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瑾娘把頭垂得低低的，面對柳芙蕖的問題她一言不發。在看到柳芙蕖出現的那一瞬間，她就明白爲什麼王番會留下她。
因爲自己就是對方的替身，但也是形似罷了，她的身上沒有對方的張揚朝氣。雖然不知道眼前的紅衣女子是誰，但就憑能過直呼王番的大名依舊沒有一個黑騎護衛阻攔也能知曉兩人關係非比尋常。
“芙兒，你聽我說……”看著怒火中燒的柳芙蕖，王番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纔好。都是那個鄭仕騫的錯，要不是對方多此一舉，他也不需要面對現在這種難題。
“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人都已經在這了，還想怎麼狡辯！說這個舞姬是別人硬塞給你的？說你根本不想收下，但是沒有辦法！”
面對柳芙蕖一連串的指責，王番頓時啞口無言。
“怎麼不說話了？剛不是還有話要說嗎？說呀，你說呀。”
柳芙蕖內心非常的窩火，自己苦等對方，還想盡各種辦法緩解他和宇文中自己的問題。他們之間並沒有不可化解的私仇，主要矛盾還在是老親王的身上。只要幫助宇文中不被王番抓住，等宇文中完成他的計劃，那就一切就可以不忍而解。
雖然宇文中一直秘而不宣，怎麼問都不肯說他這次出宮的目的，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秘密謀劃什麼事情。
但是沒想到她的一切都是白費了，她前腳剛走，對方後腳就帶給舞姬回家。她也沒有那麼蠢到認爲對方只是單純的護送舞女，大家族之間那些骯髒事情，她見了不知道多少。柳芙蕖自認沒有她孃親那麼大度，可以容忍丈夫的那些鶯鶯燕燕。有她柳芙蕖的一天，這些就必須不存在。
“你都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王番無奈說道。
“這位小姐，這不關大人的事情，都是我的錯……”瑾娘看著懊惱、後悔的王番，頓時有些心疼，連忙朝柳芙蕖解釋道，希望對方不要再責怪王番了。
“啪。”柳芙蕖甩了瑾娘一個耳光。
“我……”瑾娘被突如其來的耳光打蒙了，張口還來不及說什麼另一記耳光又甩了過來。
“啪”。
“賤人，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柳芙蕖看都不看對方一看說道，小小的一個舞娘敢在自己面前插嘴！
瑾娘低著頭不敢再回嘴了，啪嗒、啪嗒……一滴滴眼淚掉落在地上，不一會兒就打溼了一小塊。
她本以爲離開的青樓舫就能夠過上平淡的日子，沒有想到還不到一天就遇到這等事情，她該怎麼辦，就這樣懦弱下去嗎？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已經沒有退路了。瑾娘擡頭求助地看著王番，希望對方能夠幫忙解圍。
“啪。”
柳芙蕖瞧著瑾娘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敢怒不敢言的摸樣就十分來氣。順手又是一記耳光扇過去。
“你莫要欺人太甚了，你又是誰！”瑾娘有些忍無可忍反擊道。
泥人都有三分火氣，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瑾娘能夠在青樓坊裡保持她的處女之身，以及昨晚能在劣勢的情況下，棋出險招。可見對方也不單隻有柔弱的一面，也有剛強的一面。平白無故被甩了好幾個大嘴巴子，瑾娘忍不下去，在沉默中爆發。
“啪……啪……啪。”此時打人的是侍女小蘭，原本跟在柳芙蕖身後的侍女小蘭。待對方話音剛落的時候，一個箭步上前連甩瑾娘三個耳光。
小蘭早就窩著一肚子氣，一路晉級到貼身侍女，小蘭在調教不老實的丫頭方面，說不出的狠戾。作爲一位合格的侍女，就是爲主人分憂解難，所以在看到柳芙蕖動手的時候，小蘭就站在一旁看著，讓小姐出出氣。
可是現在不行了，作爲一個卑賤的舞姬搶了小姐喜歡的人，傷了小姐的心不夠。竟然還敢回嘴，護主心切的她直接給了對方幾個大嘴巴子。
打得瑾娘眼冒金星，嘴角幾縷血絲溢出來，雪白的臉頰上幾個巴掌印十分醒目，瞬間腫了起來。
“不要臉的東西，有什麼資格和我們小姐說話。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
“我們家小姐是禹州城第一人家，柳家姑娘。你就是給我們小姐提鞋的資格都沒有，賤貨也配提問。”
