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不許出聲!不然,我就讓他真的肚子痛。司空煙雨惡作劇地說著。
古青鸞“噗”地一聲偷笑,她從未見過龍玄澤那么緊張兮兮的模樣,那實在是太好笑了!他在門外一時叉腰一時想敲門又停下。
司空煙雨似乎覺得還沒逗樂夠,突然溫柔如水道:“小鸞,親我一個!”
古青鸞翻了一個大白眼,還以為司空煙雨象一陣煙云般淡漠呢,誰知他會這么調皮又愛整盅人?
可是,下一刻,門外的阿澤一聽,竟然運足了內(nèi)力,雙掌打在門板上,頃刻之間,門板應聲倒下,“啪!”地一聲巨響,那門板倒在地面上了。
古青鸞面紅耳赤,掩著小嘴。但是,進來的阿澤卻面不改色地說道:“司空煙雨,你這門也太不結實了吧?為何我輕輕一推,它就開了?原來鸞兒要彈琴么?我也想聽聽。”
咳咳!他分明運足了十成的內(nèi)力才把門推倒了,還說什么輕輕一推就倒了?但是,龍玄澤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顯得這么毛毛燥燥的,如此的沉不住氣。其實他也知道他們不會做什么事,卻仍然沒法容忍自己被這倆個人隔離在門外。
他說完理所當然地坐到古青鸞的身邊,擺了一個自然而然的聽琴姿態(tài),。
司空煙雨神仙似的人也被他氣得受不了道:“我只是想聽她彈一首曲子罷了,你至于么?誰許你進來了?這里可是我的紫霞閣。”
龍玄澤道:“既然是只想聽一首曲子罷了,你至于將我隔在門外么?我也想聽。就算這是你的紫霞閣又如何?這是你的待客之道么?需知來者是客,你當盡地主之宜。”
古青鸞對著那扇倒下的門,聽到這倆個美男的爭吵,不禁呆若木雞。她所認識的阿澤不是高冷男神么?怎么突然變成一個這么胡鬧的小孩了?連人家的門板都打爛了,他就為了聽曲子么?
“司空大哥,你要聽什么歌?”古青鸞問道,對于阿澤,她徹底無視他了!既知來者是客,他打倒人家的門作甚?太羞恥了!
司空煙雨也直接地無視了阿澤道:“我最懷念小鸞彈的《夕陽簫歌》,小鸞的琴藝,最能將江樓鐘鼓,月上東山,風回曲水,花影層臺,水云深際,漁歌唱晚,回闌拍岸,橈鳴遠籟,乃歸舟,乃至尾聲這十幅畫面連綿呈現(xiàn)于眼前,讓人如癡如醉,如身臨其境,留連忘返。”
呃?古青鸞和龍玄澤都有太多的疑惑,司空煙雨究竟和他們有多深的因緣?顯然,他不想說太多,卻又挑起了他們的好奇。
阿澤甚至想,司空煙雨是古青鸞的什么人?前世的*今生的情敵嗎?鸞兒好象很喜歡他。而且他給鸞兒輸了百年的功力,大恩之下,鸞兒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了。
危機感強烈地襲擊著他的神經(jīng),那塊被他推倒的門板就是他不安的寫照!這種幼稚的做法,連他自己都沒法相信,那扇門居然是他推倒的。
指尖劃過,流暢的琴音響起,古青鸞確實會彈司空煙雨所說的《夕陽簫歌》,但能不能彈得象他所說的那么好,卻有待評估了。
司空煙雨在古青鸞的琴聲響起之后,卻突然地閉上了眼睛,轉瞬之間淡漠如煙道:“小鸞,你師父借天音琴去對付鎖魂琵琶。卻不知道,天音琴并非人人能用。你師父未必能用天音琴。”
“啊!那……那你怎么沒告訴她?她要是不能用的話,會怎么樣?”古青鸞一邊勾指,一邊擔心起來。
“會怎么樣?那就得看白露和上官玉軒如何待她了。”
“上官玉軒是誰?”這下,古青鸞更是不放心。
“蓬萊島的島主。”
“司空大哥,鎖魂琵琶很厲害嗎?如果我?guī)煾覆荒苡锰煲羟伲l能用?那她此刻豈不是很危險么?她一心想回去報仇,會不會又被害了啊?”
司空煙雨道:“你!天音琴原本是你的,除了我之外,你可以用。”
“啊!是我的?”這話讓古青鸞驚得彈錯了一個音符。人人都想搶奪的天音琴居然是她的?她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了!她自己是誰啊?
