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廷穿過工作人員,朝著破碎的纜車走過去。
纜車墜落的地方,離地面大概有四五十米,抬頭看去,大概有二十層樓的高度。
之前看熱鬧的人說得沒錯,這樣的高度,人又被裝在鐵皮盒子里,摔下來能活的幾率太小了!
安修廷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目光是難以描述的復雜。
地面上滿地都是崩碎的殘骸,在最大的一塊鑄鐵車廂下面,一地焦紅粘稠的液體,似乎還有已經(jīng)分辨不清的頭發(fā)和衣服,纜車上的人像是已被狠狠砸在轎廂之下,變成一灘肉泥。
看著那一團刺目的鮮血,這一瞬間他只覺心冷得厲害,那感覺像是有人把他的胸膛撕開,將所有內(nèi)臟全部掏空一樣。
停住了腳步,不敢再向前一步,只緊緊盯著那灘模糊的血肉,想要看清楚,卻又害怕看清楚。
那些血,會不會是掉下來剛好砸中了別人,其實綿綿和溫艾都沒事?
應該是別人。
安修廷平生第一次爆發(fā)出這樣蠻橫不講理的邪惡念頭。
耳邊嗡嗡作響,腦海中瞬間又浮現(xiàn)起那些往事。
他以養(yǎng)子的名義走進溫家,就是為了讓溫家的人血債血償。
那些決心,那些誓言,那些咬牙堅持的信念,還有在父母墳前答應一定會做到的事,在這一瞬,似乎都有些扭曲縹緲起來起來。
他應該是恨不得讓溫家每一個人都去死的。
但自從溫艾出現(xiàn)之后,好像這個念頭,在就成了一句空洞的口號。
因為他雖溫艾從來就沒能真正的下過狠心。
可她卻自己死了?
用這種讓人難以接受的方式?
前幾天,她還在大海里救了別人的性命,那時候那樣驚險,她不是也沒事人一樣活了下來嗎。
現(xiàn)在怎么可能……
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內(nèi)心幾欲瘋狂的憤怒,直朝那破碎的纜車走去。
“安董!”
“安先生!”
助理和警察齊齊勸阻,想要把他攔下來。
“放開!”他面無表情用力揮退了他們,快步走到跟前一把握住那已經(jīng)變形的車廂,像一旁推去。
鐵器和地面劃出巨大的刺耳聲響,那團血肉也露出痕跡,正是一個被摔碎砸扁的長發(fā)女人。
“安董,我來。”助理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雖然仍舊是面無表情,但站在他身邊,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種壓抑的難受,
他哪能讓他做這種事情,見勸不住他,連忙忍著血腥上前幫忙。
警察和游樂園的負責人頓時慌了:“你們不能這樣,不能破壞現(xiàn)場,責任判定還沒出來呢!”
“是啊是啊!這人肯定是沒救了,就算現(xiàn)在弄出來也無濟于事,小心別弄碎了,還是一會讓專業(yè)人員來弄吧!”保險公司的人也急了。
安修廷的固執(zhí),哪里是這幾個人能勸說得住的。
場面頓時劍拔弩張亂成一團。
“安,安修廷?”
一個弱弱小小的聲音從湖邊傳來,帶著幾分懷疑和不確定。
安修廷渾身就像觸電一般,霎時愣在了原地。
他沒敢回頭,但剛才那個聲音……他怎么好像聽見了她的聲音?!
警察和工作人員見他終于停下動作,連忙一起把他推到現(xiàn)場外圍,然后里三層外三層地把現(xiàn)場重新保護起來。
安修廷這才僵著身子,有些恍惚地轉身看向剛才那聲音傳來的地方。
湖邊,一艘救生艇搖搖擺擺剛靠岸,救生艇上站著很多人,都是從湖心亭那邊接過來的游客,因為纜車故障,她們就只能被人慢慢拉扯過去,在那邊著陸之后,在乘船回來。
安修廷定定看著船上一個身影,臉色難看得像要吃人。
“綿綿,小心點,踩穩(wěn)。”
溫艾正將綿綿從船上扶下來,自己一條腿還沒邁出,一抬頭就對上了安修廷的目光!
對上這個眼神,她本能就是渾身一縮:“還,還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和他離得很遠,甚至隔著人群,她這一句輕聲的嘟囔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可安修廷就是聽見了!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她嘴唇微動,聲音卻仿佛從天邊直接傳進了他的心里。
他像是被吸引著,情不自禁朝她走過去。
溫艾人在船上,看著他發(fā)狠一般盯著自己,嚇得掉頭想逃。
可四面都是水,她能逃到哪里?
溫艾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自己又惹起安修廷的怒火,“我,我只是想帶綿綿出來玩……我很快就會把他送回去的,真的,你別……啊!”
