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外人在的時(shí)候可別說她是我阿姐。”
瓏江雪壓低了聲音笑著道:“她都要我在外面喊她兄長的。”
“說起來,你阿姐她為何要女扮男裝?”
也難怪陸云滄有此一問,修仙界不似世俗間那般重男輕女,因而女修除非出于什么特別原因,否則極少選擇女扮男裝的,像是龍翡這般武力卓絕的女修更是少有人敢招惹,陸云滄實(shí)在想不透為何她會女扮男裝這么多年。
“其實(shí)阿姐那身戰(zhàn)甲不是男裝啦。”
瓏江雪晃了晃自己身上這身修身的戰(zhàn)甲,對著陸云滄笑了笑:“看,跟我身上這身都是一樣的,這是我們龍族的征袍,男女樣式雖然差別不大,但是阿姐那身白色戰(zhàn)甲確實(shí)是女式的。”
“完全看不出來啊,而且就算戰(zhàn)甲是女式的,可她的便裝總是男裝沒差了……”
陸云滄看了看瓏江雪這一身,雖然也是戰(zhàn)甲,但是仍舊看得出身上玲瓏有致的曲線,龍翡當(dāng)時(shí)穿的那一套根本就沒有這個特征嘛。
“我們龍族自化形之后,就會拿自己褪下的鱗片來煉制一身鱗甲戰(zhàn)袍,樣式都差不多,但是細(xì)節(jié)上會根據(jù)個人的喜好有所更改,阿姐那一身確實(shí)是去掉了許多龍族女性偏愛的細(xì)節(jié),大約就是因?yàn)檫@樣,一開始來到蓬萊的阿姐才會被誤認(rèn)為是男人,而她也是索性將錯就錯女扮男裝了吧。”
兩人回到船上,果然蕭浩初與龍翡已經(jīng)等在了甲板那里,還有一大堆美人圍在蕭浩初身邊,各個淚眼相望,似是極舍不得他離開。
龍翡身邊也聚集了不少女子,與蕭浩初不同的是,她身旁有那四尊兇神惡煞般的靈龍府守衛(wèi)持槍而立,這才叫她免于被一堆女人淹沒的悲涼下場。
“哎呀小友你總算回來了。”
見到陸云滄帶著瓏江雪回到船上來,蕭浩初露出一臉?biāo)煽跉獾纳袂椋昝摮鲆槐娒廊说陌鼑ψ叩蕉松砬皝怼?
“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
“我沒意見。”
陸云滄看著那邊雙手環(huán)胸而立,臉色已經(jīng)差無可差、差到極點(diǎn)的龍翡,識趣地回答道。
且不管蕭浩初是如何安撫住那一大群心神脆弱傷春悲秋的女人,這一邊龍翡是說走便走,整個人瞬間就化光遁出去老遠(yuǎn),陸云滄與瓏江雪也不肯落后,跟著龍翡就飛了出去,最后蕭浩初才急忙追趕最前面的龍翡而去。
長華島距離青隴島不算太遠(yuǎn),事先每個人也都記熟了周邊的地形圖,在蕭浩初趕來之后沒多久,就提出干脆兵分兩路,陸云滄倒也樂得他不在身邊,還省得分出心去警惕別又被他坑了,于是快到青隴島外圍時(shí),四人就分作兩組,各自飛開。
“你為何對蕭大哥抱有這么大的警惕之心?”
四人分開后,瓏江雪開口說道:“他不是與你一門同宗嗎?”
“一門同宗?”
陸云滄嘴角一抽:“這話是什么意思?”
