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悄的流逝,蘭黛和蘭茹站在雅間的門口,兩人都升起不同程度的急躁。
距離她們出來,已經(jīng)快一個時辰了。
里面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沒有喊人添水倒酒,也沒有叫下豐盛的佳肴美食。
真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蘭茹的眼中閃過擔憂,不知道婉曦在里面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而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是傳出去了,對婉曦的名聲也不好。
蘭黛的手臂突然被抓住,她接的嗓子眼都快冒火了,來回揉捏著繡帕的手指一頓,看向素來話不多的蘭茹,不自覺的就拿起了為大的款,安慰道,“怎么來?蘭茹,你是擔心公主了罷,不著急,我聽著里面并不像有事的樣子,我們得沉住心了,今日公主帶我們過來,可不能給她丟人了?!?
蘭茹被她說了一大通,也不反駁,只在最后的時候道,“再過一刻鐘的時間,如果公主還是沒有動靜,你就去驛館里找紫蘭姐姐來,我想個法子進去看看。”
蘭黛一驚,在四個大侍女里面,雖然她們的姿容都成的上一等一的,可她自認除了紫蘭外,另外兩人都是不如自己的。
怎么忽的,蘭茹就變得這么有主見了?說話時那身上的氣勢,好像是她面對公主似乎一樣。
“這,這個……”猶豫了一下,蘭黛還是不甘心的問道,“為什么是你到里面找公主呢?”
在公主和溯王爺面前露臉的機會啊,雖然她也知道,有可能會再次發(fā)生之前那種丟臉的事,可就這么將機會給拱手讓出去,真的不甘心。
蘭茹一眼就望穿了她心中所想,暗罵一句,在鳳止國的時候,事事爭先,看著也是個聰明的,怎么在緊要關頭,糊涂一個連一個的犯。
“怎么,你想要和我呼喚一下人物嗎?那也是可以,只是到時候若是無事,驚擾了公主,違反了她的命令,那到時候可是——”她拖長了音節(jié),不再說下去,可話中的意味,卻是很明白。
到時候如果婉曦不滿,發(fā)了火,一個不好,可能就會要重罰。
而這個責任,自然是要進去的人擔著。
被她這么一說,蘭黛心中升起了退縮之意,在婉曦面前限號的機會,多得是,她并不愿意冒這么大的險。
畢竟她之前才剛出過錯。
外面的兩人有了對策,而房間里,婉曦和伏溯的談話還在繼續(xù)。
“照溯王爺您這么說,就是太子妃被冷側妃使計下了蠱毒,乃至于孩子流失,太子妃身子也受到了嚴重傷害,只是太子英明,冷側妃的計謀敗露,終致身亡,還涉及了無辜的孩子?!蓖耜氐哪樕m然有些蒼白,是聽了其中一計扣一計的手段后,心神震蕩導致的,但她的眼睛卻是發(fā)亮,還透著對伏溯透露出這些信息的感激。
當然,這只是表面現(xiàn)象。
而伏溯會告訴她這些,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利益的交換。
她在言談中,提及了在晉夷國這邊無所依靠,愿意與伏溯互利互惠的想法。
伏溯沒有多加思考,就信了她的話,然后在言辭間也不再遮遮掩掩,給她解答了一個個問題。
隔壁的房間里,莫言扮演的商人,早在兩人壓低聲音,結束交易時
,就離開了。
有些迫不及待,不只是因為得到了大筆的銀錢,還有太子的承諾。
還因為隔壁,婉曦和伏溯兩人的談話,涉及到了隱秘之事,還是事關他面前這個主的,自然是不敢再聽。
伏璣笑著看著莫言,眼中卻是沉色和森冷,“此話不可信,聽入耳中的,也盡快給我忘了。”
莫言自然是連連點頭,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
而伏璣,雖然說了這些事不可信,但他卻并沒有隨后離去。
而是換了座位,在離的墻壁最近的那個椅子上坐下,豎起來耳朵,不錯過兩個人的每一句談話。
他從來不知道,他那太子府中,竟然有這么多伏溯的人。
連他都費了好久查不清的人,還需要婉曦明確告訴后,才能夠得以讓真相大白。
可是,伏溯卻對此清清楚楚,甚至連冷側妃和太子妃之間的糾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描述的詳細又真實,好似他親眼看到的一般。
心中對伏溯的警惕和戒備,加深了不止一分。
越聽,身體就越冷。
甚至,他感覺,他這位素來能耐的皇叔,好似并不只是滿足于如今的權利和地位的。
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涌出的想法時,伏璣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驚恐的望了一眼隔壁,不等兩人說完,就站起身,腳步徐虛浮的推門離開了。
因為伏溯的配合,婉曦聊到后面,自然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她臉上的笑容也又真切了幾分。
“如此,溯王爺,婉清就先告辭了。日后有事,婉清麻煩王爺之時,還望您不要嫌棄厭煩。”婉曦笑著說道,還親自給伏溯添了杯酒。
伏溯也暢快的一飲而盡了。
兩人達成共識,婉曦笑著告辭,先行離開。
伏溯推開窗戶,舉著酒杯,站在窗邊,看著婉曦領著兩個侍女,登上了來時的馬車。
眼中閃過興味,是個有趣的人。
而且,真的很像,不是嗎?