司空煙雨知道她有太多的疑惑,袖手輕拂之下,古青鸞的腦海里登時出現(xiàn)一幅奇異的畫面。畫面上是一個如仙似幻的少女在撫琴,琴音裊裊,妨如天音。
而那少女成然是她,琴則是天音琴。
少女指尖劃過,清音裊裊,卻驀地里聽得一片慘叫聲傳來,周圍都是一些妖魔鬼怪在抱頭痛哭,作鳥獸散地逃走。
閉上了眼睛的古青鸞,指尖劃過處,雖仍然是剛才彈湊的《夕陽簫歌》,但卻不知不覺地,將百年功力慣注于琴音,就如她腦海中的少女,琴音立時殺氣彌漫,內(nèi)力源源不絕。
龍玄澤大吃一驚,只能運功抵抗古青鸞的琴音。那琴音雖美妙動聽,卻殺氣騰騰,如魔附身般,功力非凡小可,若不是運足十成的功力,只怕他會受不了。
古青鸞不由自主地,指尖似已不受控制地,明知殺傷力極強,卻仍然十指不停地,將琴音送出,從江樓鐘鼓到月上東山,從風回曲水到花影層臺,水云深際,漁歌唱晚,回闌拍岸,橈鳴遠籟,乃歸舟直至尾聲完結,她才嘎然停下。
司空煙雨在古青鸞的琴聲停下之際,頜首,淡淡道:“小鸞的領悟能力真高!就算是做了凡人,還是一點即透。”
古青鸞驚心動魄過后,從琴旁跳下,走到司空煙雨的面前,跪下拱手道:“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她說完,叩首到地。
司空煙雨臉上不再有嬉戲,一種千年的孤寂重新籠罩在他俊逸的臉上。他對鸞兒施的恩惠越深,反讓鸞兒對他只有恩重如山的尊敬了。
“你起來,我沒想過要收你做我的徒弟。”
“但是,您不但解了我的百歲霜之毒,還輸了百年的功力給我,現(xiàn)在更是教會我以內(nèi)力注于琴音,殺敵于無形。這些大恩,我無以為報。我不叫你師父,我……”她說不出話來了,煙雨哥哥給她的太多,她將小命給了他也報答不了。
古青鸞萬萬沒想到,司空煙雨忽地擰眉說道:“小鸞,你現(xiàn)在有了我的百年功力,白霜姥姥的摘葉飛花手,天音琴,這天下已無人能傷害你。你可以走了!”
“你?不是要我留在這里十天嗎?是不是我和阿澤做了什么事?你要趕我們走嗎?你你……是不是……”她想說,煙雨大哥是不是不想見到阿澤啊?她向阿澤向去一眼,遇到阿澤的眼光,把話吞了回去。
“不用了!我以為你要用十天的時間才能學會的東西,你已經(jīng)在半個時辰之內(nèi)學會了。但是,我不做你的師父,你只要叫我煙雨或司空煙雨都行,不必叫我煙雨哥哥,更不要叫我?guī)煾浮!?
他不想說,他和她,曾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她愛的卻是阿澤。再多的深恩,也不如她和阿澤生生世世的情緣天定,人間輪回,無怨無悔。
“可是……”古青鸞忽然覺得煙雨哥哥好寂寞,她有了一種想要留下來陪伴他的沖動。
沒想正在這時,司空煙雨卻袖袍輕輕一拂,一抹驕傲浮于他的嘴角,他漠漠地說道:“我送你們到蓬萊島上去!小鸞,記住司空煙雨!他不需要小鸞的可憐!”
“煙雨哥哥!我沒有!”古青鸞看到司空煙雨一雙迷離漠漠的美眸,心中徒地一痛,說不出的難受。
她想說什么,可是,司空煙雨話音剛落,才眨眼之間,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騰飛而起,不由得“啊!”地一聲。
龍玄澤和她一樣,身體被送至高空中,他趕緊伸出手來要拉古青鸞。古青鸞感覺自己站在了云端,伸手拉住阿澤。
倆個人還來不及說些什么,就又從高空中落下。
不過就是眨眼之間,他們雙腳落地之后,眼前的景色竟然已經(jīng)不是剛才的室內(nèi),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眼前更加已經(jīng)沒有了司空煙雨。
“司空大哥!司空大哥!司空煙雨!”古青鸞落地之后,茫茫然地驚叫了幾聲,心里有個感覺,也許,她再也見不到司空煙雨了!
這是哪里?難道這里已經(jīng)是蓬萊島嗎?古青鸞忽地很難過很難過。
她愿意留在紫霞島陪司空大哥十天的,她愿意。可是,司空煙雨是不是以為她急著想走,所以趕她走了?
龍玄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也還有些懵地,觀察著四周。那司空煙雨就象憑空消失了!或者,就象從不出現(xiàn)過。但是,就連他也覺得,他似乎認識他,卻又,明明是陌生人。
這里顯然是另外的一個島了。
四周傳來驚濤拍浪的聲音,月色之下,海水環(huán)島,鬼影重重。依稀可以看出,這個島上沒有了如天宮般的飄渺虛無,卻多了一股人間的煙火氣息。
忽地,他們都聽到了有人在對話的聲音。
一個女人的聲音詭笑尖細地傳來道:“姐姐,你以為你回來了,你就能贏我?我告訴你吧!玉軒他早就知道我是白露而不是你白霜姐姐。但他卻愛我更甚。你知道嗎?他說,我比以前更令他瘋狂。他還說,我以前怎么就那么死板板的,象條死魚呢?現(xiàn)在的我多好!妖媚多姿,讓他迷戀得如癡如醉,一刻也不想離開我的身邊。所以,就算你回來了,你說你是白霜,那又如何?玉軒喜歡的從來就是我不是你。”
另一個女人厲聲道:“踐人!廢話少說!我回來,必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姐姐,今時不同往日了!你中過白歲霜的毒,就算你強行運功恢復了容貌,武功也只能恢復五成。你相信嗎?我現(xiàn)在就可以讓你煙消云散,永遠消失!”
