的一派美好蕩然無存。
沙灘上的工作人員忙出來收拾東西,有保安出來勸告遊人儘快回房間。
一道強(qiáng)光劃過天際,彷彿要把天空撕裂開來,隨即震人心魄的雷鳴隆隆傳來,人們尖叫著四散而去。
黑壓壓的天空猛然亮堂,又猛地暗了下去,緊接著,一聲巨響驚天動地,暴雨像累積了多年的委屈終於可以發(fā)泄般,傾盆而出,玻璃窗被雨敲打得啪啪作響。
終於把海灘的人類趕跑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時候了。天九望著剛纔因作法而突然降臨的狂風(fēng)暴雨,盤算著離開的時機(jī)。
確定好了座標(biāo),天九又檢查了一下自己要帶走的東西。
還好,三片小鱗鱗還在。他摸了摸胸口,確認(rèn)口袋裝的東西還在。
“瞬移大法!”
話音剛落,天九已從玻璃窗出去,很快便站在了海灘上。暴雨要落在天九身上時,被一股密集的力量輕輕撥開。
誒,那個龍鯉老妖怎麼沒有出現(xiàn)呢?
難道他就那麼大意,認(rèn)爲(wèi)我不會趁黑出逃?呸,什麼出逃,大爺我是光榮迴歸。
正想著,一股腥味襲來,只見濮陽穿山兩手各拿一隻鱟,微笑地望著天九。
“準(zhǔn)備逃走了?你下的這場暴雨,害死不少小動物啊?!闭f完,濮陽穿山把手裡兩隻死了的鱟扔給天九。
天九忙用瞬移大法閃開。
“誒,我不是故意的好不好,誰也不能保證每天都能活到看見明天的太陽,對吧?!碧炀畔胝f生死並來就是撲朔迷離,但又感覺詞不達(dá)意。
“你的罪又加一等,還是做個善良的妖吧,孩子,把鱗甲還我?”濮陽穿山苦口婆心勸道。
“哼,那要看看你能不能追得上我啦!”說完,天九即用瞬間大法離開了海灘。
黑漆漆的大海上,有個拉著箱子的人影一縱一縱的,三下兩下就到了百幕大三角的中心位置。
“麼麼妖界噠噠枝,混沌應(yīng)開萬象新!”天九用屬於自己的通道口令開啓了妖界與地球的入口大門。
一道閃電落入海中,在天九所處的海面上慢慢形成一個小小的旋渦,細(xì)看,裡面有淡淡的光圈,透著絲絲詭異。
看到屬於自己的通過口令能正常地打開通道大門,天九大喜,畢竟在妖界訓(xùn)練時老是念錯,被罰跪了好多次。
正當(dāng)天九要跳進(jìn)旋渦時,忽然一陣海浪翻起,整片大海變得波濤洶涌起來,小旋渦被翻滾的海浪打散了,剛打開的通道之門又被關(guān)上了。
“Are you kidding me?”
天九情急之下,把日語德語俄羅斯語的髒話全說了一遍。
“小子,想回家,得把鱗甲留下。”濮陽穿山如神般從海里探出身來。
“我去,你連海都能玩,你還有什麼不會的?”天九邊說邊逃,還不忘用小樹枝點(diǎn)了一下,一道道閃電直撲濮陽穿山。
濮陽穿山臉色一凜,擲出黑矅石做的“無遮石傘”,小小的石傘感應(yīng)到閃電般,不斷變大,直到把所有閃電擋開。
狂風(fēng)捲起海浪,濤天巨浪像一堵堵的牆撲過來,響雷一個接一個,在黑暗的夜空炸開,除了暴雨的撲打,窗櫺更被風(fēng)颳得呼呼響,似乎就要把房子推倒。
暴風(fēng)雨的夜晚,海是那麼的猙獰,人們躲進(jìn)房間把窗簾拉上,都不願意再看這個有如末日景象的恐怖海景。
“麼麼妖界噠噠枝,混沌應(yīng)開萬象新!”天九又開始念口令,一個新的旋渦開始形成。
“想逃,沒那麼容易!”濮陽穿山擲出金麒麟,小小的金麒麟落入水後遇水變大,最後大得把旋渦完全覆蓋住。
“哼,龍鯉老妖,快把你那隻大屁股的麒麟挪開,否則,別怪我又害死你的小動物。”話音剛落,小樹枝又開始指天指地,點(diǎn)東點(diǎn)西畫了一圈。
金麒麟忽然驚恐地挪開肥胖的身軀,只見千萬條海螞蝗正粘上了金麒麟的皮膚,有些開始往裡鑽。
濮陽穿山忙把金麒麟收起,看那旋渦又被海浪衝散,便使出“打妖棍”,長長的“打妖棍”在海面上左一下,右一下,把天九打得哇哇大叫。
本想用瞬移大法躲開,卻總是揣測不出對方打擊的方向,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捱了兩棍,天九怒了。
小樹枝揮動起來,一片片帶著鋒利邊緣如刀片般的葉子飛剌過去。
濮陽穿山躲閃著,擲出“無遮石傘”,卻也被削掉一個邊角,只好用遁海術(shù)先躲起來。
心想,這小子似乎沒練什麼交戰(zhàn)的法術(shù),來去都是用那根小樹枝在對戰(zhàn),那我先去把他的武器收了。
天九正沾沾自喜,卻不料到,濮陽穿山忽然從海里竄出來,水花四濺,眨眼間,父親給的小樹枝——被稱爲(wèi)“埋葉枝”的救命神器不見了。
“搶我法器,你……你大爺?shù)??!碧炀胚€想罵幾句,卻見通道大門忽然開啓。
原來一直守衛(wèi)通道的其中一個“地”字輩探員發(fā)現(xiàn)天九的口令開啓幾次,卻不見天九進(jìn)來。
想著天九畢竟是個紈絝子弟,也許是念完口令來不及進(jìn)又被關(guān)閉了,便想幫他一把。
於是,那探員便用自己的口令打開通道大門,天九看著好不容易又打開的大門,神智已一團(tuán)混亂。
此時他也來不及多想,只是憑反應(yīng)般縱身一跳,落進(jìn)旋渦中,很快旋渦即消失在海面上。
濮陽穿山拿著“埋葉枝”,呆愣地看著黑漆漆的,仍在波濤洶涌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