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素微體內(nèi)竄出的銀光,依稀比剛才暴出時暗淡了些許。當它沒入玉佩之后,本大放異彩的玉佩又變回那個普普通通的那塊。它靜靜地掛在素微的腰間,仿佛剛才的那一切都只是錯覺,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郭一樣,它還是那個它。
“怎么回事?”現(xiàn)實中的素微豁然睜開雙眼,剛才好像夢到掉入一個黑漆漆的巨口之中。真實感太強了,現(xiàn)在的她還覺得喘喘不安。好像又什么事情被她遺忘了,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有時候就是這樣,夢中的我們可以把夢里的細節(jié)記得很清晰,但到了清醒的那刻……
咳咳咳,正準備翻個身子的素微,突然覺得脖子轉(zhuǎn)來陣陣刺痛。她不舒服地用手摸了摸:“好痛。”
她艱難地坐起身子,喉嚨嘶啞地叫道。
“我這是剛上吊了么,脖子怎么這么痛啊!”她試著發(fā)出聲音,聲音沙啞。
喉嚨疼痛。難道我這是感冒了?還是扁桃體發(fā)炎了?要是明天讓宇文中知道又要說自己中看不中用,病懨懨的一個。
素微坐起身子,想要倒杯水以舒緩下喉嚨。此時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微微地有些發(fā)白,素微走到窗前朝遠方眺望了一眼。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也不知道沈姐姐他們找沒找到那顆靈草,媚娘這兩天的病情一直在反復(fù)。她想要不是有陳漢三和王婆在支撐著媚娘的求生意志,或許她早就已經(jīng)放棄了。
說到媚娘,素微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跟媚娘有關(guān)。但到底是什么事呢?素微就想破腦袋瓜子也沒能回憶起。
“唉,媚娘一定會吉人天相的。我也還是先再睡一會吧,不然明天那些一大堆的活就沒有辦法完成了。希望這扁桃體在得到自己充分的休息之下能過自我康復(fù)。”素微自我安慰道。
素微認為她的脖子喉嚨這么的疼痛,是這兩天太過勞累體力下降而引起的。如果她能照照鏡子就不會這樣認為了,她的脖子上紫青的一塊,在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恐怖的掐痕,讓人觸目驚心。
就在素微回到床上去在回籠覺時,守護在媚娘隔壁房間的陳漢三此時也陷入夢中。
夢中的他和媚娘兩人回到了媚娘昏倒前的場景,依舊是在那棵老桂花下,媚娘溫柔地依靠在陳漢三的懷里。
不同的是,此時的桂花樹正開滿了桂花,十里飄香。米粒大小的乳白色額桂花簌簌地往下落,鋪在地上茫茫的一片。
“漢三哥,好看嗎?”依偎在陳漢三懷里的媚娘,拾起了飄落在她腳邊的一小朵桂花。她先放在鼻尖上嗅了嗅,“真香!”接著把這朵小花別在耳后,滿臉笑意地看著陳漢三。
“漂亮,我的媚娘怎么看都漂亮。”陳漢三憐惜地看著媚娘。
“漢三哥,我舍不得走,我們一輩子都這樣好嗎?”媚娘皺著眉頭,萬分不舍地說道。
“好,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陳漢三摟緊懷中的人安撫道。
“你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媚娘并沒有聽到陳漢三的保證也安心,她執(zhí)著地看著陳漢三,就好像要看到他的心里去一般。
“好,別說是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我也答應(yīng)你!”陳漢三誠懇地答應(yīng)道。
“我希望你能幫我好好地照顧奶奶。”接著媚娘輕聲地低語道:“
即使我不在了。”
“被說傻話,我當然會照顧好王婆和你,你就別胡思亂想。”陳漢三假裝不開心地看著媚娘,“那些不吉利的話以后不許再說。”
“你保證!”媚娘依舊不安。
“好,我陳漢三發(fā)誓,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會好好地照顧王婆和媚娘,不再讓她們擔(dān)心受怕。”陳漢三看著有些不對勁的媚娘,為了讓她寬心,毫不猶豫地對天發(fā)下誓言。
“謝謝你,漢三哥,媚娘會永遠記得你的。”聽到陳漢三的誓言,媚娘淚水連連地說道。
“別哭,媚娘你今天這是怎么了?”陳漢三心疼地拭去媚娘臉上的淚水。
“對不起,漢三哥。”媚娘哭泣不止,萬分不舍地看著陳漢三,接著自己的身體就慢慢地變薄變透明了。
“媚娘!媚娘!”陳漢三驚慌地看著在自己眼前慢慢消失了媚娘,想要伸手把對方抓住。可惜他最后只能抓到一把空氣。
“媚娘,媚娘!”被嚇醒的陳漢三,伸手抓向前面的空氣。
“還好是夢!”滿天大汗的陳漢三,如釋負重地說了一聲后把自己重重地摔著床上。
“媚娘……”陳漢三不斷地念著媚娘的名字,滾燙的淚珠不斷地從眼角滑落。他希望這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他會堅守自己的承諾,對媚娘的承諾,即使這是在夢中發(fā)下的誓言。
今晚的夜,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有些人將在這個不一樣的夜晚中,渡過人生中最艱難的一段。是毫發(fā)未傷?是大難不死?是奔潰?還是悲痛欲絕確?
