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江南水鄉就變成了波濤洶涌的大海,海水不斷地拍打著雪白的沙灘,一二水手不懼嚴寒的在沙灘上曬著若有若無的太陽。其中最引人矚目的就是一具不算白皙的肉體,三點式的打扮,讓唐川都為她感覺冷。周偉宇和豬周煬更是恨不得把她摟在自己懷里,取暖。
這片海灘是周家的自留地,無論是法理還是情理都一樣,只有少數人能夠來到這里享受陽光沙灘海浪海鷗的轟炸。
“不好意思,碼頭是在那一邊!”周煬頑皮的吐了吐舌頭,這在小姑娘做出來很可愛的動作,在他做出來,就是惡作劇。
碼頭并不大,是一個私人碼頭,依然隸屬于周家,??恐鴰姿掖笮〔灰唬b潢而異的游艇。
比汽車更加引人矚目,更能裝逼的除了飛機就是游艇了。尤其是游艇,能夠在江河湖海中蕩漾,比遠在萬米高空的飛機高調的多。
“那是我三舅的游艇,造價兩千萬美刀?!边@是周煬在炫耀。
“那是我三哥的?!边@是周偉宇在表明自己身份。
周煬怒目而視,讓唐川不得不出聲阻止他們無休止的爭吵。
“那一艘現在人員齊備,可以出海?!?
話音剛落,周煬、周偉宇臉上一齊露出難色:“今天放假,不知道能有多少水手在。”
他們沒有說的是,他們根本不能讓這些桀驁不馴的船員出動,前往海燕群島。
海燕群島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地名,對這些水手而言,就是一座墳墓。
有誰想去海燕群島嗎?答案是肯定的。沒人愿意。
金錢在很多時候是能夠勾動人心的,但那不是在所有時候。尤其是周煬自發的詢問了整個碼頭上的水手之后,都沒有得到肯定的答復。
沒人愿意得罪周家的人,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怕死。
“唐大哥”周煬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稱呼唐川了,“那些水手都不愿意出海!”
“海燕群島就在那個方向對吧?”唐川指了指東北方的海面,隱藏在海平面下面的群島。
“就在那個方向,確切說是45海里之外的地方?!敝軅ビ罹_地說出數據。
唐川眉頭一挑,問:“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昨天海面上出現了龍!”
周煬自然而然的搖頭,茫然至極。
倒是周偉宇想了很久,才說:“昨天我在貼吧上面看到了這樣一個帖子,還有圖片,看起來就像是假的一樣?!?
“45海里,可以試試。”唐川目光堅定,如果這里不是人太多了,回來還需要船的話,他也不會在這里浪費那么多時間了。
深吸一口氣,他徑直走向一艘剛剛保養好的游艇,是這里面第二大的。
“我需要一個船長,還需要十個船員!”他站在高處,不像剛才一樣,是詢問,用利益打動他們。
水手看看他,各自吹著口哨,看著海鷗俯沖而下,在沙灘上留下自己的糞便。
“這是一次冒險,不管成功與否,你們都將得到你們下半輩子的一切?!碧拼ㄏ铝酥刈?,目光炯炯。
“你是誰?周家人?”有水手說,引得其他水手哈哈大笑。要知道周家都不敢這樣說,十一個人下半輩子需要多少錢,他們沒有計算過,只知道那不是一個小數目。
龐大的周家都拿不出這么多錢來,這個不過二十多歲,比所有水手都要年輕的家伙怎么會拿出這么多錢來給自己。
觀望的永遠比上前的人多。這直到一個皮膚黝黑的矮個水手走出看熱鬧的人群,獨自一人在沙灘上,才有些變話。
他引起了騷動。
“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他說。
唐川啞然失笑,“就因為我是凌云,青城凌云!”
矮個水手愣住了,其他水手也是互相看看,一臉不敢相信,議論紛紛。
周煬目光怪異,他是不知道凌云是誰的,但肯定是一個很有威懾力的人,否則也不會讓這些水手議論紛紛。
青城和這里相距實際上不遠,再加上同樣屬于北方海域,都擁有不錯的海濱條件,是富豪的聚集地。
相比渤海灣內,膠州半島的海濱只能說是平分秋色,但是氣氛的輕松是前者比不了的。
一年的大部分時節,這些被雇傭的水手實際上是待在其他海域的,其中有一部分在青城待會,對于青城現在的風云人物——凌云,了解的不多。
只知道這種人,說什么就是什么,一個唾沫一顆釘,不會對自己這種苦哈哈的船員開玩笑。
“算我一個!”這是一個水手的聲音。
“TMD,拼了!”這是另一個水手的聲音。
拼一次,就可以享受一輩子,這是他們都希冀的事。
不然水手和海盜怎么沒什么差別。
十個人很好湊,一個船長也沒什么問題,唯一讓唐川意外的是那個三點式身材不錯的妹子,披上雪白的浴巾就出現在唐川身前,還自稱是船長。
她直盯盯的看著唐川:“聽說你就是孫云,也沒三頭六臂呀!”
