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的問話讓貓貓鬱悶了半天:“我覺得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一直對她手下留情,你們演的又是哪一齣?”
“手下留情?”冥月輕笑一聲,“當時若不是你出手,恐怕現在我已經是一個死人。”
貓貓的眉頭又皺起來了:“別逗了,你的武功怎麼樣我可能不清楚,但有一點我是清楚的,就是你的武功不是比我高一點的問題。”
冥月點點頭:“不錯,以你原來的武功確實不能和我的相提並論,差了好幾個層次。”
雖然冥月說的是實話,但他的回答還是讓貓貓嘴裡開始碎碎念:“就算是也不用說得那麼直接吧,有些人難道不知道說實話會讓人不舒服嗎。”
說完之後狠狠的瞪了冥月一眼,“那你也承認你的武功比我高了,就以我的武功看那鳳離出手時到處都是破綻,明明只是一個徒有虛名之人,你又怎麼可能打不過她。”
不論冥月怎麼苦苦回想,他還是想不出鳳離和他交手是露過什麼破綻,隱隱約約只覺得有些東西不對,只能是淺笑一下:“我確實不是鳳離的對手。”
對於冥月說的話貓貓還是相信的,貓貓已經確定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一向就是這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說話和評價都是很中肯,問題貓貓也不知道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她雙手一攤:“也許這中間出了什麼岔子吧。”
冥月也同意她的看法:“看來只是我們之間出現誤會了。”
“那好,既然沒事了,我可以走了吧。”貓貓對老傑無緣無故的那一拳頭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小小聲的嘟囔著:“也省的有些人看著我不順眼,我的武功沒有了,受不了左一拳右一拳的。”
冥月搶上一步,攔在貓貓的前面做了一個輯:“剛剛是在下不對,還望貓貓海涵。”
貓貓就是這樣地一個人。要是誰和她兇。她就會比那個人更兇。但別人對她笑臉相迎地時候。她又怎麼樣也兇不起來了。當然。必須是對她沒惡意地人。
冥月地道歉讓她地臉也紅了氣也消了。更何況冥月地手背上還多了一個牙齒印。“你又沒做錯什麼。道什麼歉。”
“老傑是我地人。當然要算在我地身上。”冥月笑看一下站在旁邊不言語地老傑:“還望貓貓不要在意。”
既然冥月都這樣說了。貓貓當然不會馬上離開了。那樣地話不是說明自己是一個小氣地人。她又坐到了板凳上。把開始放在桌子上地那杯酒飲盡。突然自己開口:“你們什麼都不用問我。我只能這樣告訴你們。我當時就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鳳離地破綻。動手地時候。她只要一動。我就能清楚她地動作是什麼。我就搶在她之前打下去了。”
面對目瞪口呆地三個人。貓貓非常不負責任撂下一句話結束她地解說:“至於爲什麼。我也不知道。”
冥月站起身:“不知道貓貓有何打算。”
貓貓當然知道冥月有什麼話想說。他心裡肯定也有了打算。問她這句話只是一個過場,就是想爲自己下面的話做鋪墊。心裡突然產生了逗弄他的心思。當下嘻嘻一笑:“你有什麼就明說,不用打埋伏。”
冥月一時說不話來。在他的生活中從來就沒有碰過這樣的人,在他的想法中。按常規禮儀,貓貓應該是回答一句:“不知冥月公子又有何打算。”那樣他就可以說出他的打算了,問題是貓貓說地偏偏是另一句話。
貓貓笑瞇瞇地看著冥月,她當然知道冥月不說話的原因:“冥月公子一定已經有打算了,而且應該是連我也一起打算進去了。”
冥月地臉突然變紅了,平時的斯文瀟灑也不見了:“在下只是..只是…”
貓貓心滿意足地看著冥月臉上那種淡泊的神情被自己打亂,她一直都不怎麼看得慣他臉上那種凡是不動心地樣子,這樣面紅耳赤的冥月讓她看著舒服多了,終於大發慈悲:“還是你說說你的打算吧,要是好玩我就跟著去。”
說著深深的嘆口氣:“本來我是打算做一個大盜的,現在武功沒有了,看來是不可能了。”
“不知道爲什麼,對鳳離說的那件事,我心裡總是覺得有些不安,必須馬上回虛月宮面稟家師,”冥月終於恢復正常:“要是你沒有什麼事的話,能否和我一路?”
“爲什麼?”想起虛月,貓貓的心裡就有些慌,當然不願意去。
冥月深深的看了貓貓一眼,沉吟著說:“家師曾經特意和我提過你,說你會是在我們這一代武林中唯一可以和我一爭高低的人,甚至連我都可能不是你的對手。”
“哦?”對於冥月的說法貓貓不以爲然,她不由啞然失笑:“算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更何況我現在連武功都沒有了。”
“我想家師不是說你的武功,”冥月完全不贊成貓貓的說法:“以你當時的武功,也不值得家師這樣對你另眼相看,家師說的是你的心境。”
他的話讓貓貓鬱悶的同時也產生了一種好奇,想了一下之後又搖搖頭:“我沒發現我有什麼心境啊。”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也許是我的心智愚昧,所以不明白家師指的到底是什麼,但我知道家師這樣評價你,定有她的道理。”提起虛月,冥月的眼裡有著崇敬:“現在我更加能肯定了,鳳離是在下見過的除了家師之外最厲害的人,但你卻能感應到鳳離的破綻,就是最好的說明。”
“哦?”
