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得寸進尺你自己心里清楚,楚鉞澤,我再說一遍,如果我和楚之琰有任何的差池,那都要你的全部來陪葬!”慕清婉說這話的時候,看都沒看楚鉞澤一眼,聲音里面也好似淬了寒冰一樣。
楚鉞澤的牙齒咬得咯咯響,但是此刻還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忌憚慕清婉手里的傳位詔書,說到底,他還是不敢賭,不敢用這好不容易才換來的天下賭!
也正是因為楚鉞澤的這瞻前顧后的忌憚,才讓他輸?shù)膹氐祝?
“讓開!”楚鉞澤饒是心里再有不甘,也只能憋火的讓擋在慕清婉和楚之琰前面的侍衛(wèi)讓開。
侍衛(wèi)都退到兩邊,慕清婉扶著楚之琰一步一步的往外走,那些侍衛(wèi)也跟在他們的后面,手中還持著劍,為隨時誅殺這兩人做準(zhǔn)備。
楚之琰看著一旁扶著自己的慕清婉,心里震動,看著慕清婉肅穆的小臉,他想笑,又笑不出來,他對慕清婉的感情,從來沒有懷疑過,可是倆人這樣漸漸的走下去,看著她對自己越來越多的關(guān)心,楚之琰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他以前從來不屑那些沉溺于兒女私情的人,可是現(xiàn)在,他只想繼續(xù)沉淪下去,一直到永遠(yuǎn),都不要離開。
慕清婉扶著楚之琰從大殿里面出來,外面守著的,都是虎視眈眈的侍衛(wèi),所有的眼睛都盯在倆人的身上,似乎要將倆人當(dāng)做是活靶子一樣。
見狀,楚之琰說道:“清清,你快走,不要管我。”他之所以留在皇宮里面,只不過是不想讓楚鉞澤對他的父王和母妃動手,今天就算是慕清婉將他救出去了,那晉王府還是朝不保夕,而且,楚鉞澤既然想將這頂謀逆的帽子扣在他的身上,又怎么會輕易放他離開,就算是逃出去了,那也是被朝廷通緝的逆賊。
慕清婉的余光掃了一眼旁邊,壓低聲音說道:“別擔(dān)心,一切有我,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洗脫你身上的罪名。”她的聲音低低的,跟在后面的楚鉞澤,還有旁邊的侍衛(wèi)并不能聽得真切。
楚之琰見慕清婉堅定的目光,突然想到,慕清婉怎么可能會任由楚鉞澤這樣脅迫,她肯定是有了什么完全之策。
的確,慕清婉的確是有自己的計劃,她不會做魚死網(wǎng)破的事情,就算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也不會任由別人騎到她的頭上來欺負(fù),而且這個人還是楚鉞澤。
想到這里,楚之琰的心里涌起一股難言的情緒,他皺皺眉,可恨自己被楚鉞澤下了軟筋散,身上幾乎是沒有力氣,不然,這會兒怎么也不能讓慕清婉小小的身子這樣的吃力。
“楚鉞澤已經(jīng)派人將皇上的尸體入殮,自古沒有人敢動皇上的尸身,這是大不敬之罪,就算是滿朝的文武在這里,也不會允許的。”楚之琰飛快的說道。
他和慕清婉相識這么久,剛才是擔(dān)心則亂,這會兒冷靜下來,很快就分析出來慕清婉的意圖。
想要洗脫處置楚之琰身上的罪名,最快最直接的辦法就是驗尸,從皇上的尸身上面找出致命的原因,這樣一來,楚之琰身上的罪名自然就洗掉了,而楚鉞澤,到那個時候,他還怎么逃脫呢!
“就算是大不敬之罪,我也要試一試。”慕清婉說的堅定,她轉(zhuǎn)眸看向楚之琰:“就算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楚之琰,我知道你當(dāng)初肯定有機會逃出皇宮的,但是你留了下來,就是不想讓楚鉞澤拿著這個把柄威脅你的家人,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的身上被人潑上污水,你的羽毛,我比你更愛惜!”
楚之琰覺得,這是他聽過最動人的情話,他勾了勾唇角,嘴邊掠過一道笑意,如果不是現(xiàn)在情況不允許,他真的很想,很想捧著慕清婉親一親,他這一生,得妻如此,還有什么其他的能夠比得上呢?
“我知道,只是我擔(dān)心你會……”
“我不會有事,你放心!”慕清婉打斷楚之琰的話,投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現(xiàn)在外面的天色都已經(jīng)大亮了,太陽也漸漸的升了起來,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慕清婉相信,只要陽光在的地方,所有的黑暗和不堪,都可以驅(qū)逐。
算著時間,三公主那邊準(zhǔn)備的應(yīng)該也差不多了,只要她將楚之琰帶到乾清宮的大殿前面,一切就可以開始了。
亦步亦趨跟在倆人生活的楚鉞澤看著他倆親密的形態(tài),倆人一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么,楚鉞澤的臉色冷的像是寒冰一樣。
“慕清婉,你這樣拖拖拉拉想要拖到什么時候,我找人派車送你回去,你立刻將傳位詔書交出來!”楚鉞澤冷聲說道。
慕清婉聞言譏諷的哼了一聲:“三殿下的話,你覺得我還敢相信嗎?只怕我坐上你的車,到時候丟了這條性命也說不定!”
楚鉞澤的眸子更冷:“你怎么就算是走回去,楚之琰的半條命也沒了,難道你是想帶他回去給他收尸嗎?”
“是不是收尸不用你說了算,三皇子還是自己擔(dān)心自己,萬一楚之琰出了任何的問題,你的皇位和你的人頭,還有你千方百計謀算出來的名聲可就全部都沒有了!哦,對了……”說著,慕清婉的話鋒微微一轉(zhuǎn),聲音里面的嘲諷更濃:“當(dāng)初我和三皇子的交易是我?guī)椭首訅合逻@京城內(nèi)外紛紛的流言蜚語,我做到了,可是三皇子卻沒有做到自己的承諾,你說,我們什么時候?qū)⑦@筆賬也清算清算!”
“慕清婉!”楚鉞澤咬牙切齒。
“哼,楚鉞澤,我說過,就算是我死,也要拉你做墊背的,這句話,你可要千萬記好了!”慕清婉冷聲說道,臉上的冷意更濃。
她扶著楚之琰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看著眼前的乾清宮,眼底閃過一抹熱切。
楚鉞澤這會兒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慕清婉要往什么地方走,只想著什么時候才能將傳位詔書拿到手,并沒有注意到,慕清婉走的這條路根本不是出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