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的文淵遍尋不到展黎,不免有些心急。
“黎兒?”
四處尋覓,竟是在湖岸的另一頭發(fā)現(xiàn)了她,大踏步的跟了過去。
“你在做什么?”
展黎對著一堆衣裙仔細打量了一番,口中呢喃著。
“是她?”
文淵瞥到了展黎腳下的衣物,驀然紅了臉。
“誰啊?難不成你認得那女子?”文淵故作鎮(zhèn)定道。
展黎點了點頭,一只手撫了撫羅裙邊上的金絲軟鞭。
“聶幔。”輕輕吐露出了一個名字。
文淵又豈會不知聶幔是何許人也,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人可是伏妖族的第十六代傳人?”
“你認得她?那為何方才……”
“只是有所耳聞罷了。”文淵揚了揚下巴道。
因為展黎的個子比他矮很多,所以只得將臉揚起來才不會被她看到自己的表情,一想到方才的場景,文淵便又是一陣面紅耳赤,那淺紫色的肚兜……
不想了不想了,真是太罪過了……
“大師這臉為何如番茄一般通紅?”展黎故作無知的調(diào)侃道。
此言一出,文淵更是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哪里有?莫要亂講,天色不早了,快些離開吧!”
語畢,兀自朝前走去。
展黎偷笑著跟了上去。
不過心中納悶,聶幔好端端的為何會來到此地?難不成也是為了洞中的寶物?
前世她進入洞中,不但發(fā)現(xiàn)了炙炎土和雪靈芝,還無意中開啟了機關(guān),闖進了寶庫中,不過當時沒有過多停留,害怕貪財害得自己喪命,于是便尋了個出口離開了。
如今想來,聶幔該是要來此地尋寶的。
回到馬車上,文淵負責駕車,沒幾天的功夫便趕回了帝都。
此時距離一個月的期限只剩下三天了。
“黎兒,你可算是回來了,大師,這些天照顧黎兒辛苦了。”展母先是將展黎一把攬入懷中,又是熱絡(luò)的將文淵請進了府。
“夫人客氣了,黎兒學東西很快,也很乖巧懂事,能做七星第一才女的師父是在下的榮幸。”
“這丫頭,可是不懂事,不過好在有大師調(diào)教,亦是展府的榮幸啊!”
展父對著文淵是一陣的客套,一家子都要把文淵奉為神明了。
“爹爹,女兒餓了。”
展黎弱弱的道。
“飯菜早已備好,請大師到里面用膳。”
展黎在心里翻了個大白眼,哎!有了文淵這個大師,爹娘就不寵愛自己了。
將丹藥化入水中,澆灌在花的根部。
展黎一夜之間將所有水仙全部一一挖出并將化了丹藥的水澆灌在土里,最后將水仙重新中下。
之后的三日,日日都見她在園中忙碌。
三日后,一個個水仙花確實精神了不
少。
“小姐,確定要把這花全都挖出來嗎?”如兒還是有些不敢動手。
“哎呀!讓你挖便挖,大師說的還能有假?”
“是。”
這幾日文淵不在府上,應(yīng)該是四處救治花草去了,展黎便按照文淵之前的囑托,和如兒一起救治自家的花草。
“小姐,全部挖完了。”
半個時辰后,如兒灰頭土臉的跑到了展黎面前道。
“嗯,做的好!你先下去洗洗,換身干凈的衣服吧!”
看了看自己臟兮兮的衣物,如兒羞澀的點著頭離開了。
展黎看著她狼狽的背影,沒來由想到了文淵的那句話,若有一天她背叛了自己……
甩了甩頭,怎么可能呢!兀自又捏起了桌上的杏仁酥,塞進了嘴里,還是如兒做的最合她的口味。
黃昏時,展黎獨自一人將所有的花根上的外皮全部剝掉,又將土全部換成了兩種神土,渙益土和炙炎土,之后才將水仙重新種回到了地下。
“黎兒,你這是做什么?”鄭氏不解的看著她的行為問道。
“大師說了,這花因得了花瘟,需得如此方可存活。”
“原來,若你種好了便早些過來用膳吧!大師已行醫(yī)歸來了,都在等著你開膳呢!”
“無妨,你們先用吧!我不著急的。”展黎一邊細心培土一邊道。
“也罷!那之后便讓如兒將飯食端到你房里吧!早些回去休息,夜里涼,小心感染風寒。”
鄭氏寵溺的看著自家小大人兒的女兒道。
“嗯,娘親快些去用膳吧!”
花草亦有生命,更替了兩種土后的水仙果然一株株熠熠生輝,眼瞧著天色已晚,月光柔和的灑在地面上,如白霜般美麗。
“如此仁心,真是感天動地。”
知來人是誰。展黎故作未聞的繼續(xù)培土。
“小丫頭?”天神試探的叫出了聲。
展黎唇角上翹,“天神大人好生優(yōu)哉,怎的如此清閑?”