“踐人!別太得意!你有多少本事,別以為我不知道嗎?”
“是嗎?那我現(xiàn)在就讓你知道一下,我有多少的本事!”
古青鸞聽了一會兒之后,心下大驚失色!這其中一個不是師父的聲音嗎?她在和自己的孿生妹妹對上了么?
“阿澤,那是我?guī)煾傅穆曇簦覀冞^去看看。”古青鸞心急之下,將心中對司空煙雨的失落內(nèi)疚暫進壓下。
龍玄澤一把拉起古青鸞的手道:“我們先過去看看吧!”他怕古青鸞沉湎在對司空煙雨的深恩之下,有什么事情能將她的心神分散,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好!”姥姥師父雖然性情古怪,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師父。
循著聲音,他們沿著海邊走,走了一段路之后,才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島上的一片叢林中傳出來的。
此時此刻,在一片影影綽綽的花叢中間,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面對著一個穿著非常妖冶,手上抱著一把琵琶的女人。
古青鸞和阿澤躲在一個花叢后面探頭一看,非常震驚地發(fā)現(xiàn),那個抱著琵琶的女人和她師父白霜姥姥竟然長得一模一樣,但那女人風情萬種,柔媚如狐貍精似的,和她師父的氣質大不相同。
“等等!我們先看看!”龍玄澤拉著古青鸞躲藏在一個花叢后面,順手勾著她的纖腰。
但見月色之下,無比妖嬈的白露穿著輕薄的淡綠色紗衣,綠色襯得她肌膚如雪。
她的面容妖冶如狐,在月色之下就象一只妖精,抱著一把琵琶,纖纖十指突然輕拂在琵琶弦上,一陣琵琶之音被她撥響,登時一陣音波強勁地向著白霜襲到。
蒙著面紗的白霜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天音琴來冷厲道:“區(qū)區(qū)鎖骨琵琶能奈我何?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天音琴!”
只見天音琴在姥姥的手掌中如一只小小的玉墜,隨著姥姥的聲音,它本應變大,但它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仍然還是一只小小的玉墜。
白霜姥姥心里一急,叫道:“變!”可是,天音琴非但沒變,還從她的手掌中飛了起來,向她的后面飛。
白露“哈哈!”大笑道:“姐姐,這就是天音琴么?妹妹也聽說過天音琴,姐姐難道不知道,就算你能偷到天音琴,它也不會任你驅使嗎?憑你,也想擁有天音琴?”
白露說完,指尖下琵琶之音更加凌厲地撥響,白霜聽了果然有些受不了,徒然地運用內(nèi)力抵抗,卻仍然被它的鎖魂之聲陣陣襲來,如要逍魂蝕骨,令人萬分痛苦。
以往,白霜姥姥功力深厚,這琵琶之音奈何不了她。但白露知道,中過百歲霜的人,功力就算恢復那也必然減半了。
她得意地詭笑道:“姐姐啊姐姐!你實在不該再回到東海蓬萊島上。當日我將你置于小船之上,讓你飄出島外自生自滅,就已經(jīng)念著了我們姐妹之情。你既能活著,就該感激我沒有對你趕盡殺絕不是?可你竟然不知足,還想回來和我搶玉軒?你哪一點比得上我啊?有我在,這里并不需要你。玉軒他也不需要你啊!不過,我還是時時刻刻地,派人在這里守著,只要你回來,我必能第一時間知道。”
白露看到白霜運足所有的功力都不能和她的鎖骨琵琶之音相抗時,更是狐貍精似地笑著,尖聲細氣道:“你又何苦呢?你明知我從小就喜歡玉軒,你為何還要嫁給他?你嫁給他也就算了,你為何還要接我到這島上來,讓我r日夜夜地對著玉軒,卻又得不到他?你知道嗎?你和玉軒洞房時,我就在窗外聽著,你和他……”
她得意的話還沒說完,忽地,一個裊裊的琴音響起,悠悠傳來,將她彈出的妖孽琵琶之魔力壓下,消減,平息……那琴音凌駕于她的琵琶樂之上,讓她的琵琶完全地喪失了殺傷力。
她心下大驚,問道:“誰?是上邪仙尊嗎?”
古青鸞正在彈琴,并沒有回答她,但龍玄澤一聽她提上邪仙尊,就冷冷地回道:“收起你的破琵琶,滾!”
“是!白露不知道仙尊駕到,還請繞命!”白露以為是上邪仙尊到了,竟然連抬頭看一眼都不敢,就抱著她的琵琶當真逃之夭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