“從青山,到蕭大哥還有你,你們身上都有一種相似的東西,具體是什么我說不出,但是我能確定,只有在點(diǎn)云宗門人身上,我才有這種感覺。”
瓏江雪認(rèn)真地回想了一下。
“說不定因?yàn)樗彩莿π薜年P(guān)系,應(yīng)該不是與我同宗。”
陸云滄搖了搖頭:“點(diǎn)云宗我?guī)煾改且惠呏挥幸蝗宋疫€未見過,便是二師叔云劍玉斂香……”
等等,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師叔,好像最大的特征便是風(fēng)流倜儻愛美人……
盡管沒見過真人,可是關(guān)于二師叔的相關(guān)流言卻是沒少聽過,那搜羅了滿山的奇花異草不都是為了討好美人用的嗎,還有自己上山不久就吃過的寒香玉髓果……
難不成,蕭浩初這家伙真是自己師叔?
“劍修我又不是只見過你們?nèi)耍渌松砩蠜]有那種類似的感覺啦。”
瓏江雪果斷的否認(rèn)掉陸云滄的猜測,倒是從另一方面堅(jiān)定了他的另一個猜測。
“難道他都沒跟你說起過,還是說他也沒認(rèn)出你的身份?”
“不,我想他肯定是認(rèn)出來了……”
想著自己背在身后的劍匣,陸云滄苦笑一下,難怪蕭浩初會突然找上自己,恐怕什么去不去青隴島都是假的,這個出自自家?guī)熥鹬值膭ο徊攀亲畛醯脑虬伞?
這樣想來的話,方才聽那老漁翁提起幻風(fēng)貝的用處時(shí),心中莫名涌上的那種違和感也能解釋清楚了,恐怕這個疑似自家?guī)熓宓氖捄瞥酰鸭蔑L(fēng)貝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喂養(yǎng)幻鯉討好美人那么單純,或許也是因?yàn)槿龓熓搴鷲傊拢?
“只是我想不明白,若他真是我二師叔,為何不肯告訴我。”
陸云滄想了想:“莫非他覺得這樣耍我很有趣?”
“噗……”
聽到他這句話,瓏江雪頓時(shí)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我聽阿姐講過,說他確實(shí)是個骨子里十分頑劣的家伙,整日里沒個正形,前一天對著我阿姐說什么海誓山盟,第二日就能去別的女人那里表衷心,偏偏我看阿姐的意思還是動了心的,也因此對他特別不耐心煩。”
“我本還以為他是你師兄之類的,沒想到竟然是你師叔。”
“只是猜測還未曾有定論。”
陸云滄嘆了口氣:“雖然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正說著,陸云滄一直外放出去的神識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波動。
“前方不遠(yuǎn)就是青隴島外擴(kuò)出來的大陣邊緣了,就在這里停住吧。”
陸云滄喊住瓏江雪,手一揮,保持著魚身的紅玉便自靈獸環(huán)中飛了出來。
“主人你明明說了我有很多機(jī)會游水,可你又把我關(guān)了這么久!”
紅玉一出來就急吼吼地控訴陸云滄的冷酷殘忍,隨后才發(fā)現(xiàn)站在陸云滄身側(cè),正興致盎然盯著自己的瓏江雪。
“主人,我怎么覺得她的目光在說我很好吃……”
本能地察覺到危險(xiǎn),紅玉朝著陸云滄那邊縮了縮,也顧不得再計(jì)較被關(guān)了那么久的事情了。
“這是我的靈寵,不能吃。”
陸云滄簡潔迅速地在瓏江雪那里介紹了一下紅玉,尤其重音突出了“不能吃”這三個字。
“哦。”
瓏江雪眨了眨眼垂下眼睫,似是略感失望地應(yīng)了一聲。
“好了別躲在一邊了,來,拿著這個。”
陸云滄將一小袋子螢石遞給紅玉,紅玉晃了晃魚尾化出人形來接住:“這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
“都是陣法,你從這里向東游上十里左右,到那里后取出一塊螢石以靈力捏碎,它會自動形成一個低階陣法。”
陸云滄面面俱到地交代于他:“陣法亮起來后可以持續(xù)一個時(shí)辰,若是時(shí)間還未到陣法便破碎損毀,那你就立即后退出原本
陣法的范圍,再從新布置一個,若是不曾中途損毀,你就在時(shí)間到之后原地再布置一個。”
“怎么是這么無聊的事兒啊……”
紅玉性子跳脫,剛想抱怨兩句這差事太無聊,結(jié)果眼角余光瞥到瓏江雪又盯著他意義不明的微笑,立刻打了個冷顫,也不多說了捏起那袋子螢石就跑。
“那邊有什么東西嗎?”