柳芙蕖讚賞地看了小蘭一眼：看來平時沒有白疼你，幹得漂亮，回去有賞。小蘭得到自家小姐的鼓勵更是風頭更足。
“柳家？”瑾娘有些發愣，沒有想到眼前這位竟然是柳家的大小姐。螢火怎能與皓月爭光，瑾娘捂著臉頰不再說話。對方來頭太大自己惹不起，一個小小侍女都可以隨意打罵自己，她只能忍。
“沒錯，就是柳家，現在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了吧，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夠了，芙蕖你別鬧了。”王番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一幕發生，再看瑾娘腫脹慘不忍睹的臉，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口說話了。畢竟瑾娘也是無辜的，不能讓她一人承擔柳芙蕖的所有的怒火。
“我鬧？我怎麼鬧了？”柳芙蕖怒瞪著王番。
“就這樣，你就心疼你的小情人了？”柳芙蕖一伸手緊緊地捏著及瑾孃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向自己。
“哼，青樓出來的果然有勾引男人的一套。你說我要是把你這張臉引以爲傲的臉給刮花了，把你的手腳打斷了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囂張，和我頂嘴。”柳芙蕖似笑非笑地看著瑾娘，溫柔地說道。
不知爲何，這樣的柳芙蕖更加令人害怕。剛纔火氣十足，動輒打罵的她倒是更令人安心。
“我瞧瞧？這眼睛？這眉毛？”柳芙
蕖這才認真看清瑾孃的長相，發現竟然有點自己的影子，她心中的怒火頓時小了一點，氣也出的差不多了，恢復些理智的她大概明白爲何王番會留下這個舞娘了。
“好了，那個誰……你先退下去吧。”王番從頭到尾都還沒有來得及問上一句瑾孃的姓名，只要指著對方說道。
深知柳芙蕖性格的王番，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氣似乎消了一點。連忙讓瑾娘先退下去，眼不見爲淨的好，否則芙蕖的怒火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就是他自己的心肝也一顫一顫的。
“是。”瑾娘委屈地看了王番一眼，乖巧地聽話的退下。小蘭看到對方這幅摸樣，瞪了她一眼，就知道勾引男人。
待無關人等都退下後，王番這才拉著柳芙蕖的手說道：“氣出完了？”
“當然沒有！”柳芙蕖狠狠地掐著王番腰間上的肉。
“昨日我是喝多了，朦朧間覺得好像是你，這才稀裡糊塗地帶回來了。”王番低頭認出道，隨便柳芙蕖的折騰。憑藉以前的經驗，還是乖乖認錯比較好，千萬不要給自己找各種藉口，否則下場很悽慘。
“那你和她那個啥沒……”柳芙蕖看著認錯態度良好的王番問道，這纔是她最關心的問題，不然一個小小舞娘很好解決的。
“當然沒有，我是那種人嗎？而且我昨日真的喝多了，你要相信我。”王番連忙解釋道。這個誤會必須儘早解開。剛纔連甩瑾娘耳光已經算是輕的了，柳芙蕖有的是各種整人的鬼點子，折磨得你生不如死。所以剛纔王番並沒有阻止對方，因爲他知道，自己出手的話對方的下場會更加悽慘，有時候不作爲也是一種保護。
“真的？”柳芙蕖不信任地看著他，王番能有那麼大的定力坐懷不亂？
“絕對的，不信你可以問問昨晚護送我回來的屬下，他們可以給我保證。”王番發誓道。
“那我就勉爲其難的相信你了。”柳芙蕖看著站在後頭死命點頭的黑騎護衛，選擇相信對方的話。量對方也沒有那個膽敢觸碰自己的逆鱗。
“我知道你在乎什麼？”
“那你準備怎麼處置她。”柳芙蕖嘟著嘴看著王番，等待對方給自己滿意的答覆。
否則，呵呵……
“芙兒，你剛纔也看到她的長相。我不能忍受她頂著與你相像的容貌而過著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硃紅萬人嘗的日子，我怕我會瘋了。”王番深情地看著柳芙蕖，昨日的爭吵和斷絕如過眼雲煙般，早就被拋在腦後了。如果他們的情是說斷就斷，也不會七年來都日夜思念。
“然後呢……”柳芙蕖纔沒有那麼好哄騙，目光不善地看著王番。如果對方敢說一句要留下那個舞娘，她絕對會抓狂的。
有她就沒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