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慕漓,車上一共三個人。
絡憶在開車,慕漓和一個畫著精緻妝容的女人坐在後排,她看起來不比慕漓大多少,卻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對著那件樣式老舊的大衣不屑的撇了撇嘴,脣角現出一絲譏諷的皺紋。
“她是saya”絡憶只簡單的一句帶過。
對於saya明顯的不友好,慕漓也就沒有自討沒趣,她有些侷促的坐在那裡,臉向著窗外滑過的景色,好在時間不長,車就停在一家日式料理店的門口。
絡憶紳士的掀開門口的布簾,裡面有整齊劃一的日文問好,他帶著她們徑直走到一間包房裡。穿著和服的招待顯然對絡憶和saya都很熟悉,笑著打招呼幫他們泡了茶。
Saya對她問道:“空逆呢?”
“老闆說你們來了就先坐一會兒,他馬上過來。”
“那先幫我們拿點東西來吃,我都餓暈了,”絡憶盤腿坐在地上誇張的捂著肚子。
女孩退出去,不久就端了些秋刀魚天婦羅之類的東西來。
“餓了吧?”絡憶把碟子往慕漓面前移了移。
她笑笑搖頭,其實真的有點兒餓,但沒有胃口吃油炸的東西。
料理店裡有好聞的味道,不似醫院食堂裡那種油膩和嘈雜,包房的四壁畫著斂眉盤髻的女人和**肥碩的相撲,這種對比強烈的日本文化表現的清晰明白。
慕漓腳邊有兩個小木勺在無聲的玩耍,它們頭大身子細,總是站不住,於是一次一次的跌倒,又爬起來再跌倒。
她又自顧著看著,所以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
當絡憶大嗓門的喊著空逆的名字時,她才擡頭,正好迎上一雙濃墨色的眼睛,再仔細看了去竟彷彿一汪幽水,不知深淺。裡面,裡面,最深裡,是霧氣還是流沙,居然都藏在一雙眼裡。
慕漓怔了一下,而對方似乎沒覺得什麼,轉頭繼續和絡憶聊著。
一直冷冷的saya突然變的天真起來,笑聲清脆不絕,目光柔媚似煙,問題簡單幼稚個個圍繞著新進來的人,她坐在你身邊,彷彿要織出一張細密的網。
而空逆只是寬容又保持著距離的坐在那裡,似一尊不受青蛇誘惑的菩提,歷經三界卻一心向佛。
慕漓猛的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很快的收回目光,好在無人發現。
桌子兩側,三個人的熱鬧,絡憶熟悉她本來就不愛說話,saya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空逆身上,而空逆卻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只是和絡憶聊著各種趣事。
吃了少量的東西,慕漓繼續看兩個木勺的遊戲,它們不知疲倦,就像傀的惡作劇,他總是藏在櫃子或者牙缸裡嚇唬她。
“你在看什麼?”
突入起來的問話沒有讓慕漓意識到是在和她說話,直到對方又問了一遍。
是空逆,她急忙說:“沒什麼,我在發呆。”
他點點頭,“那一定是想到很開心的事情,因爲…”他指指她的脣,“你在笑。”
她又笑了一下。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