經(jīng)常有一種說法,就是上來年紀的老人更感受到一些我們感受不到事,能看見有些我們不能看見的‘人’。
此時因媚娘病危而備受打擊的王婆,好像也在做一場夢。夢到感覺在自己房間內(nèi)有‘人’的存在,對方就站在窗戶邊上默默地看著她。
最親近的人之間有著用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感應(yīng),本該沉睡的王婆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空蕩蕩的了。她困惑地睜開雙眼,用她渾濁不清的眼睛看著她房間里的那個‘人’。
“媚娘?是你嗎?”雖然王婆看不清這個人的長相,但是她就是隱隱覺得,這個人就是她的乖孫女媚娘。
“奶奶。”黑暗之中人,在聽到王婆的叫喚時,不舍得叫了聲后,有些想靠近卻又有些害怕地站在那里,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王婆的眼睛慢慢地適應(yīng)了周圍的光線時,看清眼前的人果然是媚娘,就在她疑惑想要開口問對方怎么在這里的時候,突然心中一慌,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奶奶,我是來看你最后一面。”媚娘淚眼婆娑的看著王婆,這和她之前與陳漢三分別不同。王婆是她至親的人,此時本該沒有任何感覺的她,就覺得心如刀絞。這種與親人分離的痛就像是在把原本在一起的皮肉硬生生分開一般。
“媚娘,我的乖孫女!”王婆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唇不然哭出聲音來,她不能哭,她不能讓媚娘看到她難過的樣子,這樣媚娘會走的不安心。
“奶奶,媚娘不孝,今生無法報答您,來生媚娘還要做您的孫女。”媚娘看著故作堅強的王婆,哭著說道。
“好,好。做奶奶的乖孫女。”王婆想上前抱著媚娘,但當在
她的手穿過媚娘的身體時,內(nèi)心是說不出的痛。
“奶奶。”媚娘看著以后再也接觸不到的親人,內(nèi)心酸楚萬分。
“乖,別哭。奶奶年紀也大了,沒事。也許過不了多久奶奶就要去找你了。”王婆強顏歡笑道,媚娘本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現(xiàn)在媚娘走了,她也沒有支撐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
“別亂說,奶奶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天氣涼了要多穿衣服,夏天熱的時候也不要貪涼小心風(fēng)寒……”媚娘就如同老媽子一般反過來喋喋不休地囑咐著王婆。
“恩恩。”王婆此時只能不斷地答應(yīng)著,其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明白孫女的不放心。
“天快亮了,奶奶,我要走了。漢三哥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會好好地照顧你了。”媚娘看了一眼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的天,她所剩的時間都不過了。
千言萬語化在不言中,祖孫兩人就這樣緊緊地看著對方不再說話。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訴說他們的不舍。
在元寶的指引之下,沈惜容和宇文錄在云海峰中穿行了半天,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跟著元寶就來到了一個懸崖峭壁之下。
兩人抬頭一看,只見天已經(jīng)亮了。東方升起的第一道陽光照射在半山中的一小叢青綠色的小草上,青草在接觸到陽光之后渾身散發(fā)出綠色的光芒,它十分享受著陽光的招撫,全身的枝葉都舒展著。
原本不是特別出奇的植物,在接觸陽光的那一刻就完全不同,就連對植物一無所知的宇文錄,也在第一時間猜到這個應(yīng)該就是他們苦苦尋找的那顆靈草。
“吱吱吱。”元寶興奮地指著懸崖上的那從靈草。
“太好了,我們終于找到了!”差點就放棄的沈惜容,當看到了靈草之時,兩眼放光。
沈惜容興奮地如同小姑娘一般,扯著宇文錄的衣袖,開心的笑道。
看著笑得肆意燦爛的沈惜容,金色的光芒籠罩在沈惜容的身子,為她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紗衣。宇文錄片刻之內(nèi)不由得有些失了神,很快地他就恢復(fù)了原狀。心里想著:要是被小中看到沈惜容此時的樣子,估計要下巴合不攏,然后口水流一地。
“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靈草嗎?”宇文錄雖然也覺得這個植物有些與眾不同,不過還是先和沈惜容確認更好。
“錯不了,就是它!這種靈草看是平淡無奇,但是它們特別喜歡陽光,當太陽升起的第一縷陽光將會被它們吸收至體內(nèi)。陽光本就是天下間的至陽之物,和具有安撫人心的作用。日積月累這些靈草就會蛻變,使它們具有穩(wěn)定神魂之效。”沈惜容興致勃勃地為宇文錄解釋道。
“恩,難怪我就這樣看著它們,就覺得有些說不出放松。”
“這下,有了它媚娘的時間就可以延長了不少時日。”沈惜容如釋負重地說道。
“還是元寶厲害,否則我們就算是再找上三天兩夜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沈惜容夸獎地摸了摸元寶的腦袋,掏出一粒黑色的藥丸遞到元寶的嘴邊。
元寶輕輕地嗅了嗅,然后兩眼放金光地一把抱住那個黑色藥丸,小心翼翼的放到嘴邊舔一舔。
“那你在這邊等著,我上去把他們摘下來。”宇文錄撩起長袍,挽起衣袖準備爬上山去采摘這些靈草。
“你要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