她的解釋還沒說完,就被人用力一拽,狠狠拉進寬大的懷里!
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干燥堅實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像是最牢固的依靠,在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將她狠狠圈緊!
“安修廷,你出什么事了?”溫艾的眼睛瞪大,努力想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更想看看他此時到底是什么表情,為什么要抱著她,做出這么嚇人的舉動!
安修廷低下頭,下巴正好在溫艾的耳邊。
他深吸一口氣,用下巴碰碰她的耳朵,感覺到她柔滑的頭發(fā)掃過脖子。
微暖,微癢……活的。
安修廷面無表情地睜開眼睛。
眼中的水光一瞬而過,就像是湖面的反光一般。
他聲音低沉悠長:“我以為你死了。”
這句話太難聽了,可不知道為什么,溫艾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
掙扎的動作停了停,她有些笨拙地眨眨眼,小聲說道:“謝謝,我沒事。”
兩個人這樣抱著,一邊的綿綿不開心了,使勁往中間鉆,要把他們分開。
遠處的人群也忽然爆發(fā)出一陣騷動,似是找到了纜車墜落的原因,工作人員跟警察訴說這調(diào)查結果:“纜線和電源都有人為破壞過的痕跡,還有人潛入過操作機房……”
“安修廷,他們在說什么?”
溫艾從安修廷懷里伸著脖子,努力想看看那邊的情況。
安修廷這才不著痕跡地放開她。
看著跟她從小船上下來那些人,個個都是臉色蒼白雙腿發(fā)軟,他扶了她一把,兩人一同走到工作
人員那邊:“到底怎么回事?”
想起剛才那一幕,溫艾也是驚魂未定,此時盯著工作人員,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他們,見他找到了要找的人,心里松了一口氣,連忙上前道歉解釋。
“是纜線被人為破壞了!不知道誰這么缺德會搞這種事情!原本還有一重保護機制,可沒想到,機房里的停電保護也被破壞了!一直讓這個壞的纜車運行到最高處掉落下來,唉,剛才已經(jīng)查證過了,纜車上是兩個青年男女,還很年輕……”
溫艾一愣,往安修廷身邊靠了靠,有些緊張地喃喃道:“那個女孩個子不高,穿一件粉紅裙子?”
“是,”工作人員肯定地回答,“女人穿粉紅色連衣裙,男人穿一件寶藍襯衫。”
工作人員的話音剛落,溫艾就有些站立不穩(wěn)地晃了一晃。
安修廷一把扶住她:“怎么?”
“這兩個人我們遇到過,他們,他們就坐了我們前面那輛纜車!”溫艾的聲音不可查地顫抖著。
之前綿綿吵著要去做纜車,她也就只買了纜車的票,一路拿著票走過來,正趕上那一圈的最后一個空位。
纜車是十分鐘一發(fā)車,走一圈下來要二十分鐘,一共兩條纜線一去一回來回替換。
所以錯過了一班,就要再等十分鐘。
她當時還覺得自己運氣不錯,正要和綿綿踏上那輛車廂,卻被一對情侶追上來插隊搶了位置!
她跟那兩人爭辯了一句,兩人卻只給了她一個白眼,還推搡了綿綿一把。
她出門在外一向不跟人爭執(zhí),帶著綿綿就更不敢跟人爭搶,生怕對方蠻橫傷了孩子,于是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個人先上,她則是帶著綿綿又多等了十分鐘。
剛才在纜線上,她只聽見身后有車廂墜落,嚇得魂飛魄散,卻沒想到原來是前面那班返回的纜車,而且正好就是那一輛……
也就是說,如果當時不是那兩個人來插隊,或者自己硬要跟他們爭搶,那現(xiàn)在死的就是他們了!
溫艾渾身的汗毛瞬間豎起,嚇得臉色慘白。
綿綿仿佛也想明白了,嚇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原本剛經(jīng)歷了一場劫難,得知別人的遭遇,人的心里本能的感覺是悲傷和同情。
但如果知道這慘狀原本是要降臨在自己頭上的,那種感覺,立刻變成了毛骨悚然!
