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出來了嗎?怎麼會這麼早就有紅色的雲?
小然好奇,朝那團雲走去,撥開雲霧,定睛一看,這哪是雲?分明是一隻大鳥。
“鳥兒,你是無家可歸了,到這裡棲息一晚嗎?”小然自言自語。
“你才無家可歸,這就是我的家”重名鳥從毛裡伸出頭,搖頭晃腦的說道。
“這裡是你的家?那我之前怎麼沒見到你?”小然扯扯它的羽毛,用目光丈量了自己跟它的高度。
好像差得有點遠,她爬不上去。
本來以爲會把她嚇到,想不到對方這麼冷靜,這倒是讓重名鳥吃驚。
她真的是平凡人?
“你不怕我?”重名鳥低下自己有四隻眼睛的頭。
幹嘛要怕它?小然順手梳理著它剛長出來的毛,一不小心被她弄下來幾根。
也不見她臉上有半分內疚,繼續樂此不疲的玩著。
腦子裡好像有什麼一閃而過,快得她抓不住,不過對於它,她覺得很親切,也不覺得它會說話有什麼。
就好像,好像她早已習慣。
可是怎麼可能呢?她以前應該沒有見過它纔對。
沒嚇到她,重名鳥覺得無趣,想把頭縮回來,小然不給它這個機會,張開雙手,抱住它的脖子,把頭埋到它的羽毛裡:“閃閃,我好喜歡你”
閃閃?重名鳥怒了,頭狠狠一甩,小然抓不住它,被它甩到半空中,呈一個優美的弧度落下。
小然閉上了眼睛,不叫不慌的等著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預期的疼痛沒來到,反而落到一個略微冰冷的懷抱,小然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張泛著光華的如畫臉龐。
“夫君?”小然驚喜的叫出聲。
他出現得真及時,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嗯”錦淵警告的望了她一眼,大有一會再找她算賬的意思。
小然識趣的把頭埋到他懷裡。
誰知道它那麼兇?
接觸到錦淵危險的神色,重名鳥意識到危險,剛要展翅高飛,白光就纏上了它。
重名鳥哀鳴一聲,紅色的羽毛紛紛揚揚,隨光飛起,像蝴蝶般落下。
微風一吹,紅色星星便圍繞在身邊,畫面很唯美,小然卻無心欣賞。
“夫君”小然抓緊他的袖子。
它應該不是故意的,他就不要對它這麼殘忍了吧?
“它自作自受”錦淵難得的解釋。
身爲神鳥,居然傷凡人,實在是該罰。
原來只是因爲她是凡人,不是因爲在乎她。
她又自作多情了吧?小然嘲諷一笑。
“夫君,你會不會趕我走?”
在他看來,他一定是跟她非親非故的吧?她沒有理由收留她。
“只要你聽話,就不會”他不厭惡她,那把她留在身旁也無妨。
“我一定會聽話的”小然的手圈住他的脖子,貼在他耳畔說道。
錦淵還是有點不習慣,身子卻不像以往那般僵硬。
凡事都是有個過程的,剛開始不習慣,到後面他也會習以爲常。
“夫君,我不要回去,我想去玩”看錦淵把她往屋裡帶,小然急了。
再睡下去她都要發黴了。
白袍搖曳的弧度變小,最後停止。
錦淵低頭看向懷裡的人兒,圓圓的臉蛋,帶著健康的紅色,彷彿熟透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夫君,你帶我去玩好不好?”小然輕輕搖著手臂,軟軟糯糯的哀求。
錦淵想拒絕,但是怎麼都開不了口。
心,到了她這裡,怎麼都硬不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了。
“小然想去哪裡?”話就那般自然而然的出口,沒有一點突兀,他自己都覺得理所當然。
他就該遷就她。
“夫君不是仙嗎?帶我騰雲駕霧好不好?”
時光流轉,卻沒有物是人非,只是位置變了,當初是她拽緊他的手,現在剛好相反。
站在雲上,俯瞰著底下的風景,小然不由自主的放開錦淵的手。
白色的裙角,隨風飛舞,衣裙鼓起,襯得她的身子更爲瘦小。
俯視衆生,當著四個字從心裡冒出時,錦淵狠狠驚悚了一翻。
他怎會那般認爲?
看著這片天地,小然心裡滿是欣慰,她自己也不知道欣慰什麼。
“不要站那麼遠,小心掉下去”看她還要往外站,錦淵拉了她一把。
“沒事,我就是想看清楚一點”
錦淵把雲降低一點:“這樣可以了嗎?”
小然笑了,眉眼彎彎的模樣,煞是好看:“夫君真體貼”
錦淵撇開了眼,並不答話。
小然也不生氣,趴在雲頭上,往下看。
白雲沒有溫度,跟夫君一樣呢,心裡半冷半熱的,感覺很奇怪。
夫君對她的態度若即若離,她好想再靠近一點,又害怕。
半刻鐘之後,錦淵把埋在雲裡的小然拉了起來:“好了,該回去了”
她身子太虛,不宜吹太久的風。
小然握緊他的大手,和他十指緊扣,兩人的紋路,無縫隙的貼合在一起。
她掌心裡的溫度,源源不斷的通過手掌傳到他的心裡。
“夫君,我餓了”小然擡起頭,神色依戀。
她必須學會依靠他。
“小然想吃什麼?”錦淵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拽得更緊了點。
“吃夫君做的可不可以?”女子神色期待。
神仙夫君,要是能爲她下廚的話,她會幸福得暈過去吧。
小然的腦子果然夠簡單,她就完全沒考慮過,錦淵做出來的東西不能吃。
“沒做過”爲了她的小命著想,錦淵覺得他有必要誠實以告。
“沒關係”只要是他做的,她一定會吃完。
還是別了,錦淵搖搖頭,她身子本來就不太好,他還是先學學再做好了。
在小然躺著的那幾天,錦淵特意讓凌寒開了些補藥,特意吩咐膳房的弟子熬好帶上來。
“好了,餓了就用膳去”
剛好到了門派的上方,錦淵就順帶降下雲頭。
當兩人攜手出現在衆人面前時,所有人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送飯的弟子說尊者多了位夫人,他們全當笑話來聽。
誰不知錦淵無心無情?從不近女色?就算女人送上門,恐怕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還有,他常年把自己關在七絕殿上,又有哪個女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恐怕那送飯人是吃多了,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