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楠將畫推到段之尋面前,說道:“這畫中的樹郁郁蔥蔥,顯然是一顆生長茂密的大樹,但人在樹中,又暗示了這棵樹的樹干是空的,也就是說,這是一棵空心樹。”
段之尋拿起黃麻紙,細(xì)細(xì)看后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接著說道:“一棵空了心,卻依舊枝葉繁茂的大樹,那它必定是根深蒂固,照理說應(yīng)該是一棵古樹。”
“古樹。”晨曦雪耷拉的腦袋突然一怔,她猛地抬頭看向院中的大槐樹,喃喃道,“這村里最大最老的樹,莫過于我們院中的槐樹。它大到能遮蔽整座院子,而他的樹干,則需五個成年男子展開雙臂才能完全抱住。難道說……”
晨曦雪為自己的發(fā)現(xiàn)感到震驚。倘若真的是這棵老槐樹,那就意味著村里失蹤的男丁其實(shí)就藏在他們身邊,還有那不為人知的秘密,也一直隱藏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朱楠倏地站了起來,大步就朝院中走去。
片刻后,他提著兩串槐花走了回來。槐花的清香隨著徐徐微風(fēng)慢慢彌漫開來,填滿了整個屋子,那沁人的香氣卻難以抹平他凝起的雙眉。
他將槐花往桌上一放,看向等待答案的晨曦雪和段之尋,緩緩開口道:“這棵槐樹,是空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原來他們苦苦找尋的,一直就隱藏在他們身邊,只是他們都從未注意過。
朱楠撐著桌延緩緩坐下,他說道:“如此一來,所有的一切便也就都解釋得通了。這棵槐樹下必定有一條可以通往后山的秘密通道,這幾條蛇就是誤闖誤撞,從后山跑到了院子里。這也是院里為何會出現(xiàn)后山響尾蛇的原因。”
這一發(fā)現(xiàn),令三人都不寒而栗。
倘若真是如此,那這棵槐樹也將是的一個秘密出入口。要是有人想暗中對他們動手也絕非難事,甚至可以將后山的響尾蛇轉(zhuǎn)移至院中,到時候別說是他們逃不掉,就連村里所有的人都將難逃一死。
想到這,朱楠不禁有了一種緊迫感,以防突生變故,他決定即刻前往洞里一探究竟。
他起身到床邊取下佩劍,對段之尋說:“走,咱們現(xiàn)在就到這槐樹洞里瞧一瞧,把深埋在下面的秘密給挖出來。”
“嗯。”晨曦雪誤以為朱楠是對她說的,興奮地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可她還沒站穩(wěn),就被朱楠給按回了凳子上:“雪兒,你不能去,你要留下來保護(hù)劉公公和錢姑娘。”
“保護(hù)他們,燒餅一人就行了。”晨曦雪嘟囔著嘴抗議道,她不顧朱楠的反對,又站了起來,還整了整身上的道袍,一副非去不可的樣子。
“少秉只會輕功不會武功,且他不及雪兒你聰慧,一旦遇到緊急情況,還是需要雪兒你帶他們逃離險(xiǎn)境。”朱楠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去涉嫌。
晨曦雪一臉的不悅,之前闖后山不帶上她,如今連鉆個樹洞也要撇下她。她冷哼了一聲,不依不撓道:“輕功好就已經(jīng)足夠了,真的發(fā)生什么危險(xiǎn),他一手夾一個,很快就可以把他們帶出村子。再說了,人家燒餅不僅僅是腿跑得快,人家那嘴也不慢,只是被你壓迫久了,膽怯到都不敢說話了。”
“腿快嘴快,但危機(jī)時刻還是要靠腦子快。我們這群人里,也唯有雪兒你能稱之為女諸葛,有你在,我才能放心。”朱楠先是把她夸了一頓,再提醒她道,“而且你晚上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王遠(yuǎn)安今晚還會做法置張大嫂于死地,你若是走了,誰來救她,也還有誰能救她?”
朱楠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昨夜她攪了王道長的局,壞了他的好事。今晚他必定會有更為縝密的計(jì)劃,不會再錯過任何可以置張大嫂于死地的機(jī)會,甚至還會對她這壞事者動手。
她本已抱著非去不可的決心,如此一來,她就必須留下來對付王元安,只能放棄跟著朱楠去樹洞。
她深知樹洞所通往的地方,就是整個村子的秘密所在,那么這
一次,他們所面臨的危險(xiǎn)會比以往的更為嚴(yán)峻。
或許,不單單是響尾蛇,還會有暗器、毒氣、殺手。
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以他們的身手,一般的殺手根本就無法近身,怕只怕藏在暗處的機(jī)關(guān),難躲難防。
她去,會給他們造成負(fù)擔(dān),不去,她又放心不下。
從小到大,凡事都為所欲為的她,何時已變得如此瞻前顧后?
如今,她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整日里只惦記著煉丹制藥的晨曦雪了,不管她承認(rèn)與否,她的心里早已有了牽掛,有了許多的放不下。
“你們就放心吧,我不會吵著去,也不會一個人悄悄跟著去。”晨曦雪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道袍,故作一臉的不在乎,“黑壓壓的樹洞有什么好玩兒的,還不如繼續(xù)當(dāng)我的半仙,受人敬仰,受人膜拜。雖然那些都是瞎掰胡扯,但也是需要真本事兒的,這捉鬼,你們還真不如我一個女子。”
朱楠和段之尋望著她洋洋得意的神情,知道她不會跟著去,都放下心來。
但在為她的懂事感到欣慰的同時,又伴隨著無法言喻的心痛。
欣慰她已知道替人著想,不再那么任性妄為,心痛她從此有了負(fù)擔(dān),不能再回到過去那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雪兒,你今晚與王遠(yuǎn)安斗法時,記住要把村里所有的人都叫上,這也包括劉婆婆和豆豆。”朱楠吩咐道。
“劉婆婆和豆豆?”晨曦雪滿臉詫異,她不解地問,“為什么要把他倆也叫上?你也知道,這村里無人不視他們?yōu)槲辽瘢慌滤麄z去了,所有的人都跑了。再者,劉婆婆脾氣古怪,向來都不喜與村民接觸;豆豆這孩子又生性清冷,因他爹棺木被挖一事,自此還耿耿于懷。我就算請得了豆豆,也請不動劉婆婆啊”
“我相信以雪兒你的聰明才智,沒有什么事情辦不到。”朱楠對她頗有信心,而且這件事除了她,再也找不到更為合適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