綿綿抱著溫艾的腿,眼淚汪汪地哭:“那兩個叔叔阿姨搶了我們的纜車,可是我沒想讓他們掉下去,媽媽,我害怕。”
原來是這樣?安修廷的目光掃過身邊的女人,第一次有些慶幸,還好她是這樣一個平時都很軟弱的性格。
如果她當時跟人爭搶,現(xiàn)在的結果恐怕誰也不想看到。
不過,這事情似乎有些巧合,還是弄清楚為好。
安修廷給助理使了個眼色,助理立刻會意,快速跟著警察一起去看證據(jù)。
所有人陸陸續(xù)續(xù)散了,溫艾也不敢再留在現(xiàn)場,拉著綿綿一路跌跌撞撞疾走,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才停下來。
安修廷一直跟著,看著臉色發(fā)青的溫艾和哭成花臉貓的綿綿,他實在不擅長安慰,微微有些生硬地張開雙臂,沉默著把母子二人攬在懷里。
“別怕,都過去了,你們兩個都不會有事。”
生硬的話語從他嘴里說出來,格外的別扭。
“我……”溫艾原本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聽了他的話,卻有一瞬間的錯覺,覺得前所未有的溫暖踏實從心里蔓延開來。
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感受著他胸膛的跳動,她的恐懼一下就消散了不少。
她和他相遇的十幾個年頭里,從小她一害怕就躲在他身后,總是希望能有那么一天,他不再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她,而是轉身抱住她保護她。
可這樣的期待從來糾沒有實現(xiàn)過。
她微微苦笑,這算不算,莫名其妙地完成一個夙愿?
“我沒事了。”有他在雖然不再恐懼,卻又換成了緊張,她有些別扭地從安修廷懷里鉆出來,“還沒問你,你怎么會在這兒的?”
現(xiàn)在的她早已不是為了他一個擁抱就欣喜的幾天睡不著的小姑娘,想到謝卉跟自己說的那安修廷的事情,她面對他的心情,比之前更酸澀復雜。
安修廷懷中一冷,只剩下綿綿一個人,他手臂微僵,一把將綿綿提起來抱住,有些氣悶:“我路過。”
啊?
溫艾瞬間無語,看看這周圍的游樂設施,想不通他到底要干什么才會路過這里。
是去參觀前面的尖叫海盜船?
不過她本來就不擅長追究答案,對著他就更不敢刨根問底,看他抱著綿綿,又不知道他是否要把綿綿帶走……一時間只能沉默著咬著嘴唇低頭不再說話。
安修廷比她自然些,卻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氣質(zhì)跟這游樂場一點也不搭調(diào),身邊跟著女人,懷里抱著兒子,看起來就更惹眼怪異了。
“綿綿餓了,我們?nèi)コ燥垺!?
安修廷四下一掃,看見游樂園里一家假日餐廳還算清凈,抱著綿綿就走了過去。
溫艾皺皺鼻子,綿綿剛哭完,靠在安修廷懷里懨懨的,根本沒有說話。
“哎,等等我。”
他根本沒給她拒絕的余地。
假日餐廳價格不低,比外面的餐館價格最少高出三倍,所以環(huán)境看上去也還可以。
安修廷點了兩杯不加冰的牛奶,遞給服務員一張整鈔,牛奶端上來,他用下巴一指對面,服務員立刻會意,將兩杯放在溫艾和綿綿身邊。
綿綿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喝著,哭得皺巴巴的小臉總算舒展開來,雖然看起來還是可憐兮兮,不過明顯比剛才好多了。
溫艾摸摸綿綿的頭,有些舍不得:“今天遇上這事,我怕綿綿嚇著了晚上睡不好,能不能……”
“可以。”
她的要求還沒提出,他就答應了。
兩個字,一言九鼎,皇帝似的。
“真,真的啊!”溫艾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慶幸,連忙摸出錢包叫過服務員,點了一杯咖啡,還不忘用下巴指指安修廷。
安修廷以前最煩她這慌慌張張的小模樣,眉頭瞬間就皺起,但掃過她眼梢那抹心滿意足的高興,他的眉也跟著松了松。
“真的,不過你要
告訴我一件事。”
咖啡放在他的面前,他卻沒動。
他今天追到游樂園來,是想要問問她當年的事情,武萌說當年從海里救他的人是她和仆人,這件事按說無論如何也和溫艾扯不上關系,可自從那天看見她救起古秋,他就很想問問她。
現(xiàn)在只有他們?nèi)耍苍S正是個說話的好時機。
“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很重要的一件事?
溫艾被他這樣嚴肅地看著,心里突突直跳,緊張的幾乎不知所措起來,她不做賊也心虛地把自己最近做過的事都想了一遍,卻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不是哪里有惹怒了他。
“我,我盡量吧,你要問什么?”溫艾縮縮脖子。
安修廷看向窗外:“你什么時候?qū)W會游泳的?”
“啊?”溫艾沒想到,他這么大張旗鼓的,既同意了自己把綿綿帶回去還請自己喝牛奶,居然就問這么一件小事?
想了想,她認真地回答道:“我從懂事時就會,據(jù)說是小時候被人忘在浴缸里,自己撲騰會的。”
想到這件事,溫艾也覺得有些玄妙。
如果不是小時候被人忘在浴缸里,就憑她這什么都不敢的性格,可能還真學不會游泳。
安修廷冷哼一聲表示不信。
他小時候見到的溫艾,進進出出都有人跟著,嬌貴得公主一般怎么可能被人忘在浴缸里?
