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軒在酒店的房間裡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還真的是各種娛樂設(shè)施應(yīng)有盡有,黎子軒嘴脣勾了勾,並沒有去拿放在茶幾上的幾瓶紅酒。
他只要看到那個人就差不多要醉了,根本就用不著這些東西來緩衝。鬱竹止大概早就知道了,但是還是故意把這些東西都備齊了。就像他明明知道現(xiàn)在的黎子軒不再玩遊戲了一樣,鬱竹止還是在房間裡準備了一些遊戲光盤和各種遊戲設(shè)施。
黎子軒勾起嘴脣笑了笑,心說鬱竹止一定是故意的,放這些東西是在提醒他不要忘本麼?還是故意放在這裡想要刺激他來的?
黎子軒覺得有些好笑,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很欣喜,有這樣幾個朋友,有事情不必言明,只消幾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心裡所要表達的所有含義,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黎子軒從冰箱裡找出了一瓶飲料,他還記得,這是顏冉冉當年最喜歡喝的口味。但是現(xiàn)在的顏冉冉,不一定就喜歡喝了。黎子軒清楚的記得,顏冉冉在一個訪談節(jié)目上親口說了,最討厭這個牌子的飲料,還直言她不會再喝。
黎子軒把視線投擲到監(jiān)控畫面上,目光有些意興闌珊。他知道這個房間裡一定也有監(jiān)控,依靠鬱竹止那個尿性,一定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自己,黎子軒也不在意,因爲今天畢竟是鬱竹止的婚禮,他就算再看的起自己,也不會拿自己的婚禮開玩笑。而且據(jù)他所知,鬱竹止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黎子軒仰頭喝了一口飲料,嘴邊顯出一抹難言的笑意,用自己的婚禮來逼他就範啊,這個鬱竹止還真的是……不知道怎麼讓人去形容纔好了。
黎子軒的目光一直很悠閒,直到畫面上出現(xiàn)了某人的身影,他才收起了他那副鬼樣子,雖然姿勢和動作依然沒有改變,還是很慵懶外加*不羈,但是眼神卻明顯的發(fā)生了改變。
那種專心致志的表情,那種難以言狀的深情,就像是寬廣的大海,深沉而又無言神秘。黎子軒的目光追隨著畫面上的那抹倩影,表情跟隨著她的表情而改變,看見她牽著薛雅然的裙襬笑嘻嘻地跟在她的身後,看見她笑著跟施若瓊開玩笑,看見她一句話也不說就那樣安靜地站著,可是全身還是散發(fā)出無限的魅力讓周圍的人趨之若鶩。
黎子軒的拳頭緩緩的握緊,他看見她纔剛剛一出現(xiàn),身邊就圍了很多很多人,有年輕的公子哥,也有有成的企業(yè)家,還有一些娛樂圈的小天王什麼王的,這些人就好像是憑空出現(xiàn)一般,只消片刻就將顏冉冉的周圍圍得水泄不通。
黎子軒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心說如果不是老子現(xiàn)在的情況特殊,不然哪裡輪得到你們上前搭訕的份,全部都給我靠邊站!黎子軒心裡在咆哮,等這次事情徹底了結(jié)之後,他一定要讓顏冉冉退了娛樂圈,然後他就把她給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這樣就不會有別人覬覦他的東西了。
當然,等真正到了那個時候,黎子軒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會不會動搖,事實上,只要是顏冉冉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他從來都是不遺餘力地想要去幫她達到的。黎子軒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心說這種事情只能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顏冉冉他媽的就是一個禍害!
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表情和動作都裝作很無辜的樣子,但是就是她最不讓人省心了。黎子軒的表情黑了黑,然後在心底一一把上前來搭訕的那些少爺都記了下來,打算等以後再一一算賬。
口袋裡的手機開始震動,黎子軒緩和了一下表情,然後把手機從口袋裡面掏了出來:“喂?”
“怎麼樣?黎大少?看見這副場面心情如何?”鬱竹止打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黎子軒心說尼瑪可以再虛僞一點,不是都已經(jīng)看到現(xiàn)在麼,竟然還故意打電話過來問,結(jié)婚真的有這麼閒麼?黎子軒翻了個白眼,道:“是不是今天來的人還不夠多,所以你現(xiàn)在纔有空打電話過來跟我閒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多叫一些人來熱鬧熱鬧。”
鬱竹止在心裡呸了一聲,心說你再裝你再裝,尼瑪明明心裡在意的不得了,表情和眼神都藏不住了,還故意裝的這麼正經(jīng),真心是假的要死!於是鬱竹止反駁道:“怎麼會不熱鬧?有顏冉冉在這裡,你覺得還會不熱鬧?她的各種緋聞男友今天都齊聚一堂了,一會兒估計會有一場好戲,你要記得準時收看哦。”
說完“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讓黎子軒衝到嘴邊的話都沒有了說出口的必要,只能自己吞下去一一消化。鬱竹止看著手機露出一個陰陰的笑容,讓你以前總是欺負我,讓你欺負,讓你欺負,我現(xiàn)在氣死你!
