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黙朝我走來的時候我還以爲自己眼花了。
我以爲他會過來牽住我,沒想到他卻在離我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了。
神色黯然好像有話想說。
當時冷得厲害我就過去挽住他,和他一起上車。
我攢了很多話要對他講,可是看到他的時候卻發現什麼都不重要了,如今我還能站在他身邊就好
我沒說自己等得有多焦急,他也沒說找我花了多少心力。
那天之後蒲黙連續幾天高熱不退,原因是出門太著急只穿了一件襯衫,又在夜風裡吹了很長時間。
醫生說心理問題是根,否則治標不治本。
默哥,你在害怕就此失去我嗎?我小心翼翼照顧意識混亂的他。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終於有短暫的清醒。
那時他說:小安,你不該用這種方式抗議自己沒有工作的自由。
他神色滿是痛苦。 因爲意識可能不太清楚我便安慰他說:以後不會了。
他卻擡手擋住自己的眼睛苦笑:如果你那麼想要工作,我成全你就是了。
只是你的感覺沒錯,我就是爲你建造了一間牢房,隔絕了你和外界的接觸,而且我還要你永遠待在這裡,你哪裡都不能去,必須留在我身邊。
我哪裡都不去,我有你就夠了。
我輕輕吻上他的脣躺到他身邊。
盲目折騰了這莫長時間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
我最終還是沒能擁有自己的工作。
現在卻發現自己的堅持很傻,我不過是想要蒲黙的認可。
他心裡有我就夠了,堅持自己的存在方式就可以了。
不必強求什麼。
有人說無論處在怎樣的感情裡,都不要迷失了自己。可是我無法阻止自己的心向他靠近。
從遇見他的時候起心裡就埋下了種子,它在我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發芽生長。
時至今日我已願意爲了蒲黙奮不顧身。佛說前世扭斷頭的回首才換來今生擦肩而過,一切都是註定了的,命運的燈火會指引你走向只屬於你的終點。
但願在歲月盡頭你還能看見你此刻最愛的人。
女人找到自我的方法有無數種,最幸福的就是伴侶的陪伴和寵愛。
蒲黙丟下了工作全心全意陪我。 他還說很慶幸玩忽職守還能養我。
他說錢永遠賺不完,小安卻只有一個,而且不能輕易把韶華辜負。
我就像撲火的飛蛾,準備好了要穩穩得幸福卻沒想到會被焚燒殆盡。---------------------------------
對於吃貨來說最痛苦的事就是有一顆吃遍天下的心,卻沒有吃遍天下的胃。
體重飆升的同時身體素質卻每況日下。
我很早就有胃病怕蒲黙擔心就沒告訴他。
只能自己在衛生間把晚上吃進去的東西吐了個乾乾淨淨。想起大龍蝦就無比心疼。
拍了拍慘白又有些浮腫的臉讓氣色看上去還好。
淡然回到Kingsize大牀上擁住蒲黙咬了一口,然後安穩入睡。--------------手臂刺痛的感覺那樣清晰我睜開眼睛看到蒲黙站在牀頭手裡拿著注射器,原本在我體內奔騰的血液潺潺流出。
我無比驚愕,甚至連掙扎都忘記了。
我張了張嘴想問他爲什麼,卻始終沒能發出聲音。熟悉的叮咚聲響起,有人從電梯裡走出來,從蒲黙手裡拿走我的血。
那麼熟練利落的動作,想必不是第一次了。這樣的話,那以前無數個夜裡的痛感和隱約可聞的聲音都不是幻覺。
我開始分不清楚哪個是夢。蒲黙輕輕替我擦拭手臂然後把還在外溢的血吮吸進嘴裡。
那張吻過我無數次的嘴正在喝我的血。
那一刻我毛骨悚然。
我想不通爲什麼一夜之間事情就背離了我預期的方向;想不通爲什麼他會拿走我的血;想不通他眼裡的如水溫柔有幾分真幾分假。
一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悄然變成了我不認識的模樣。絲毫不管我能不能接受。
第二天我設置了午夜的鬧鐘,結果卻沒能按時醒來,呵,是安眠藥。
我的身體對安眠藥的抗藥性很強,能用這樣的方式矇蔽我,想必劑量不會小。
又或者他也曾想過要讓我再無法醒來。
蒲黙,你是準備把小時候的痛苦加在我身上嗎?你做到了,
這樣走近我心裡再走出去就像有無數跟刺扎進我心裡然後長出倒刺,肆虐過後留下一地廢墟。
夜晚來臨的時候我要面對蒲黙帶給我的一個現實,陽光普照的時候我又要面對蒲黙爲我營造的另一場戲,我漸漸分不清楚哪個纔是夢境。
每天早上醒來看到蒲黙的笑臉的覺得有些晃眼。
小安,今天想去哪玩?
我不知道這樣一具接近200斤的身體值得帶去哪裡。
他欺身上前吻我,我卻沒有任何反應。
口腔傳來絲絲鐵鏽的味道,蒲黙貪婪得吮吸著:下次,我吻你的時候不準不專心。
我像觸電一般推開他慌忙離開。
我開始怕他了,只是不知道我在他這裡還有幾分任性的資本。
他不明所以來找我的時候我說:默哥,我想回父親留下來的別墅去住。
不行
爲什麼
沒有原因
噢
我又夢到了老房子。夢裡依然有遍佈的彼岸之花,陽光從花枝中間照進房子裡,照在我身上。
那麼絢爛溫暖,我卻感覺不到任何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