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醒來的,只知道醒來之後的感覺還在自己的體內(nèi)。
貓貓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那種麻痹的感覺讓她全身就像是被一種無形的繩子綁著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個感覺比繩子綁著更難受。
繩子綁著她的手指還可以動,但是這種麻痹的感覺讓她就是連眼睛都睜不開。
搖搖晃晃的感覺讓她知道自己是坐在一輛馬車上,除了這個認(rèn)知,她對外面的瞭解都是憑著自己的聽覺去感覺判斷的,在迷糊中聽到冥月的帶著焦急的聲音:“她到底怎麼樣了?”
毒王蒼老而有些乏力的聲音在冥月的問話後響起:“她中了一種很奇怪的毒,那種毒無色無味,除了讓人麻痹之外什麼事情都沒有。”
貓貓心裡一陣狂跳,張嘴想把自己知道的喊出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什麼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只能是老老實實的躺著聽著身邊的人說話。
“你覺得怎麼樣?”毒王將幾根銀針插在冥月的腿上之後看著冥月的眼睛詢問。
冥月?lián)u搖頭:“我什麼感覺都沒有。”
“嗯。”毒王將幾個銀針慢慢的拔了下來:“看來你腿上淤積的氣血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好。”
冥月點了一下頭:“那貓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他的心一直都在貓貓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在自己的腿到底是什麼樣子。
毒王一邊將拔出來地銀針小心地放到布包裡。一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自己都是這個樣子。怎麼還有心思去管別人地事情?”
說著又嘆了一口氣:“她中地這個毒藥是我都沒有見過地。只能是聽?wèi){她自己醒來。”說完朝外面嚷道:“你們過來幾個人把他擡走。已經(jīng)施完針了。”
聽著身邊一些細(xì)細(xì)地聲音。再聽到毒王低聲問冥月地聲音。貓貓差不多都要哭出來了。突然感覺手掌一緊。被一雙手掌緊緊地握住。跟著就聽見冥月地聲音:“我想陪一下貓貓。”
貓貓很努力地點了一下頭。但是馬上很氣餒地發(fā)現(xiàn)這個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地動作冥月根本就是沒辦法察覺。他只是輕柔地幫貓貓攏了一下頭髮。臉
做完這個動作。冥月擡頭看到毒王睜大眼睛看著自己地動作之後。不由臉上一紅:“她地頭髮有些亂了。我?guī)退硪幌隆!?
毒王咧嘴笑了一下。低頭把自己地箱子整理好:“那你就在這裡待一會吧。不過只能是一會兒。你現(xiàn)在地情況也容不得你這樣。”
冥月感激的點了一下頭,笑看著毒王從奔馳的馬車上躍到緊跟在後面地那輛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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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毒王走了之後,貓貓努力的想對冥月說話,但很快的她就放棄了,她以爲(wèi)自己用勁全部力氣喊出來的話,冥月根本就聽不到,那些聲音就是在她自己地胸腔裡和腦海裡吶喊。
而她只能是聽?wèi){冥月抓著自己的手放在臉頰上,雖然睜不開眼睛,但貓貓還是能感覺到冥月的關(guān)心的眼神。
也知道過了多久,貓貓突然感到自己身上那種麻痹的感覺似乎沒有那麼強(qiáng)了,心裡大喜,連忙運氣想加快速度將那種麻痹的感覺除掉,就聽到一個人躍進(jìn)馬車車廂地風(fēng)聲和踏上車廂後,馬車微微傾斜的感覺。
“好了,”毒王輕輕地拍了一下冥月的肩膀:“好了,你該回去你地馬車上休息了。”
冥月?lián)u了一下頭:“沒關(guān)係,我的身體沒事。”
毒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就算是你的身體沒事,但貓貓卻受不了這樣的煎熬。”
冥月有些詫異的擡起頭轉(zhuǎn)身看著毒王:“可是貓貓現(xiàn)在豈不是什麼知覺都沒有?”
