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笑聲更大了,陶野掉頭往二樓跑,他在走廊猶豫了片刻,鉆進了男衛生間,如果跑進其他房間,他相信暴怒中的岳潔絕對會一腳破門。
跑進男衛生間,一名昨夜飲酒過度的醉漢正站在小便器前撒尿,腫脹,赤紅的雙眼和亂蓬蓬的長發幾乎把他裝扮成了一頭剛剛蘇醒的怪獸。醉鬼看到陶野哼哼唧唧地說了一句什么,陶野沒應聲,傾聽著外面的動靜,想到岳潔叫他‘孬種’的認真勁和孩童般的倔犟不禁在心里暗笑。
陶野隨即覺得泄氣,被這樣美麗,純真的女孩誤會,總讓人覺得有些失落。
“出來,孬種!”岳潔激怒的聲音在走廊里回蕩,不用說,大嗓門是在武警特種支隊的訓練場上練出來的。
“出來!砰!”
“出來!砰!砰!”一個又一個房門被岳潔飛腳射開,不出陶野所料,這是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姑娘。
“砰,砰”的巨響從最外面的房間快速向走廊深處傳遞,陶野的臉上露出膽顫心驚的表情時男衛生間的門被暴射而開,如同古老的城門在強勁的攻城錘下轟然倒塌。
門被踢開的瞬間,陶野,岳潔和正在小便的醉鬼都愣住了,空氣像冰一樣凝固。
陶野使勁眨了幾下眼睛,滿臉的匪夷所思。
醉鬼連忙轉過身,背對著門,不知所措的一雙紅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天神降臨般的岳潔,他嘴唇劇痛似的抽搐了一下,還沒忘記打招呼“嗨,早上好。”
岳潔怔了下,面孔立即像裂開的熟石榴,耳朵通紅,鼻子通紅,小臉蛋也是通紅,連成一片那就是萬般害羞。她怔在原地,走也不是,進也不是,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最后竟然擺了個標準的譚腿起手式,嘴里怒喝:“不許動,中國武警!”
岳潔說的是中文,醉漢不知所謂地聳肩,陶野先是呵地冷笑了兩聲,接著蹲在哈哈大笑,氣都喘不上來了。
狂野的笑聲在墻壁和屋頂來回反射,震得窗戶嗡嗡做響。
“你......你給我等著!”面紅耳赤的岳潔跺了跺腳,捂著臉落荒而逃。
德林和frank以為鬧出什么亂子,連忙上樓,看見男衛生間的陶野捂著肚子狂笑,frank臉色一變,上前扶住他“還真動手了,傷到沒有?”
“沒......沒有。”陶野擺手,臉上的肌肉似乎都笑抽筋了。
“他們搞什么鬼?”frank和德林面面相覷。
這個笑話成為陶野的開心靈丹,以后無論遇到什么不難事,陶野只要想起岳潔當時的窘態,所有的哀愁都會一掃而空。
岳潔當時的表現多少讓人感到意外,想想她的經歷也就不奇怪了。正如曾經身為中國陸軍特種大隊隊員的陶野在執行非擊斃任務,抓獲俘虜或者沖進匪巢時,槍口對準匪徒的瞬間嘴里肯定要厲喝一聲“中國陸軍!”
當天上午,德林的兄弟們化妝后分頭行動,繼續尋找歐陽鐸的下落。
陶野和德林一起離開了伏特加專賣店去找歐陽鐸,閑聊中,德林把frank兄妹的事告訴了陶野。
Frank的父母早年離異,他跟著做職業傭兵的父親來到了法國,母親再婚后生下岳潔,由于是高齡產婦,結果死于難產。岳潔本來姓李,她五歲時繼父死于車禍,frank的父親得知消息把她接到法國住過一段時間,后來她堅持要
回國,岳潔回到國內后完成中學的學業入伍,憑借堅韌的性格和frank傳授的功夫被特招入某女特警支隊。野外生存訓練中岳潔喝了含有寄生蟲的水,患上了膽結石,由于那段時間任務頻繁,沒有參加特警支隊定期的醫療檢查,被發現時已經有中毒性休克的癥狀,需要立即手術。
Frank因此回到國內,陪岳潔做完手術,把已經快到退役年齡的岳潔接到了法國,對部隊懷有深厚感情的岳潔依依不舍,因為這件事岳潔有半年多沒跟frank說話。
特警也好,特種兵也好,經過幾年魔鬼訓練,個個退役后都是一身病,陶野對這個并不驚訝,他的心里只是暗暗稱贊岳潔有frank這樣同母異父的好哥哥。
德林點頭,他當初也是知道了這件事才和frank成為朋友,重情重意的人在戰場上就算被敵人指著腦殼也不會出賣戰友。
德林說:“岳潔說練的功夫是岳家的功夫,是正宗的少林功夫。”
“岳家?”
“岳飛,你知道嗎?”德林對中國的文化知之甚少,但很好奇。
陶野不由苦笑“中國三歲孩子都知道岳飛。”
至于岳潔說自己是岳飛的傳人,陶野沒說什么,岳飛是河南湯陰縣人,frank的老家在湖北黃梅,從地理位置上來講根本對不上號,不過他和frank交手時他使的小擒拿手確實出自少林,和自己的功夫同根同脈。少林是中國功夫的一支主流,俗家子弟中曾出過諸如武松、岳飛、武當創始人張三豐、近代名將許世友這樣的大英雄。在中國古代很多名將的麾將為了保護名將后裔,經常會找人假冒其后人,陶野不想刨根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