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接到了夏老夫人邀請,她亦十分的重視,忙把兒子叫到了跟前囑咐:“此去你可給我老實點,別再惹事了。我已經點頭答應讓那個五小姐也進門,你也給我知趣一點,千萬別再惹惱那個老郡主。”
趙世恒道:“是,我都聽母親的。”
林夫人嘆息了一聲:“你惹出那么大的丑事來,多半那個老郡主是來興師問罪的,到時候不管她說什么,你都給我仔細的聽著。”
林夫人準備了一番,帶上了厚重的見面禮,與趙世恒一起坐車來到了洛陽。
在見到夏老夫人時,林夫人十分周到的與夏老夫人行禮問安:“郡主您老還是這樣的康健,越發的像個老壽星似的。”
夏老夫人卻不為所動,微微點頭道:“辛苦國公夫人跑這一趟,坐下來說話吧。”
林夫人便讓趙世恒與夏老夫人請安。
夏老夫人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心道倒是個出色的少年郎,可惜了一副好皮囊,沒想到竟然是個夯貨。她也不正眼瞧趙世恒,只和林夫人道:“請了夫人來,是有事和您商量來著。”
喬大夫人暗道哪里有一坐下就提的,也得先維持下局面,等林夫人情緒稍穩定了再說,于是插了句嘴:“請老夫人和國公夫人西屋摸牌,有什么事坐下來好好的說,不急不急。”
夏老夫人睨了喬大夫人一眼心中不悅,心道我正說話呢,你打斷我做什么,沒禮數。
這里趙世恒拜見了程家的長輩們便退了出來,他本要去綠霧居看看錦繡,如今過了明路,他也不用顧忌什么呢。
趙世恒才走到綠霧居院墻外,卻見夏涼走了來,和趙世恒說:“世子,這邊有請。”
趙世恒見是夏涼,笑道:“原來滄溟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趙世恒辜負了錦書,夏涼此刻恨不得把趙世恒給痛打一頓,他才沒功夫和趙世恒寒暄,但總得把這個人給請過去,夏涼面無表情的說:“世子,這邊請吧。”
趙世恒望了一眼綠霧居的院子,明明就在眼前了,偏生他進不去,心道也只好過會兒再去探望錦繡了。
他跟著夏涼來到了凝曦軒,軒內坐著兩個女人,一位是程錦書,還有一位年紀略長,沒什么印象,卻見夏涼和軒內的人說:“母親、妹妹,世子來了。”
趙世恒這才知曉原來那婦人是夏涼的母親,是錦書的舅母,他忙向梁氏行禮。
梁氏微微頷首,沒有吱聲。
錦書坐著沒有動,只是仰臉和趙世恒說:“請了世子過來,是請世子在這上面簽個字。”錦書說著便將一張紙遞了過去。
趙世恒微詫,他接了過來,迅速的掃了一眼,卻見上面寫的是婚約解除文契,他吃了一驚,不解的問錦書:“你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上面不明明白白的寫著嗎,也不勞世子費心,只需您在上面寫下您的大名,從此以后我們再無半點的關系。”錦書言語冰冷,是那般的無情。
趙世恒不想娶程錦書,可是他急著母親的訓導,這門親事即便不愿意還是得結,因此有些猶豫。
夏涼見他如此心中窩火,便將一枝蘸了墨汁的筆塞到了他的手上,微慍:“寫啊,莫非世子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
趙世恒有些惱了:“你們逼迫我!”
錦書正色道:“就是逼迫你又怎呢?這門親事我不結了,還請世子高抬貴手放我自由。”
錦書不嫁給他,從此以后他就不用再面對這樣一個木頭似的人,重要的是錦繡會一直陪著他,這樣仿佛沒什么不好。他想到了自己的后半生,他不想再將就一輩子,終于在那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這樣你滿意呢?”趙世恒負氣的將那紙朝錦書臉上摔去。
梁氏在一旁道:“請世子放尊重些,這里可不是你撒潑發脾氣的地方,你要臉面我們已經給得足夠了。”
從此與程錦書再無關系了,趙世恒心里很是痛快,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是,已經足夠給我面子了。”他又死死的盯著錦書,道:“程錦書,你是被退了親的人了,我看將來誰還敢娶你。”
錦書慢聲道:“世子弄錯了吧,不是我被退親,是你被退了。”
“哈哈,你認為外面那些人會信這個?”
夏涼惱了,抓住了趙世恒的胳膊暗暗的使力,道:“這里沒世子的事了,別打擾我母親、妹妹的休息,世子別處請吧。”
“哼,我還不樂意來。”趙世恒吃痛的將夏涼的手擋開,便拂袖而去。
錦書手握著那份文契,她所謀的結果終于達到了。她看著趙世恒離去的身影心中暗道,有些人對你不屑一顧,不管重新來過幾次答案都是一樣。
趙世恒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錦繡,腳下猶如生風一般,匆匆的往綠霧居而去。
“錦繡,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錦繡在檐下站著,就見趙世恒走了進來。
錦繡微微臉紅道:“不知世子有什么好事?”
“我和程錦書退親了,從此以后她再也不會妨礙到我們。”
錦繡驚詫不已,那程錦書所謀的就是這樣嗎?有這樣一個夫婿她還有什么不滿意,一個勁的折騰著要和趙世恒退親?錦繡看不透錦書。
趙世恒也不用顧及旁人的眼光,將錦繡攬在懷里,歡喜道:“我自由了,你放心,我一定和母親說,讓你早點進門。”
錦繡仰面問道:“是八抬大轎從正門進去?”
趙世恒明白錦繡所指,他目光微沉悶悶的說道:“這個怕……”他又不忍錦繡受傷,又含笑著寬慰她:“我去母親面前好好的說說。”
他都聽他娘的,林夫人不喜她,錦繡心里卻是清楚的。可是當她愛上一個人時,卻愿意為他低微到塵埃里去,錦繡心中充滿了苦澀,卻還要對趙世恒歡笑:“上天會有它最好的安排,我不想你太為難。”
梁氏帶了錦書進了慶余堂,西屋的牌局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夏老夫人連贏了兩局心情很不錯。梁氏給夏老夫人遞了個眼色,夏老夫人便知道事情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