瓏江雪被困陣中許久,對于青隴島這邊的事兒并不知道。
“那邊有一處幻陣,最近有了擴(kuò)張的跡象,幻陣中步步殺機(jī),總要防上一防。”
陸云滄說著就取出一枚能讓人在水中呼吸自如的避水珠來壓入舌底,血劍亦自匣里取出握在手中:“走,我們自這里潛下去搜尋幻風(fēng)貝的蹤跡。”
說完,陸云滄率先收了御風(fēng)訣落入水中,在避水珠的作用下,海水自動向兩邊分開一些,待他完全進(jìn)入水中之后,便形成一層薄薄的氣膜將人包裹在其中。
與不得不借助避水珠的陸云滄相比,身為龍族的瓏江雪就方便了許多,直接躍身進(jìn)了水中。
幻風(fēng)貝一般都在海底軟沙中活動,只有受到驚嚇時(shí)才會扇動貝殼游動起來,所以兩人直接下潛到海底去,這一處的海域因?yàn)閸u礁較多,海水一般都沒有深過六七丈,水又清透得很,所以整個海底的景象可以用一目了然來形容。
盡管不遠(yuǎn)處就有著不斷擴(kuò)張的大陣威脅,但這些完全沒有影響到海中生物的小日子,一層層一簇簇生長在一起、色彩絢麗的珊瑚在海水中輕輕擺動,其間時(shí)不時(shí)有小魚露出身形又極快地隱藏起來,陸云滄兩只腳剛踩到海底的潔白軟沙上,就有一條怪模怪樣的魚從他腳底的沙子下刺溜一下鉆出來,飛快地游遠(yuǎn)了一些,又找了處地方用沙子把自己埋了起來。
瓏江雪先從儲物袋里取出了一瓶融血丹,按照蕭浩初囑咐過得用法捏碎融進(jìn)海水中,只見丹丸在海水中化成一縷縷極淺的紅色,隨著海水涌動很快就消散開來。
自丹丸散入海水中的那一刻,陸云滄就開始凝神觀察軟沙中有何變化,然而過了一小會兒,此處沒有任何異常發(fā)生。
“看來這里沒有,一顆融血丹能起效用的只有兩丈方圓的范圍,再換個地方繼續(xù)。”
第一顆丹藥沒有發(fā)現(xiàn)幻風(fēng)貝,陸云滄也不覺得有什么失望的,估量了下距離,就離開這一小片范圍重新捏碎一顆融血丹。
這一次,沒有等太久,海底白沙上就有了些微的異象出現(xiàn)。
一處看起來除了一大塊黑石頭沒有任何其他東西的地方,在捏碎融血丹之后,開始泛起微微的紅光。
“那里有一個。”
陸云滄?zhèn)饕綦x幻風(fēng)貝十分近的瓏江雪道:“小心不要驚動它。”
瓏江雪沖著陸云滄無聲地笑了笑,伸出手對著發(fā)紅光的地方一抓,而后再陸云滄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輕松捏出一枚半個巴掌大小、五顏六色煞是好看的貝殼。
“別忘了,我可是在海里泡大的。”
瓏江雪沖著陸云滄俏皮地挑挑眉:“抓魚摸蝦最是拿手了,抓貝殼更是小意思。”
隨后她看了一眼被自己捏住的這枚幻風(fēng)貝,咂了咂嘴有點(diǎn)不太滿意地把它塞給陸云滄:“這個也太小了,估計(jì)連幻珠都沒有。”
“這只是剛開始。”
陸云滄接過幻風(fēng)貝收進(jìn)儲物袋中:“走,繼續(xù)找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