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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頭一看,竟然意外地看到了那個在電視上代替蘇錦餘接受採訪的文先生,後來我才得知他叫文一澤。想到他剛纔的行爲,和那天蘇墨打的那個電話,我便問道,“文先生剛纔這句話算是忠告還是警告?”
文一澤淡淡地掃了我一眼,雙手交叉在胸前,“應該算是忠告,當然了,林小姐要是執(zhí)意多管閒事的話,我也不會多加阻攔的?!?
說著,他就邁步朝著安怡然的病房走去,我站在原地有些怔怔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平姐這時候已經(jīng)朝著我走了過來,拉過我的手呵斥道,“林依依,你腦子有問題吧?雖然我對蘇家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是,蘇錦餘這個名號我還是聽說過的,你說你剛纔跟去摻和什麼?”
我看了平姐一眼,內(nèi)心裡有句話沒有對她說,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凌煒浩和我媽對待那個任婷婷(原名安怡靈,安怡然已逝的姐姐)的事情了,只是出自一種本能,就忍不住走了過去。
平姐看我沒有吭聲,以爲我是被嚇著了,就拍了拍我的後背,幫我順了順氣,“剛纔你要是早說,我就不來這家醫(yī)院了,去哪裡看也都一樣?!?
我衝著平姐笑了笑,說這件事情跟她沒有關係,之前安怡然就讓人來找過我。隨後,就陪著平姐去了五樓,在外面等候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蘇墨的電話,“林依依,你現(xiàn)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蘇墨這麼快就來了電話是不是跟文一澤有關係,就告訴他我陪著平姐在醫(yī)院。他一聽到醫(yī)院的名字,就囑咐我不要過去找安怡然。我這纔想起來我已經(jīng)來過這間病房的事情,還沒有跟蘇墨提及,就說起了昨天發(fā)生的事情。當然了,忽略了安怡然關於蘇墨身世的那段傳言。
說完之後,蘇墨在電話那段沉吟了很久,纔回應道,“林依依,以後不管安怡然怎麼找你,你都不要再去她的病房了,今天上午的時候……”
蘇墨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下來,我本能地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了,就靜靜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今天上午的時候,蘇銘已經(jīng)離開了,蘇錦餘現(xiàn)在就像是失了瘋一樣,誰都想躲他躲的遠遠的。”
蘇墨的話讓我想起來蘇錦餘剛纔掐著安怡然的脖子的狠戾模樣;想起他之前說的如果蘇銘真的出事的話,蘇家的動亂;又想起安怡然說蘇墨可能是蘇錦毅的私生子,這其中還可能涉及一樁豪門醜聞;背後便感覺到一陣陣的涼意襲來。
蘇墨說這幾天他可能會很忙,讓我注意點,我應了下來,就掛了電話。沒多久,平姐就出來了,我陪著她去拿了藥之後,便把她送回家了。平姐說本來還想請我吃頓晚飯的,看我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下次吧。
我漫無目的地開著車,也不想回家,最後還是不知不覺地開到了我媽那裡。沒有靠近,也沒有下車,只是遠遠地看著那個明亮的客廳。我發(fā)現(xiàn)我媽這點跟我一點都不一,。我爲了怕看到自己一個人像個幽靈一樣在家晃盪的身影,就總是喜歡關著燈。她倒像是爲了證明自己從來都不害怕孤單似地,一個人待在一個地方,總是會把所有能開的燈都打開,我想她其實是太害怕黑暗了吧?
我坐在車裡給林薇打了個電話,問了問她的近況,又問及她最近
有沒有來看過羅女士。我姐回答的倒是還挺乾脆的,“來過啊,不過,門還沒有進就被她給趕出來了,連帶著燕窩什麼的都一起跟扔了出來?!?
聽著我姐那一臉無所謂的口氣,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在電話那頭頓了一下之後,突然開口問道,“林依依,你現(xiàn)在是不是就在別墅門口呢?”
我不知道林薇是怎麼猜到的,也沒有否認,她在那頭就說了句,“林依依,我就說你從小就慫嘛!沒事挖什麼陳年舊事,查驗什麼親媽親爸的,兜來兜去你不還是不放心羅女士一個人在家。這樣也好,將來我要是真有什麼事情,我也不擔心羅女士這個可憐又倔強的孤家寡人了!”
我被林薇的話說的靠在椅背上直翻白眼,反問道,“你能有什麼事情,說的好像這麼多年,你多麼關心她似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林薇突然在電話那頭不吭聲了,半響,才應了我一句,“不跟你說了,我手頭上還有點事情忙忙?!?