或者,那就是一個人。
伏溯勾起了唇角。
他看向了隔壁的房間,談話時候,婉曦偶爾不經(jīng)意一樣瞟過那里的目光,他怎么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
況且,那眼神并不單純,還有著沉思和計較。
而因為這個,他將內(nèi)力集中在了耳朵上,那里面兩人的聲音意外的低,但卻瞞不過他的有心探聽。
伏溯眼中冷然,里面的人,是伏璣和另外一個男人,聲音略有些熟悉。
不過,伏璣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伏溯單手撐在窗臺上,他故意說得那么詳細,還透漏了一些連婉曦都不知道的內(nèi)容。
他這個手段柔順的侄子,也總得有點反應,不是?
婉曦回了府中,就借口累了,屏退了其他人,只單獨將紫蘭留在身邊。
“紫蘭,怎么樣?”她身手不行,和暗處的莫言相互聯(lián)系的重任,就交在了紫蘭的身上。
為了防止意外,她在離開太白樓后,就直接來了這里,所以,還不知道莫言的回饋。
紫蘭笑著點點頭,“莫言他要了足夠的好處,并且讓太子真正的以為,他只是個趨利而行的商人。”
婉曦眼中彌漫上笑意,“那我說的那個小玩意,效果如何?”
紫蘭將一個縮小了的一個模型從手掌中攤開,“公主,這個效果真的很好?!?
婉曦利用聲音傳遞的特性,還有物體反射匯聚的原理,弄出了一個類似于喇叭的東西。
然后,讓莫言去想辦法將中間的墻壁給不著痕跡的鑿穿了,將之鑲嵌在里面,又在兩邊各自用字畫遮擋了。
她在這邊,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聲音不自覺的就大了些,還在有些時候,不敢置信的將伏溯的話給重復一遍。
而通過放大,到伏璣那里是可以挺清楚的。
但伏璣那邊,聲音卻完全沒有這個效果,而莫言又特意表明了,不愿暴漏身份,不信任這太白樓的小廝等人,秘密要保守,所以,兩人協(xié)議時是可以的壓低了聲音的。
如此,兩廂結合,最終達成了她一半的目的。
至于另外一半,就只能夠等到她同伏璣正式成親后,才能有所進展了。
靜慧公主這兩天有些神思不屬,夜晚入睡時,也有些輾轉反側的,可是急壞了她身邊侍候著的侍女。
雪雁將一杯溫熱的茶水放在靜慧公主的身前,擔憂的問,“公主,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了?可以說出來,奴婢雖然能力有限,或許不能幫到您,可您傾訴一下也好啊?!?
“我不會郁結于心的,雪雁,你們不要擔心了。”靜慧公主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雪雁聽她這么說,心中的擔憂不減反增,想了半天,最后建議道,“公主,您若是心中有些想法,無人訴說,不如去一趟溯王爺?shù)母?,散散心或許也是好的?!?
她知道公主同溯王妃交好,可這一陣并不知道蘇王妃的消息,心中也是有些憂急的。
恰好可以去溯王府看看,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也能夠側面打聽下,溯王妃是什么時候從娘家回來,也好陪陪她家公主。
這不怪雪雁這么想,主要是伏溯當初找人的事,雖然弄得張揚,可宮中,卻是他有意隱瞞,而靜慧公主就是萬事不管的性子,和她的侍女們就待在這一方小天地里。
乃至于竟然不知道,婉曦是失蹤的事,只是聽伏溯偶爾的話,認為她是回了楊府老家。
“去皇兄府中嗎?這可是方便?”靜慧聽她這么說,眼睛一亮,卻又是嘆了口氣,“估計皇后娘娘也是不會同意的。”
她身為未出閣的公主,沒有自己的公主府,是要一直住在皇宮中的,輕易不能夠出去。
雪雁眼中帶著笑意,“公主,這您就不知道了呢,我們這殿里,給您分配的是有一個月可出宮看望一次的名額,您起先的還都攢著呢,只要能夠安全,哪怕在溯王爺府上主上半個月,也是能成的?!?
“真的?”靜慧公主著實有些驚喜。
她因為身子的原因,也只是學習了禮儀課,還有琴藝書法課而已,對于宮中的一些約束人的規(guī)矩,倒是知曉的不很清楚。
也是因為她自己不能夠承擔起出宮這項勞神費心的事,思及此,靜慧公主心宗有了迫切感,“既如此,雪雁,你收拾一下,我們這就趕往皇兄府中,我有事找他?!?
雪雁眼中閃過了然,她就知道,靜慧公主這是心中藏著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