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血流干了,只剩傷疤,可是疼痛沒有絲毫的減少,你知道我這兩年多是怎么過的嗎?”疑問的語氣,卻沒了質(zhì)問,輕描淡寫的語氣,宛如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
“我天天躺在床上,沒有一天下過床,錦淵說我骨頭全碎,靠仙藥維持著魂魄不散,需要經(jīng)受撕心之苦,讓骨頭重生,才可下床,我沒了法力,成了廢人一個,我就那樣天天盼著你來,接我回家”
伊念看著那雙平靜的眼眸,冷絕的神色,嘴唇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個字。
“誓言如云煙,經(jīng)不住流年,伊念,欠你的,我已經(jīng)還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賜我一封休書吧”
沒有大聲質(zhì)問,過激表情,蘇安然冷靜得過分,神色冷漠,無愛無恨。
當他推開她,不再維護她,她再也無留下的理由。
好聚好散罷。
“我只對娘子一個人好”
“讓我跟娘子分開的都是壞人”
“我只要娘子一個人”
聲聲誓言,回響在耳畔,宛如昨日,為何一覺睡醒,全都變了呢?
心又開始疼了,比以往都疼,像是有人要把它扯出她的身體。
“還有我,我一直在”錦淵抱住她。
伊念上前,握住她的手臂:“不,我不會讓你走的”
她為他做了那么多,他怎么能讓她走?
蘇安然想甩開他的手,錦淵比她快一步,伊念只感覺到手上一痛,錦淵帶著蘇安然已離他一米遠,冰山似的臉,古井無波:“不管有沒有休書,從今往后,她都不再跟你有關,她是我的夫人”
橙光閃爍,鳳凰啼鳴,錦淵帶著蘇安然消失。
剛站在金鳳背上,蘇安然就暈了過去,錦淵抱緊她,感受著四面八方的妖魔之氣,兩泓湖水煙波微動:“南稠,剩下的交給你了”
“放心,你趕緊帶著師妹走”南稠兩手捏咒,仙氣一波一波的往外擴散。
伊念想追趕,發(fā)現(xiàn)自己被定住,駭然的抬頭,綠衣男子臨空而立,威風凜凜。
“南星君,好久不見,怎么?日理萬機的南星君怎么有閑心往凡間走了”陰冷的煞氣,從四面八方而來,還未見其人,那修羅之氣已然讓人恐懼。
南稠輕蔑一笑:“我是來接我兩位兄弟的,倒是萬年不出世的妖王,不知何事驚動了你?”
妖王?底下的人聽到南稠的稱呼,眼露驚悚。
“北星君和東星君?”天界四大星君分管東西南北,情同手足,幾千年前,兩大星君同時下凡歷劫,至今未歸。
南稠今日說要來接兄弟,莫不是他們?
“正是我們,五千年未見,妖王可好?”吊兒郎當?shù)纳ひ簦闲m的一貫作風。
祥云浮動,玄塵和月濡站在了南稠身旁。
說是下凡歷劫,其實是陪在安然身旁,護她無憂,縱然是這樣,五千年之后,才補全她的一魂一魄。
“挺好的,如果不見你們,本王會更好,下次再敘”妖魔之氣盡消,妖王離開。
三大星君對視一眼,齊齊轉(zhuǎn)身,黃色光芒如水,覆蓋京城。
那天,有人看到,京城上空祥云朵朵,瑞光萬丈,齊言,有神仙降臨,天佑大伊,唯有伊念明白,神仙把他最重要的東西帶走了。
世間,再無人比蘇安然對他更好。
南稠,玄塵,應該稱呼為北塵,東月,化為三道光芒,落在錦淵身旁。
“師妹呢?”
“我要見小然”
“我的然然呢?”
不同的稱呼,帶著同樣的急切。
“在這湖底”錦淵眸色溫柔的看著底下的湖,這是十色湖,連接仙界和神界,不同的時辰,湖水呈現(xiàn)不同的顏色,一共十種,故名十色湖。
靈氣充裕,乃至靈至圣之地,無數(shù)的神仙對之趨之若鶩,想在其中修煉,卻多數(shù)承受不住其過度濃郁的靈氣,入魔。
蘇安然氣息微弱,神魂不穩(wěn),有消逝之狀,錦淵束手無策之際,想起這個地方。
天地育神,這個地方,或許對她有用。
“接下來怎么辦?”兩大星君歸位,必然讓人聯(lián)想到跟安然戰(zhàn)神的回歸有關。
四大星君對其心思,六界共知,他們早不歸位,晚不歸位,偏偏在這敏感期歸位,說沒有半點關系,難以服眾。
“你們兩人,這段時間不要來這了,引開別人的注意,這里,有我守著就好”冷傲的清眸,糅了萬載的寒意,白袍染上湖水,錦淵緩緩下沉。
他竟是要陪蘇安然一起沉睡。
湖底,修長如玉的手指,纏上那枯瘦無血的小手,青絲交纏,猶如結(jié)發(fā),錦淵把身旁人攬在懷里,沉沉的閉上眼眸。
“太不負責了,那么多事情就扔給我們,我們才剛回來”東月抱怨。
北塵拍拍他的肩膀:“為了我們的小然能順利回來,走吧”
只要她能回來,他們做再多都是值得的。
時光易逝,五年光陰,匆匆而過,沉睡良久的蘇安然,緩慢的睜開眼眸。
白色的衣領,細膩圓滑的脖子,奇異熟悉的香味,不用看臉蘇安然都能知道是誰。
“醒了?”眼睛上方的喉結(jié)動了下,飄逸如云的嗓音傳入耳中。
腰間一緊,身子一輕,兩邊的景物飛逝,蘇安然喉間的回答卡住,怔怔的抬頭。
撞上兩泓明凈的湖水,她的身影,清晰的倒映在里面,接觸到她的眼神,錦淵那張冰山臉,宛如陽光照射,冰川融化,春色乍現(xiàn),無邊的春光,明麗奪目。
“嘩啦”在蘇安然出神的那一秒,錦淵抱著她破水而出。
蘇安然垂眸,看著紫色的湖,微微詫異,這應該不屬于凡間吧。
錦淵帶著她落到湖邊,蘇安然從他懷里出來,往前走兩步,身子傾斜,她的影子,清晰的倒映在湖里。
傷口已經(jīng)愈合,唯剩疤痕,一道道橫穿臉蛋的疤痕,生生破壞那張美艷無雙的臉,蘇安然伸手,摩擦著臉。
不平的溝壑,粗糙的皮膚,除了疤痕縫隙之間的光滑,蘇安然找不出任何之前的痕跡。
“會愈合的,不要怕”看她把臉都搓紅了,錦淵拿開她的手,溫和的說道。
蘇安然把手從他掌心中縮回來:“不過是有點不習慣而已”
(很快進入第二卷,童鞋們想看的虐伊念在第三卷,不要問我為啥不在第二卷,因為第二卷要交代之前你們覺得看不懂的,安然的身世,錦淵的來歷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