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說的哪里話,夫人想如何自然是夫人的權(quán)力,我這個庶女連同我院子里的奴仆,那都一并受著,不敢心生怨怪。”
慕皓軒的眉頭皺了皺,正想說什么,突然從外面跑進來一個小廝,在慕皓軒身后低低的說:“大少爺,圣旨到了,老爺讓大少爺趕緊過去呢。”
慕皓軒臉色微微沉了沉,看了慕清婉一眼,然后抬腳離開了。
慕清婉看著慕皓軒的背影,想著那個小廝說的圣旨,只怕是,處置慕吟玉的圣旨下來了吧。
“小姐,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蔓月在后面問道。
“不必,我們現(xiàn)在有別的事情要辦。”慕清婉說著,沖著蔓月招招手。
蔓月湊過來,慕清婉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什么,蔓月點頭,然后離開了安瀾院。
慕清婉看著蔓月的背影,雙眸深了深,抬腳回了花亭。
她坐下來看書的時候,腦海里忍不住浮現(xiàn)出剛才見慕皓軒的場景。
剛才慕皓軒那一句代替聶氏給自己賠不是的話,是別有所圖呢,還是以退為進呢?
若說別有所圖,那么他圖的是什么?
若說以退為進,慕清婉感覺,慕皓軒似乎不是這樣的人,憑著她的直覺,她覺得不像,這樣一個渾身散發(fā)著正直氣勢的男人,慕清婉覺得他應(yīng)該不像是那種背后出陰招的小人。
看見慕清婉似乎在想著什么,蔓月聽到剛才慕皓軒說的話,咬咬唇,忍不住說:“小姐不會是因為大少爺?shù)膸拙浼偾榧僖獾奶搨卧挘驼娴脑徚寺櫴习桑俊?
“原諒?”慕清婉忍不住笑了一聲:“怎么,你看我臉上寫著以德報怨四個大字嗎?”
她這樣調(diào)侃的語氣,惹得苓娘她們笑出聲,倒是蔓月臉上閃過一絲羞赧,然后也忍不住笑了。
前院很快傳了消息,圣旨并未提及慕吟玉的事,反而倒是下旨封了慕皓軒一個步軍副尉。
“小姐,這步軍副尉是正五品的京官了,大少爺雖然一直在軍營歷練,但是從未立過軍功,正五品階雖然不高,但是對于大少爺來說,這個官職也算是不錯了。”苓娘略帶憂色的說道。
慕吟玉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下旨,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姐,你說皇上這是什么意思呢?難道是要寬恕四小姐嗎?”蒲青在一旁問道。
這么好的機會,好不容易壓了聶氏一頭,如果因為一個慕皓軒就赦免了慕吟玉,那真是太讓人不服氣了。
慕清婉勾唇:“放心,雖然我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但是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皇上下旨封了慕皓軒的官職,那么對于慕吟玉,肯定不會輕易的饒過了。”
這都是當(dāng)權(quán)者的手段,給你一巴掌,然后再給你一個甜棗。
表面上看著是賞,其實里面的痛,你自己知道。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也就算了,可這一次,慕吟玉的腦袋上可是頂著一定破壞先皇祭祀的大帽子呢,誰敢給她求情?
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做出這樣傷風(fēng)敗俗的事情來,即便是皇上能饒了她,這京城里的口水都能淹死她,所以說,無論這次慕吟玉重罰與否,她都毀了,聶氏給她設(shè)想出來的美好前程,全部都毀了。
與此同時,主院里面,一片陰云,聶氏看著慕皓軒手里的圣旨,臉上一點兒喜色都沒有,反而苦著臉,就差哭出來了,滿屋子的丫鬟都低著頭拼命的縮小存在感,生怕聶氏一個心里不爽再拿她們出氣。
“母親,事已至此,你還是保重自己的身體要緊。”慕皓軒在一旁開解道。
聶氏心里那個恨啊:“這叫我怎么保重自己的身體,你的妹妹被人陷害至此,我這個做娘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身陷囹圄,這讓我怎么能坐得穩(wěn)啊?”說著,聶氏臉上的恨色更濃了幾分。
事情的始末,她是最清楚的,只可惜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本來是給慕清婉設(shè)計好的陷阱,此刻卻讓自己的女兒跳了進去,聶氏這一次可真是啞巴吃黃連了。
慕吟月站在一邊,想到慕清婉安然無恙,說話的語氣也帶了幾絲冷意:“妹妹這次就是被陷害的,我看安瀾院的那位倒是逍遙的厲害,說不定那個賊人根本就是和她相會的,敗壞門風(fēng)的也是那個賤人,是她將臟水潑到了妹妹的頭……”
“閉嘴!”慕皓軒冷冷的打斷慕吟月的話,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說:“月兒,你一個大家閨秀,張口閉口賤人賤人的,也不怕出去被人戳你的臉嗎?”
慕吟月被慕皓軒這么冷冷的一訓(xùn)斥,臉上瞬間有些掛不住了,心里帶上了幾絲委屈,說:“大哥,這件事明明就是這樣的,你不向著我們說話,難道還要去幫安瀾院的那個賤……庶女嗎?”
慕皓軒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然后對聶氏說:“母親,事已至此,皇上的圣旨這時候下來,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四妹的事情已經(jīng)成定局了,只盼皇上能念著慕家一門的忠心,留四妹一條性命。”
聶氏一聽,臉色更急,說:“不行,我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不管,軒兒,你去求求你舅舅,讓你舅舅出面去求求皇上,還有麗貴人,娘親這就進宮,求麗貴人在龔貴妃面前說幾句好話,求皇上赦免了你妹妹。”
慕皓軒聞言皺眉:“母親,皇上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明面上是賞,實際上是想用這個官職來堵住我們慕家的嘴,而且,母親確定這個時候麗貴人會見母親嗎?還有龔貴妃,龔家和慕家向來沒有什么來往,龔貴妃怎么可能會幫我們,再說舅舅,呵……”
慕皓軒冷笑一聲,“前段時間舅舅家出的丑事,皇上沒有責(zé)罰已經(jīng)是賞賜了。”
聶氏整個人癱坐在軟榻上,身體猛地一晃,滿眼的灰色。
“娘……”慕吟月見狀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扶住聶氏,憂聲說:“娘,你千萬不能有事啊,妹妹的事情我們再想辦法,你不能熬壞了自己的身子啊。”
聶氏的用力的閉了閉眼,再次睜開,雙眸之中帶上了一抹陰狠:“慕清婉,她這次這樣陷害我的女兒,我絕對不會輕饒了她!”
慕吟月聞言,眉眼之間閃過一抹得意和贊同。
慕皓軒皺皺眉,說:“母親,這件事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