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陷入一片安靜中,沒有人再開口。
怎樣的言語在這個時候都顯得蒼白無力,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慕漓的心象被擱置在沙灘上的魚,漸漸乾涸。
從頭至尾,她是個被算計(jì)的人,朋友不是朋友,愛人不是愛人…….
突然笑了。
看看自己的手,所謂的穿越四界,能夠結(jié)合碎片賜人永生的手,其實(shí)它什麼都做不了,對所有事情都毫無招架之功反駁之力。
再看向空逆,這個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她的心從進(jìn)這個房間開始就一直放在他的身上,在意他脣齒間每一次微笑和呼吸,慕漓熟悉那些表情和那個懷抱,都是心底不可替代的溫情,它們在滿目瘡痍中依然堅(jiān)韌的紮根生長。
慕漓問出最後一絲希望。
“你喜歡過我嗎?”
這句話問出來,痛心的是永生,他明白背後的潛臺詞,她愛空逆。
空逆的臉上帶著點(diǎn)無所謂的笑意,眉毛卻不自覺的向一起靠攏,“喜歡,當(dāng)然喜歡。你真的很美很可愛,如果你不是那個可以給人永生的人……”
他的聲音柔和下來,“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在早上的溫暖的陽光裡醒來,去廣場散步,把麪包屑扔給潔白羽翼的鴿子,看一些唯美的電影,在晚上擁抱著入眠,一同在歲月中將黑髮染白……”
陽光在旁邊嗤笑了一聲,“你的頭髮會白嗎?屍蚋。”
她一語中地。
屍蚋,隱藏在墓地中的妖物,出生即以人屍爲(wèi)食,三百年後幻化成人。它們往往俊美,擁有強(qiáng)大的妖力,但一旦成形,它們的壽命就只剩下短短的三十年。
幻想被打斷,空逆的臉上出現(xiàn)濃厚的殺意,雙眸在眼鏡後從漆黑變成魅紫。
永生迅速上前將陽光擋在身後,兩個同樣完美的男人再一次對峙。
空逆突然放鬆下來,他又轉(zhuǎn)向慕漓,“你固然重要,但是,獲得永生對我來說更加重要,沒什麼事或人能與之相提並論,包括你,慕漓。”
一字一字,都是剜骨剔肉的尖刀,將她最後一處溫暖帶走。
“我明白。”
慕漓沒有再表現(xiàn)出自己的失望,她沉靜的彷彿一具早無香火的廟宇中殘破的佛像,看著周圍萬物或者生機(jī)或者黯淡,都與自己無關(guān)般默然。
“那麼,你會幫我吧?”空逆繼續(xù)說,表情甜蜜的彷彿只是要一個擁抱或者親吻,注意到慕漓看了看永生,空逆的嘴角又劃出半個圓弧,“也許,你希望我殺了他們再單獨(dú)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
這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永生一邊戒備一邊沉靜的說:“慕漓!你不需要決定。我會帶你走,不要去管什麼妖精,什麼永生,你就是你,去過一個女孩應(yīng)該過的生活。”
慕漓輕輕搖搖頭,
她果斷的對空逆說:“我答應(yīng)你。”
走到永生和陽光身邊,慕漓的臉上掛著著純淨(jìng)卻空洞的笑容,淡淡的說了句:“對不起。”
永生想說什麼,卻被她制止。
陽光轉(zhuǎn)身不去看她,在如墨的黑夜裡是惻隱還是失望無人猜的到。
走向空逆,慕漓知道一切即將結(jié)束。
好在,這個世界,已無可戀。
(請你快點(diǎn)開始旋轉(zhuǎn)吧,這一次的輪迴裡,誰會是我的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