臨掛電話之前,林薇讓我進去看看,說是既然到了門口了,要是還不進去的話,對不起油錢。大不了就跟她一樣,被羅女士像趕著瘟神一樣再趕出來嘛。要是同時都被趕出來的話,她這個所謂的親生的心裡也會覺得安慰些。
我有些好笑地掛了林薇的電話,突然看到我媽的身影在客廳來回走動著,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下了車,按響了門鈴。站在那裡等待著迴應的時候,我已經(jīng)做好了吃閉門羹或者是一開門就被轟走的準備的。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我媽陰沉著一張臉看著我的時候,卻沒有讓我立刻滾,而是盯著我的眼睛,冷冷地問道,“這都不是你的家了,你還來幹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在心底裡暗暗地告誡自己羅女士就是這樣的,便直接要朝著裡面走去。我媽倒是也沒有攔著我,進去之後,就瞟到她餐桌上還放著清粥和小菜,應該是正準備吃。我走過去坐了下來,端起碗就開始沉默地吃了起來。
我媽就在一旁看著我,半響,才說了句,“如果你是爲你親生父母的事情來的,抱歉,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會跟他們保持聯(lián)繫的?!?
我沒有搭理我媽的話,吃完了粥,就又沉默地走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話,看到茶幾上放著好多種藥,突然心裡就覺得酸酸的??聪蛄_女士孤零零的一個人挺直腰桿端坐在餐桌上吃飯的身影,就不爭氣地想雖然她改變了我的一生,雖然她那張嘴就像是針尖一樣一下下地戳著人生生作痛,但我到現(xiàn)在爲止都狠不下心來去恨她,我總覺得羅女士其實比我還要可憐!
沒坐一會兒我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我媽突然叫住了我,把一大堆中藥塞到我懷裡,挑釁地說道,“林依依,你上次不是說就算將來老了,最起碼也要過的比我好嗎?那就過給你我看看吧,看看你到底能比我好到哪裡去?!?
說完,就端著碗轉身離開了,我看著懷抱裡的那些中藥,就特別想砸到羅女士的頭上,吼一句,“你說句好聽的人話,能死人?。俊?
不過,這句話我終究沒有說,拎著那包中藥就說道,“關於這一點,你儘可能的放心。我今天來只想問你一個問題,既然我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那麼,我的父親還在世嗎
?他現(xiàn)在到底在不在安城?”
我話音剛落,就看到我媽的身影匆匆地從廚房跑了出來,用力地把我推搡出門,“既然是你的父親,你的母親,那我這個外人怎麼會知道?你不是本事通天嗎?那就去查吧!”
緊接著,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我在門外站了會兒,就轉身離開了?;氐郊业臅r候,看到蘇墨竟然在門外,顯得有些驚訝。他帶著疲憊的神色接過我手上的東西,看了一眼之後,似乎就知道我是去找羅欣的了,眉頭微微地蹙著。我們兩個都自動跳過了這個話題,談及蘇銘的事情,蘇墨告訴我葬禮在三天後舉行。他說著話的時候,不停地捏著自己的鼻樑,招了招手讓我到他身邊去。
我坐在蘇墨的腿上之後,就環(huán)繞著他的脖子,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心裡就在想:蘇墨,你可千萬不要跟我反著來,收養(yǎng)你多年的父母竟然有一位是你親生的,其中還涉及到什麼不能告人的秘密。
蘇墨大概是太累了,就那麼抱著我睡著了,我剛要輕手輕腳地下來的時候,他卻敏感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往懷裡攬了攬,低聲地說道,“別動,就這樣讓我抱著睡會兒!”
“好!”我淡淡地應道,兩個人就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也不知道睡到了什麼時候。反正,我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主臥的大牀上了。
爬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枕頭櫃那裡放了一張訂貨單,定睛一看,竟然是以前被蘇墨砸壞了的那個水晶吊燈。我不禁擡頭看了一眼那個突兀的吊燈,心想這下終於是和諧了。等安裝人員弄好了之後,我纔去的依塵。後來的兩天,蘇墨都會很晚纔回來,有時候是午夜,有時候是凌晨,但無論多麼晚,他總是會出現(xiàn)。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xù)到蘇銘的葬禮舉行的那天,蘇墨當時正在穿黑色襯衫,我已經(jīng)醒過來了,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擔心地問道,“今天會出什麼事情嗎?”
蘇墨愣了愣之後,就轉過頭來揉了揉我的頭髮,用篤定的口氣說道,“不會,因爲蘇老爺子特別要面子,所以,有外人的場合,他都不會允許有意外發(fā)生?!?
我不知道蘇墨是不是爲了安慰我,但還是衝著他點了點頭,第一次主動地給他打起了領帶。等他出門之後,我便迅速地換上了衣服帶著墨鏡,攔了輛出租車緊緊地跟了上去。葬禮現(xiàn)場的治安很嚴,一般人都進不去,我就靜靜地在外面等著。
也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就看到陸陸續(xù)續(xù)地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遠遠地,就看到了蘇墨的身影,剛想要上前去的時候,就突然看到四個西裝革履的身影朝著他黑壓壓地圍了過去。其中一個還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蘇墨上另外一輛車。我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屬於蘇錦餘的,還是屬於蘇家老爺子的,正焦急地張望著的時候,卻看到有人正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立刻就想撒腿開跑,可是,那人動動作明顯比我要快的多,三兩步就堵住了我的去路,彬彬有禮地說道,“林小姐是吧?蘇先生說,如果想要看戲的話,他可以給你提供一個很好的看臺。”
我剛想張口問那麼多蘇先生,到底是指哪個蘇先生的時候,就感覺到脖子那裡一陣痠痛。接著,整個人就沒了什麼意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