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還能當丹藥用呢?”
陸云滄看著被塞到手中的玉盒,回想起之前那些巴在自己身上不放的樹筋,心底寒了一下。
“也不知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叫這東西專門盯著我來。”
“樹筋這種東西,雖然靈智未開,但也是會遵循本能的東西,現在它被改造得更為親近修士的體質,妖氣越是濃郁的地方,越會叫它感覺到恐懼,在這整個妖族大軍當中,也只有你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靈力更為吸引它——畢竟是天地間絕無僅有的靈木,即便是懷恩的氣息也無法阻隔它勘測到你的氣息。”
說到這里,寧贖衣輕笑了一聲:“說不定它還拿你當成一棵樹,想要鉆進去尋求庇護呢?!?
聽到這里,陸云滄額角上冷汗直接就下來了,這種情形真是想象一下就覺得十分恐怖。
還好,寧贖衣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結太久,很快就轉而為陸云滄解惑了:“這樹筋內所蘊含的本命樹元已經都被青木城中的人提取淬煉過了,現在里面就是純粹的靈力,一旦你遇到需要動用大量靈力,且當時身上又靈力不濟、丹藥補充的速度又趕不上消耗速度的時候,就可以取出一條樹筋來,切開一端,將缺口放置在掌心勞宮穴,將樹筋內的靈力從勞宮穴吸納進來,就可以快速補充你體內所需的靈力,這內中的靈力柔和至極,并丹藥內的靈力吸收起來不知要快上多少倍,唯一的缺憾就是,如果每根樹筋不能一次用完,那剩下的靈力只能白白浪費,不能用作第二次救急,所以且留在你身上,算是一個救急之物了。”
“原來如此?!?
陸云滄點了點頭,搞清楚了之后,他也就不再繼續糾結這樹筋的問題了,反而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對了寧前輩,我雖然能借助著山鬼前輩的外衣來掩蓋身上氣息,可外形總是遮掩不去的,這妖族大軍當中突然多出來一個陌生人,就算氣息沒有露餡,想要蒙混過關還是很難的吧……”
“這個你不必擔心。”
寧贖衣現在早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只見他抬起手來輕拍三下,帳篷外竟然立刻走進來了一個人!
乍然見到外人,雖然對寧贖衣有著十分的信任,還是叫陸云滄心中吃了一驚,他有些驚訝地看向來人,一時間并不能明白寧贖衣到底打得什么算盤。
“不必擔心,這個人雖然頂著我伯異族族人的身份,作為我的隨從跟我一起來到了妖族大軍當中,但實際上,他卻只是一個幻術傀儡罷了,并非是真人?!?
寧贖衣當然沒有將陸云滄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漏看,在他還沒來及開口問之前,就率先解釋了起來:“說實話,自從知道妖王諳遷楔打算帶著我一起行軍攻打人類駐地的時候,我心中就有了一些盤算,其中一項便是想叫你跟我一起前來此處,好在必要的時候協助我布陣,只是沒想到我們二人竟然在這件事上想到了一處去,倒叫我省了不少口舌?!?
說著,寧贖衣走到那名傀儡跟前,將他身上披著的遮帽斗篷解了下來,直接轉身批到了陸云滄身上。
“我明白了,原來這個傀儡所占著的位置,就是
寧前輩為我準備的身份。”
看著被寧贖衣披到自己身上的斗篷,陸云滄一下子反應過來,遂笑著說道。
“沒錯?!?
寧贖衣點了點頭:“這斗篷也是特制的,能壓制你體內散發出來的靈力,因為我伯異族人,雖然體內有著人類的一半血統,但是在妖族血統面前,人類血統實際上并不占優勢,所以尋常時候,伯異族人體內外散的氣息也多是妖氣,當然,在披上懷恩的外衣之后,你原本也不會散發出多少靈力來了,這個斗篷只是以防萬一的手段罷了,而且這斗篷能遮蓋容貌,即便是穿著的人突然變了,也很少有人能發現,你看?!?
寧贖衣點了點這個傀儡:“在制作傀儡之前,我都是參考著云滄你的體型來制作的?!?
“寧前輩心思縝密,晚輩真是佩服?!?
陸云滄笑著說,既然混入妖族的身份已經解決,他也就沒什么好覺得擔心的了。
“那么接下來,前輩我們準備何時布陣?” “這事兒暫時還不能急?!?
聽陸云滄問起了布陣的事兒,寧贖衣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眉目間又籠上一抹輕愁:“如果沒有天狐族橫插一腳,促使妖族與人類修士雙方提前開戰的話,現在我們就已經可以下手布陣了,可現在兩軍交戰,妖族的大部分精銳都被調了出來,且不說我人都不在昆山,無法借助昆山地勢來布陣,就算是我人還在昆山,要被封妖的妖族大軍都出動了,大陣開啟也不能收到效果——所以我們只能等待時機,等到妖族回返昆山的時候,才能動手布陣,將妖族一網打盡?!?