貓貓的興趣登時起來了,不管怎麼樣,一個有武功的人變成了普通人,那種制約的感覺非常不好受,比如說生氣的時候她明明可以打人的卻變成了被人打,以前一躍而過地地方要慢慢的爬過去或者還要繞個道,總而言之。很多方面都讓貓貓感覺不舒服了,當下心動萬分,期盼的眼睛看著冥月:“你是說我還有希望成爲高手?”
冥月的回答讓貓貓眼裡的光芒頓時消失:“我不知道。”
“前面就是虛月宮。”冥月突如其來的話讓貓貓手裡拿著的一把檀木扇掉到地上,小販的碎碎念地聲音就傳來了:“沒事看什麼看,也不小心一點。”
冥月彎腰把扇子從地上撿起來:“我們買了。”
本來臉上有些慍色的小販馬上笑瞇瞇地應了一聲:“爺的眼光真的不錯,這可是上等檀木所做,手工更是一流。”
冥月淡淡的一笑:“是不錯。”
“是啊,你看看..”小販地笑容更甜了。但他的話很快的就被老傑打斷了:“你直接說價錢。”
“只要五錢紋銀而已。”小販說價的時候偷眼看著冥月,看著冥月轉頭。連忙說道:“不過爺既然喜歡,就兩錢..不,一錢也行。”
冥月轉頭向老傑吩咐:“你給他銀子。”
老傑從懷裡掏出錢袋,從裡面挑了一錠大約五錢的銀子。笑瞇瞇的準備遞給小販,又收回來在自己的頭上拍了一下:“看我都老糊塗了,耳朵也有些不好使了。”他轉頭看著貓貓:“是不是五錢啊,他後面說的我都沒聽清楚。”
從京城到蘇州地這一路上,他和貓貓鬥口鬥著鬥著就不知道怎麼就變了味,由原來地兩看兩相厭變成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當然,老傑絕對不會承認那是好感。
貓貓馬上就笑了起來。想不到在虛月那個冰塊地手下。居然還有老傑這樣捉狹的人,她笑瞇瞇地說:“他剛剛說了。只要一錢。”
“哦,是一錢啊。”老傑手指用勁。用兩根手指將銀子一分爲二,將那一小的一份扔給那臉色難看到極點地小販:“這是一錢。”
他笑著對貓貓眨眨眼。轉手把手裡剩下的那點銀子扔給旁邊的一個小乞丐:“拿去。”
“老傑,你那麼老的人了,怎麼也像貓貓一樣愛玩。”
老傑急忙向冥月看去,看到他眼裡未變的笑意時,送了一口氣,和貓貓相視一笑。
冥月奇怪的看著他們兩個人,他突然發現貓貓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影響力,和她呆久了的人,都會受到她一定的影響,對於老傑這個從來沒有過的舉動,他唯有搖頭:“在我面前也就算了,但呆會到了家師面前,你自己最好注意一點。”
老傑臉上的笑意馬上就沒有了,隨手躬身回答:“是。”
沿著街邊的攤點,貓貓好奇的跟在冥月的身後走到一扇大打開的硃紅色的大門前停下:“到了?”
冥月點點頭,“嗯,這就是虛月宮。”
貓貓心裡又好奇又失望,頓時眼珠亂轉,四下打量著這個傳說中的虛月宮。
也難怪她如此好奇,以她以前從書上得來的經驗,在加上她的想象,虛月宮定是在一個雲深不知處的幽靜山中,卻不料它居然就在蘇州的繁華之地,和蘇州帶園林的普通宅子都沒有什麼區別。
門房已經出來,低身對冥月行禮:“屬下見過少宮主。”
等冥月示意他起來之後,再躬身對冥月說:“稟告少宮主,宮主吩咐屬下,只要少宮主回來,就讓你馬上去見她。”
“嗯,”冥月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語音未落,虛月的聲音就傳來了:“是冥月回來了嗎?我在虹亭。”
冥月點點頭,卻不回答虛月的話,朝貓貓笑道:“我們進去吧。”
虛月宮的確就是一個蘇州的園林,和別的宅子也沒什麼區別,就是比它們大了一點,房子多了一點,園子更是套園子。
越往裡走貓貓心裡越驚訝,原來在門口聽到虛月的清楚聲音,以爲這個院子絕對不大,想不到已經穿過了無數道門,居然還未到虛月的說的那個虹亭,外面街道的喧譁聲早就聽不到了,虛月宮就像一個在繁華的蘇州中的一個單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