“咳咳……”干咳了兩聲,天神不免有些尷尬。“丫頭,這花看來你是不想救了?你一小小凡女竟敢對本天神不敬!簡直膽大包天!”
展黎著實有些惶恐。畢竟如今她是戴罪之身,況且如今還只是凡人,確實不宜如此與高高在上的天神如此說話,更何況若因此觸怒了天神,導致暖放不能出世豈不得不償失,這樣想著,語氣也放軟了許多。
“天神息怒,小女年幼無知,并非有心沖撞天神。”
“哼!可過失已犯,若如此輕易便放過你,那天下間便無人再將本天神放在眼中了。”
聽得出,喻尤的語氣著實是怒了,與他共事了那么久,又怎會不知他那古怪的脾氣,定是越想越氣才會如此。
“小女惶恐。”
“惶恐嗎?哼!我見這水仙也移植的差不多了,不如……”
“不要!天神仁厚,在胡部沼澤之時尚且愿意助黎兒一臂之力,還請?zhí)焐翊笕舜罅浚粽嬉獞土P,便都是黎兒的錯,莫要遷怒無辜。”
展黎言辭懇切,其實天神不過是想嚇唬她一下,不想這丫頭真的怕了。
“罷了罷了,念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本天神便饒過你,若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是是是,多謝天神。”展黎忙不迭的點頭,一副無比乖巧的模樣。
轉(zhuǎn)眼幾個月后,帝都所有的花草皆已恢復如常。
文淵也被陛下封為了國師。
“身居高位的感覺如何?”展黎調(diào)笑的問道。
某男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還不是為了黎兒的大業(yè),委曲求全罷了。”
“又瞎說,又瞎說!”展黎氣惱的將手中堅硬的板栗朝著文淵的頭上丟去。
“別別,饒命啊!真的很痛誒!”
“讓你瞎說!”展黎翻著白眼道。
文淵終于妥協(xié)的默不作聲了,要是前幾次,他還會反嘴說:本來就是。結(jié)果可想而知,是換來了小主人更加暴力的懲罰。
“黎兒,莫要不懂規(guī)矩,文淵國師肯在咱們展府棲居已是難得,你怎能對國師出如此不敬之言?還將板栗扔在國師的頭上?簡直太沒教養(yǎng)了。”正說著話,鄭氏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展黎趕緊起身行禮。
“娘親,黎兒……”
剛要辯駁,鄭氏拖著長音道:“怎么?娘親都看到了,還想抵賴嗎?莫要說文淵大師是國師,單從他是你師父的角度講你便不該如此不敬!”
展黎連連點頭稱是,在心里已經(jīng)將文淵咒罵了千百遍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將他趕走,只是自己的爹娘對文淵那是百分之一百的歡迎,加之如今文淵已然成了滿帝都的大恩人,更是不能輕易招惹。
待鄭氏走后,展黎瞬間瞪圓了眼睛。
“你明日便去朝中請命,讓陛下賜予你一座府邸,莫要再住在我家了!”
“黎兒這是要趕我走嗎?”文淵故作委屈狀。
“本姑娘自始至終便沒想讓你留在展府,是你自己死乞白賴非要賴在府上不走。”
聽了黎兒的話后文淵嘆了口氣,苦瓜臉道:
“哎~文淵何嘗不想有一座自己的府邸?只是每每在朝堂上談及此事,都被令尊大人攪和了,對著陛下一陣的保證,說展府房間寬敞,必不會虧待在下,不然……”
展黎厲聲打斷了文淵的話,“你就是想托我下水!休想!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大師也好,是國師也罷,給我想辦法離開……”
“黎兒!”
話未講完,娘親又折返了回來,好巧不巧的,爹爹也跟在了身后,這下糟了!暗叫一聲倒霉。
“給我去祠堂罰跪,跪不滿兩個時辰莫要起來!”展父面色鐵青道。
“是。”展黎弱弱的應(yīng)道。
待展黎走后,展氏夫婦趕緊賠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欠缺管教,讓國師見笑了。”
“無妨,教不嚴師之過,都是在下教導無方,實在愧于做展姑娘的師父。”
“大師說哪里話,黎兒尚幼,許多事情還需大師好好敲打才是,還請大師多多費心。”鄭氏急忙行禮道。
“這……”
“展府你便安心的住著,國師若有何吩咐盡管告訴下人便是,只當這里是自己的家,黎兒這丫頭,定是平日里被她娘親寵壞了,那些個不堪入耳的話還請國師莫要入心,這展家還輪不到她說了算。”
展父義憤填膺的一番話讓文淵也是駭了一跳,在心里暗暗想著,這到底是不是親爹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