不過這只是個開場白,她的回答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的問題。
“你除了古秋,還在海里救過什么人么?”
安修廷的目光仍舊看著窗外,沒有去看溫艾,也不知是不想看還是不敢看。
太陽的光芒從玻璃上折射進來,在桌上投下他漂亮的側影。
溫艾身姿端正地坐著,正看著那影子有些出神,聽見他這個問題,頓時就是一愣。
說起來,她從海上救回來的東西還真不少呢。
在他和武萌沒有出現(xiàn)之前,她的人生是沒什么朋友的,有段時間就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海邊,算起來,她從海里撈起來的活物,光是她能記得住的,一個手就數(shù)不過來。
而且還有個大的……
她的目光掃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撇撇嘴。
“我還救過……”
話沒說完,桌上傳來手機的震動。
溫艾低頭在包里摸了摸,對安修廷擺手:“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目光掃到電話上“謝卉”兩個字,安修廷的拳頭幾不可查地緊緊捏了一下,口中卻無所謂地低沉答道:“嗯。”
電話剛一接通,里面就傳來謝卉炸毛一般的聲音:“喂!你現(xiàn)在在哪里呢?”
假日餐廳里安靜得很,這聲音一下擴散到四面八方,溫艾拼命按縮小音量鍵:“我還在游樂園呢,出什么事這么著急?”
“大事!你快點回來……算了,你在原地待著,我去接你。”
溫艾一抬頭,安修廷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看窗外了,就看著她的眼睛。
耳朵里是謝卉霸道的聲音,眼前是安修廷霸道的眼神,她整個人都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你說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謝卉的聲音聽起來就是捏緊拳頭一樣:“古閣的請?zhí)l(fā)到公司來了!說是孫女古秋要過生日,據(jù)說只是私人宴會,但是你被邀請了!”
溫艾傻愣在原地。
謝卉的聲音更大:“你現(xiàn)在最好快點離開游樂園,別怪我沒提醒你,現(xiàn)在在記者眼里,你跟我的價值差不多,要是被跟上你就哭吧!”
溫艾還是沒反應過來。
她救了古秋的事情,好多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現(xiàn)在就算古老請她去赴宴,也用不著記者跟隨采訪報道啊?
難不成這個宴會還有什么特別之處?
“什么時候去啊?”溫艾看看表。
“就今晚,你現(xiàn)在回來還來的及,快別廢話了,挑裙子、化妝、做頭發(fā)、哪還有時間啰嗦!”
謝卉說完就摔了電話。
溫艾收了電話,有些悻悻地看著安修廷:“謝卉他這個性格,哈哈,好吵對吧。”
“古閣的私人宴會,級別不低,尤其是他這個孫女的生日宴。”安修廷看著溫艾。
不知為何,溫艾忽然覺得他的笑容有些令人頭皮發(fā)麻。
“老人家疼愛孫女,生日宴隆重些也是應該的。”溫艾在他的注視下,艱難地接著話題。
“沒錯,他很疼愛這個孫女,不過,他孫女的生日宴也太出名了些,”安修廷微微一頓,唇角的笑容又冷了三分,“古秋是長子的女兒。前年古秋生日宴,古閣的二兒子遇上陸家千金,一年后喜結良緣。去年古秋生日宴,古閣的三兒子遇上許家次女,如今婚事已經(jīng)提上日程。今年,就在前不久,古閣小兒子回國……”
溫艾被這番話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吞了下口水。
難怪謝卉會說記者對自己感興趣!
這古秋的生日宴,豈不是就等于她叔叔的相親宴?
而且看安修廷這樣子,這事在他們這些豪門圈,已經(jīng)不算是秘密了。
可這跟她應該沒關系吧……她,她,她沒有豐厚的身家背景,沒有出色的能力手段,她還有過一段婚約更有一個四歲的兒子!
“你別這么看我,古閣邀請我,肯定是因為我救了古秋。”
安修廷根本不想跟溫艾這個智商級別的討論這件事,他摸出手機按下助理的電話:“古秋的生日宴,都邀請了什么人?”
“安董,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除了古家的人,只有溫艾小姐一個。”
拳頭大力砸在桌上,溫艾嚇的捂住綿綿的眼睛。
“準備一份重禮送去,就說安修廷拜見古老先生,希望今晚能為古秋慶祝生日。”
安修廷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古秋生日宴之所以會這么出名,那是因為每年都會宴請不少豪門名媛,幾乎可以說是,全城未婚名媛都盯著的一場盛會,尤其是今年……因為古閣總共就四個兒子,最小的最為得寵,也是大家最后的機會。
就請了溫艾一人,這是什么意思!?
安修廷整個人看上去都極度危險,溫艾已經(jīng)不敢再聽,一手拿包一手牽起綿綿:“那,我,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