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軒和千束并沒有相處太久,他只花了三分鐘不到的時間看完了全部病人的資料,又從千束口中聽到了關于多米尼克的遭遇以及失蹤病患田小波的事情。
“也就是說在他失蹤的那個晚上,還有一名值班護士也不見了?”聽到這里,謝雨軒的表情立刻變得無比凝重:“千束,還有一些事情等明天再和你商量。現在聽我的,趕快回值班室!”
“好,那你也小心。”千束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謝雨軒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如果說院長就是厲鬼,而那個小孩和護士又是在同一天夜里消失的,那么晚上的病房必定充滿了危險,此時還在外面到處走動,難免會遇到什么恐怖的襲擊。
想到這里,他立刻將手機交換千束,送她回到了一樓值班室。看著對方走進燈火通明的房間后,謝雨軒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千束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對方,直到謝雨軒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她才依依不舍的轉身關上了門。此時的鄭萱還趴在桌上睡的正香,千束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轉移到了監控畫面之上。她想再看看謝雨軒,如果不是任務在身,如果不是怕拖累對方,千束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在他的身邊,靜靜看著對方的臉。
然而就在此時,監控畫面內的某面墻上,忽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黑影。
千束的神經在這一瞬間緊繃了起來,只見那黑影似乎正從三樓朝下前進,再過幾秒,就要來到二樓走廊盡頭了。而下方的監控畫面中,謝雨軒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二樓。
千束的呼吸在這一瞬間變得沉重了起來,這個黑影和自己之前遇到了幾乎一模一樣,不必多想,對方自然就是這次任務中一直沒有露面的厲鬼院長了!
盡管上次她和多米尼克都沒有遇到襲擊,但不知為何,此時看著監控畫面中的黑影,千束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今晚的厲鬼是會對破夢者出手的!
所謂關心則亂,即便自己遇到危險,千束也能保持鎮定自若的心態。但此時見到謝雨軒身處險境,她卻再也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冷靜下來了。
就在她準備沖出去的時候,畫面中的謝雨軒卻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件道具,下一秒,謝雨軒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樓梯上,取而代之,他原本空蕩的病房床邊多了一個人影。
謝雨軒快速掀開被子,躺回了自己的床上。而監控之中,那黑色的身影在二樓徘徊了一圈,便消失在了畫面中。千束松了一口氣,這才安心的回到了座位上。她不禁開始思考起剛才那個巨大神秘的黑影,一周前出逃的孩子,那個消失的護士……
盡管鄭萱還在自己身邊睡的香甜,但在無法確定對方身份的前提下,千束對這個女人依舊充滿了警惕。不過好在對方并沒有出現任何異常,她一直睡到了凌晨三點,后半夜醒來時,鄭萱還充滿了歉意,并且再三叮囑對方不要將自己值班打瞌睡的事情說出去。
千束當然答應了對方,二人有一搭沒一聊的在值班室里說起了話,千束也向她打聽了一些病人的情況。尤其是那個下午因為發瘋而被暫時關起來的何飛,先前謝雨軒也對自己說過,田小波出逃的事情便是由何飛透露的。
雖然這個男人是個瘋子,但他總覺得對方說的話似乎有另一層深意。
“何飛,你問這個瘋子做什么?”鄭萱在聽千束提起對方的時候,厭惡的皺起了眉頭:“他就是精神分裂并且伴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根據院方檢測,他身上有兩個不同的人格,一個是叫小玲,具體名字不清楚。發作起來就是娘里娘氣,表現的像個女人。相比之下,另一個叫老陳的人格就要危險的多。每當何飛切換到老陳的時候,就會表現的異常暴躁,好幾次吃藥的時候都會襲擊護士,上次我的眼角都被他打青了。”
“我今天也被他打了。”千束撩起袖子,露出了隱隱泛紫的胳膊:“他似乎對吃藥表現的異常抗拒,又說什么吃了藥就無法離開了之類的瘋話……”
“你聽他放屁呢,他就是個神經病。瘋子的話都是沒有邏輯可言的,你是新人,不清楚也是正常的。不過我在這里工作也有兩年了,這家伙早在我來這里之前就已經住進來了,聽說除了住院當天家人給辦理了手續,從那以后再也沒有來看過他,每個月醫藥費倒是照常交。估計他家里人也被折磨怕了,丟在這里讓他等死吧。”鄭萱說道。
“原來如此。”從對方的語氣中,千束大概明白自己和李塵音也是剛來沒多久的,因此才放心問道:“對了萱姐,你了解田小波嗎?就是上周走失的那個孩子……”
就在她問完這個問題后,剛剛還滔滔不絕的鄭萱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表情,她盯著千束,那眼神似乎要把對方看穿了一樣。
“那件事,護士長不是已經交代過不能提了嗎?”鄭萱的語氣變得非常冰冷,和之前那個滔滔不絕吐槽的形象判若兩人。不知道是不是開玩笑,還是在警告千束,她抬起頭,幽幽說道:“你問這個,是不想活命了么?”
監控器的熒光照在鄭萱臉上,她那蒼白的皮膚配合上一雙紅艷的嘴唇,看起來如同女鬼般猙獰。
千束并沒有被嚇到,只是淡淡的說道:“沒有,我就隨便問問的。”鄭萱盯著她的臉打量了一番,隨后才突然笑了:“我跟你開玩笑呢。”
“我知道。”千束看著面前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表現的依舊非常從容。鄭萱湊到她身邊,壓低了聲音道:“只不過我也沒完全開玩笑。田小波的事情勸你不要多問,千萬別被護士長知道你在打聽這個事情,否則你這份工作,可能就保不住了。”
“說起來,這事還是今天趙平醫生說的。”千束不緊不慢說道。
“哦,他啊,他沒事。”鄭萱笑了笑:“畢竟他是護士長親侄子,有這層關系,動誰都不會動到他頭上的。”
“這樣啊。”聽對方這么一提,千束心中又有了新的想法。看樣子田小波失蹤的事情,只有療養院的高層清楚。護士長看起來就是個守口如瓶的人,恐怕很難從她那里打聽到線索。既然如此,唯一的切入點,就只有那個叫趙平的男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