旁邊剛剛下飛機就被半路攔截到婚禮現(xiàn)場的葉君亦好奇地看著鬱竹止,問道:“你給誰打電話?還露出這副表情?該不會……”
鬱竹止一個巴掌拍過去,道:“你想多了,我是打給一個很久沒有見面的朋友罷了。”
葉君亦眼神複雜的看了鬱竹止一眼,沒有繼續(xù)追問,只是伸手扯鬆了自己的領(lǐng)帶,問道:“我老婆呢?”
鬱竹止很想翻白眼,他看了一眼葉君亦,道:“跟我老婆在一起呢。好兄弟,我現(xiàn)在不能跑去跟我老婆見面,我們兄弟一場,你也就跟我一起了吧。”
葉君亦當下皺了眉頭,道:“誰跟你兄弟?你還記得當初我婚禮的時候你是怎麼鬧我的吧?今天就記起我是你的兄弟了?滾一邊去,我去找我老婆了,你愛去不去。”
說完一個瀟灑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鬱竹止看著葉君亦決絕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一聲:“你婚禮的時候只有我還是算你好運,如果是軒少在這裡的話,再加上顏冉冉那個禍害,還指不定怎麼折騰呢。不信的話,你就等著看今天吧。黎子軒跟顏冉冉要是不惹出點事情來的話,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鬱竹止心說,今天如果沒有什麼新聞的話,都對不起那些在現(xiàn)場蹲守到現(xiàn)在的狗仔和媒體。而且門口今天還有那麼多的粉絲,他就不信今天的婚禮能夠順利的收場。
當然,現(xiàn)在又有人要問了,今天明明是他鬱竹止跟薛雅然的婚禮,這麼搞難道真的不怕這婚禮會出問題麼?鬱竹止對他的跟薛雅然的婚禮就這麼不重視?難道婚禮還能當成兒戲不成?
那麼鬱竹止一定會告訴你,不要著急,等著慢慢看吧。
這邊黎子軒正在陰著臉不知道該怎麼發(fā)作,那邊的顏冉冉卻是一點都不嫌麻煩大的又招惹了好幾個公子哥,在引發(fā)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混亂之後,她一個人悄悄地溜之大吉了,任施若瓊在原地氣的跳腳。
其實顏冉冉不喜歡這種場合,在她的心底,她其實不能接受這麼一場浩大的婚禮,腦子裡總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似乎在很久以前,她就出席過這樣的現(xiàn)場,但是結(jié)局並不好,她能感覺到那個跟她站在一起的人正在逐漸離自己遠去。她好幾次在這樣的睡夢中哭著醒過來,但是除了醒過來之後的無力和無法排解的寂寞之外,她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明明已經(jīng)收穫了那麼多的愛,明明都已經(jīng)是這麼多人視若珍寶一般的存在,她還是覺得寂寞和空虛。她知道她好像丟失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怎麼找也找不到,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還不能對任何人傾訴,爲了能把動靜搞大一些,爲了能讓自己覺得不那麼寂寞,顏冉冉才經(jīng)常去弄出一些有的沒的事端出來。
她一直有一種直覺,總有一天失去的東西還是會回來,她要做的不過就是耐心等而已。
但是要等多久呢?顏冉冉走在人羣裡,微微揚起的嘴角讓周圍的人都覺得驚豔,但是隻有某些人才看的懂她笑容裡面的落寞。比如,現(xiàn)在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監(jiān)控器畫面的黎子軒。
黎子軒看見顏冉冉的笑容,心裡泛起的是一圈一圈的疼痛,但是他不能就這樣衝出去,爲了能夠真正的治好顏冉冉,黎子軒跟Yama達成了協(xié)議,兩年,兩年之內(nèi),他不能在顏冉冉的面前現(xiàn)身,他不能插手任何顏冉冉的事情。
他知道顏冉冉接受了催眠治療,很多記憶被暫時封存了起來,尤其是關(guān)於自己的記憶,顏冉冉一切都不再記得。黎子軒並不覺得這件事對自己不夠公平,就像顏冉冉之前爲他所做的那些努力一樣,現(xiàn)在這些後果都是他自己所要承受的。
Yama說,等到他們能見面的時候,黎子軒不能去強迫顏冉冉恢復(fù)記憶,如果失憶了之後的顏冉冉還是選擇黎子軒的話,那麼Yama自然就無話可說,但是如果失憶了之後的顏冉冉不再想要過從前的生活,不再想要跟黎子軒在一起,那麼黎子軒也不可以從中破壞,只能自動自發(fā)的在顏冉冉的生活中消失。
這種事情在別人的眼中看來,黎子軒就像是在跟命運打賭,但是對於黎子軒自己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場豪賭,這只是需要花費他兩年的時間去等待,等待他的心愛之人能夠想起自己,然後重新投入自己的懷抱。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