剛才的喧囂似乎不存在一樣,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她、她居然打量唐川,似乎很不屑。
“在地上你是老大,在船上,我是......你們,有意見嗎?”說著,她看著那些水手,霸氣側漏。
十個水手整齊劃一的強顏歡笑:“沒意見......”
她點頭,“那就好,對了,我叫習夢之。”
說完,她就披著浴巾,大搖大擺的走向船長室,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就連唐川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且不說她的能力如何,光是鎮住這些水手就可以看出一切。
要知道那些水手看唐川的眼神若非一個青城黑道老大的名頭,都是當成傻逼。就算現在,只是比剛才收斂了一點。
現在的水手和以前的差距不大,一般而言,一艘船,十幾個國家的水手都是有可能的。
游艇的話好一點,挑選的都是業界精英,對身份的監控也更加嚴密,一定程度上能夠阻止危險的發生。
為了錢,出賣自己的靈魂的人都不少見,更別說是自己的主顧了。
游艇唐川坐過,卻對上面的東西一知半解,只看著習夢之一個個命令,并不尖銳、高昂的女聲在波浪聲中還能清晰的傳在一個個水手的耳朵里。
除此之外,嘻笑怒罵的話語也不像一般船長故作嚴肅的一本正經,也不像少有的女船長一樣粗聲粗氣。
她說話能給人愉悅感,這不單單是因為她的美女。
游艇通體是奶白色,上面刷著幾個大字“玉芝號”,且不說名字好不好聽,刷的字,唐川只能用難看形容。
“我二伯母叫林玉芝,這艘游艇是我二伯父為了紅旗不倒,才買的。字也是他親手刷的?!敝軣财沧?,語氣很怪,羨慕嫉妒中夾雜著不悅。
“恩,我二哥?!敝軅ビ钛a充了一句。讓唐川明白這小子怎么沒人喜歡了。
輩分高也就算了,還要每每壓別人一頭,不說別人,唐川自己就不喜歡這小子。
就像一個人功成名就之后,身邊的人又吹又捧的,高興極了的時候,一個小時候認識的人不適時宜的說:“二狗,好久不見。”
就在唐川胡思亂想,另外兩人互相仇視,只差卷起袖子,打一架的時候。
游艇劃過藍的過分的海水,出了碼頭。
“對了,你沒給你二嫂說,你完了!”周煬將藏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天塌了向來如此,輩分高的頂著,高到一定,就沒人敢當面說什么了。
周偉宇臉色一變,他老爸老媽并不能干,常年鎮守周家莊這個苦差事就可以看出地位如何。
他除了輩分之外,沒什么拿的出手的。
這次若是游艇觸礁了什么的也沒什么,大不了一起死了算了。
就怕船毀人不亡……
打了一個寒戰,周偉宇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名義上的侄子,實際上的死對頭。
“不怕告訴你,去年去海燕群島,是我不讓你去的!”他故意不讓周煬開心。
不過周煬的憤怒沒了持續多久,他的問題和周偉宇差不多。
怎么時候交代。
小東西也就算了,幾十米長的游艇就這樣玩壞了,后果不堪設想。
心里暗暗叫苦,周煬嘴上卻是不說。
他不知道的是,周偉宇已經準備好了船毀人亡,正琢磨著遺書該怎么寫,自己的私房錢是還給二哥他們,還是留給父母再生一個。
這是一個問題!
45海里有多遠,唐川不清楚。他甚至到青城之前,都不知道海里這樣一個概念。
他知道的是,游艇距離海燕群島的第一個島礁已經不遠了。
舉目遠眺的唐川是不知道兩個小屁孩的胡思亂想的。
“這次如果活著回來,我一定要回去提親,供我下半身不太實際,給我幾百萬就成了??!”
一個水手憧憬的模樣讓矮個子水手點頭,說:“幾百萬足夠我們上岸了,在不濟也能花錢進修,再自費當一兩年大副,像習夢之一樣,當個船上,好好指揮一下那些小水手!”
“幾百萬!”這是周煬的聲音,帶著一點驚喜。
“我看還不止!”周偉宇一拍周煬的肩頭,強裝鎮定的說:“大侄子,看叔叔給你表演一個!”
唐川一直都在船頭,倒不是等人來打秋風,而是想看看可能成為大域的海燕群島究竟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