“可問題就在于,諳遷楔現如今滿腔抱負未曾施展,我那小妹說過,在大軍出發之前,諳遷楔曾經去向我那小妹辭行,說至多三年,就會結束這一場戰爭,回去給她補一個大婚儀式,唉,說起來,當初我心心念念要將大婚儀式向后拖延,若是早早預料到,諳遷楔會連大婚儀式都等不及,就這么急著應戰發兵的話,還不如叫大婚儀式向前挪一挪,也好占住他的心思?!? 陸云滄聽寧贖衣話中似有懊惱之意,自己也是有些扼腕,這人世間的事常常會叫人生出這般人算不如天算的感慨來。
“現在就沒什么法子能叫諳遷楔改變主意,回返昆山嗎?”
陸云滄把這話問出口后,才覺得這問題基本等于白問了,如果寧贖衣有辦法,就不會只能跟在妖族大軍當中一起外出了。
果然不出陸云滄預料,寧贖衣搖了搖頭:“暫時沒有任何辦法,除非昆山那邊生出什么重大的變故,不然,諳遷楔是絕不會輕易將即將到手的勝利果實拱手相送的道理的?!?
除非昆山那邊生出什么重大的變故……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陸云滄總覺得腦海中似乎有什么信息一閃而過,想要將那信息抓住,然而那訊息卻好似最狡猾的游魚一樣,滑不溜丟地難以入手。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按理說應該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既然會在他聽見寧贖衣說昆山上出現變故的時候閃現出來,應該是很容易想到才是……
陸云滄不由得皺緊了眉心,努
力地回想著。 伯異族……昆山……
等等,伯異族!
他怎么會忘了,伯異族除了寧贖衣之外,最早叫他接觸的,是遷回??!
伯異族的圣童遷回!
按照之前遷回話語中透露過的蛛絲馬跡,他當年就是在他娘親腹中時被詛咒的,而現在伯異族中雖然沒有圣童這一職,但是,卻有一位圣女!
這意味著什么???
雖然遷回從來沒有提及過自己娘親的名字,但是根據陸云滄目前所知道的消息,加以推測的話,他的娘親很有可能就是圣女寧翩躚!也就是寧贖衣的妹妹!
妖族被封印的時候,遷回還不曾出生,而大婚儀式舉行的時候,就是妖族被封印的時候,這樣兩廂一結合,就可以得出一個推測——現在寧翩躚,很有可能已經有了身孕???
很多之前并沒有連貫到一處去的碎片,此刻慢慢拼湊成了一個完整的信息!倘若伯異族圣女寧翩躚此刻當真已經有了身孕的話,這個理由能不能夠作為促使諳遷楔回返昆山的最后一個契機???
想到此處,陸云滄連忙開口喊道。 “寧前輩!”
“云滄可是想到了什么?”
從剛剛開始起,陸云滄臉上的神情就在不斷變換,寧贖衣看在眼里,卻沒有出聲打擾他,直到此刻他帶著一臉激動的神情喊自己,才應了一聲。
“的確是想到了一件事情,只是這件事恐怕還需要再做一下求證?!?
陸云滄走到寧贖衣跟前兒,雖然知道帳篷有著隔音陣法,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晚輩在沒有來到這邊之前,曾經在南昆侖偶遇過伯異族的后人,當時前輩已經自封昆山,不問世事,所以那時候的伯異族內,主持大局的便是一個被稱呼為圣童的人,此人名為遷回,晚輩與遷回認識的時間雖然并不長,但從他對自己身世的描述當中也大致聽出了一些訊息,根據種種跡象推測,遷回的生身之母,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前輩的妹妹,伯異族圣女寧翩躚!”
“而后來,后世的前輩也曾經親口告知給晚輩過,當年封妖大陣開啟,正是在前輩妹妹的大婚之際……”
“所以,你想說的莫非是……我妹妹現在已經懷有身孕?。俊?
寧贖衣一臉震驚地看向陸云滄問道。
“……我是說,有這種可能。”
陸云滄謹慎地斟酌著自己的用詞,畢竟事情總有萬一,萬一人家是在三年后大婚,而大婚前又懷上了呢?這些事情總是說不準的。
“所以才說,這件事情需要前輩去求證一下,如果是真的,那么,事態說不定就有了轉機?!?
“你說的沒錯……”
寧贖衣只是沉吟了片刻,立刻點頭道:“我這就想辦法送消息回去,只是這種話,真要貿然問出口,倒顯得有些突?!?
“不如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吧。”
一直守在一旁的懷恩突然開口說道:“反正我也沒辦法跟著你們離開,就叫盲天隨我一起回去,一旦消息有了確切的結果,我就叫盲天回來給你們送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