說著將肩膀上的箱子放下來,從裡面拿出來一個小小的瓷瓶,用銀針在瓷瓶裡輕沾了一下,刺到貓貓的虎口上,等了一會兒之後拔下來皺著眉頭看著冥月:“她只是不能動而已,外界的什麼話她都能聽到,你這樣會讓她沒辦法靜下心來修養(yǎng)。”
貓貓氣餒感覺到自己身上那種麻痹的感覺又開始沿著手臂一路路加重,而冥月在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之後就任隨著跟著毒王過來的幾個人將自己擡走。
冥月不怕自己的身子是什麼樣子,但貓貓的恢復(fù)他不能不用心,毒王說他在這裡會影響貓貓的恢復(fù),那麼他就絕對不會多留一秒。
貓貓讓自己這種無能爲(wèi)力的感覺弄得絕望起來,那種落入別人手裡,一動都不能動的讓人擺佈的感覺把她的眼淚都逼出來了。
毒王滿意的看著只剩下兩個人的馬車,輕輕的幫貓貓把臉頰的淚水拭去,嘆了一口氣:“你心裡是不是很難受?但是我也無能爲(wèi)力。”
依然是貓貓熟悉的那種與世無爭蒼老無比的聲音,這個聲音曾經(jīng)讓貓貓覺得親切無比,但這個時
卻因爲(wèi)這個熟悉無比也親切無比的聲音弄得毛骨悚然
“你哭什麼?就算是你流再多的淚,也沒有人能救你。”毒王幫貓貓拭淚的動作輕柔無比,聲音也是悲天憐人的語調(diào)。
但是毒王的聲音越輕柔,貓貓越是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陣陣的發(fā)寒。
要不是貓貓親眼看到那雙穩(wěn)穩(wěn)的拿著燭臺的手,貓貓怎麼樣也想不到毒王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面對貓貓的時候,臉上依然是那樣一派平靜的神情,那江漫天臉上那種愧疚的神情在他的臉上一絲一毫都沒有出現(xiàn)。
當(dāng)時門外站著滿滿的人,江漫天一向自以爲(wèi)豪的雙手都有些顫抖,他是以暗器出名的,那一雙以穩(wěn)出名的手在那種情況下也不能控制了。
但是那隻拿著燭臺的手卻是穩(wěn)到了極點,就是手背上的筋都沒有跳動一下。
只要毒王的手才能那麼穩(wěn)。
一隻可以用一根銀針從瓶子裡挑出人肉眼看不到的粉末毒藥,還能準(zhǔn)確的掌握劑量地手,當(dāng)然比世界上任何一雙手都要穩(wěn)。
貓貓甚於清楚的記得,燭臺在那雙手託著的時候,燭光竟然連一絲跳躍都沒有出現(xiàn)。
本來想把事情理順一點的,但是手背上被毒王刺了那一陣之後,那種加強(qiáng)的麻木感讓她地頭漸漸的昏眩,人又陷入了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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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突然停下來產(chǎn)生的不適應(yīng)讓貓貓從沉睡中醒了過來,感覺身體被一個人抱了下來,身邊也漸漸聚集了無數(shù)人的聲音,在一片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聲浪中,貓貓聽到了她想聽到地所有聲音。
除了剛纔聽到的冥月的聲音,還要自己地老爹和踏雪的聲音,躲在小莊園的所有人都和她一起在路上。
這個是一件讓貓貓覺得欣喜的事情,本來她心裡最擔(dān)心地就是皇上在得知她想欺君之後會對他們動手,現(xiàn)在看來他們都好好的,還陪在她的身邊。
唯一讓她想不明白的就是毒王是怎麼樣騙過當(dāng)時守在院子裡的那些人的?
貓貓相信不久之後她還沒有從那個房間裡出去,院子裡地人一定會衝進(jìn)屋子裡查看,而那個屋子除了門之外就是對著院子那個窗戶了,毒王當(dāng)時絕對是跑不出去的,那他又是怎麼把一院子地人全給忽悠過去的?
那江漫天呢?
貓貓努力想從喧譁地聲音中找出江漫天的聲音,遺憾地是把所有的聲音都篩選過了之後還是沒有聽到她想要的聲音,看來江漫天沒有在這行人中間。
“梅,你把貓貓抱到房間裡面去,等一下我要幫她施針了。”毒王的聲音在貓貓耳邊響了起來,看來把貓貓抱下馬車的是梅。
還沒等梅有行動,貓貓就聽到自己老爹的聲音了,不過他的話不是對貓貓說得,而是走過來對站在貓貓身邊的毒王拱了一下手:“貓貓就有勞老前輩了。”
毒王淡淡的笑了一下:“慕容老爹怎麼會突然對老夫說這樣的話?貓貓是我看著長大的,也就相當(dāng)於我的侄女,沒必要跟我這樣客氣。”
慕容老爹嘆了一口氣,伸手在貓貓的頭上撫摸了一下:“這個傢伙從小就沒讓我安心過,從闖蕩江湖開始更是讓人擔(dān)心,每次回家不是這樣的傷就是那樣的事,總而言之就是一個麻煩。”
本來他是想對毒王說一些感激的話,說著說著自己卻傷感起來,用手背偷偷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澀澀的說道:“有時候我恨不得她一次死了算了,免得一次次的沒完沒了的讓我操碎了心。”
毒王笑了一下,打斷慕容老爹的傷感:“哪有那麼說自己女兒的,她也就是頑皮一點,其實什麼事情還是從大局考慮的。”
慕容老爹陪著小心笑笑:“要是不貓貓有你這樣一個精通醫(yī)術(shù)的伯伯,恐怕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毒王搖了一下頭:“就是因爲(wèi)我把貓貓當(dāng)成自己的女兒一樣,慕容老爹就沒必要再說這樣的話了,現(xiàn)在貓貓必須要施針了,耽誤了時間恐怕對她的身子不好。”
慕容老爹連忙往旁邊讓了一下:“那貓貓就勞你多費心了。”
貓貓心裡一陣氣餒,她剛剛纔感覺身子裡那種麻木感消退了一點,毒王就像是知道了一樣,馬上就加強(qiáng)藥物,果然是內(nèi)行就是內(nèi)行,對藥物的時效把握得非常好。
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平時受傷的時候,就恨不得毒王的再厲害一點,到現(xiàn)在成了敵人之後,就恨不得他最好一點都不厲害,最好能失誤。
但是看這個情況,毒王從來沒有讓他們失望過的技術(shù),現(xiàn)在絕對也不會給自己留一點希望。
除了祈禱奇蹟出現(xiàn),貓貓發(fā)現(xiàn)自己什麼辦法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