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樹上有一黑影疾馳而過,龔興文向那黑影追去,一直追到山門之外那黑影停才下來,轉(zhuǎn)過身,龔興文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立刻就放松了警惕道:“原來是蘭公子,幸會幸會,不知蘭公子到武當(dāng)所為何事?莫非是專程來看玉兒姑娘的?恰巧玉兒姑娘方才對在下說心中對仁兄甚是思念,既然來了,何不見見她?仁兄與玉兒姑娘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
蘭前陽冷冷道:“你說夠了沒有?”
龔興文一臉無辜道:“這個……這個暫時說夠了。”
蘭前陽從懷中取出兩塊玉佩道:“把這個交給南宮玉,這是血洗南宮山莊的重要證據(jù)。”
龔興文道:“仁兄何不親自去交給玉兒姑娘?”
蘭前陽沒有說話,把玉放在了旁邊的石頭上,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南宮玉接過玉佩道:“他走了嗎?”
“走了。”
“他沒有其他的話對我說嗎?”
龔興文搖搖頭,南宮玉又道:“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龔興文還是搖搖頭,南宮玉不再言語,望著天上的明月,明月皎潔如山澗深潭中水,眸子和明月一樣明亮,明月無情,可是眼中卻柔情似水。
龔興文道:“玉兒姑娘不必難過,有情人終成眷屬,姻緣自有注定,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也強(qiáng)求不來,順其自然反而更好。”
南宮玉道:“多謝公子開導(dǎo),玉兒釋懷了不少。”
蘭前陽在夜色中疾行,心口一直有一股氣不甚順暢,突然間拔出追魂劍把前方有兩人合抱之粗的一棵樹攔腰砍斷,來發(fā)泄此不順之氣,果然之順暢了許多。
“哈哈哈,想不到一代追魂劍的傳人竟會為情所困,真是有辱當(dāng)年易大師的威名,要是易大師在世,見你這幅模樣,那不是失望到底了。”
蘭前陽眉頭一皺,舉劍凌空一揮,一股劍氣從劍身蕩起而出,化無形為有形,頓時林中百鳥亂飛,一個身影穿梭而來,站在了他的面前,竟然是一女子。她背對蘭前陽,不回頭也罷,此番回過頭來,林間香花,卻也瞬間頓然失去了顏色,只見她眉目如畫,嬌面如玉,玲瓏般的嘴唇,如秋水、明星般的眸子足以攝人心魂,她一向自負(fù),自認(rèn)為可以讓世間所有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這一次他錯了,錯的離譜,因?yàn)樵谒媲暗氖翘m前陽,蘭前陽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看過她,那女子見是這種情況,也是微微的驚訝。
蘭前陽道:“你是誰?”
那女子道:“妙風(fēng)。”
“妙風(fēng)?冷月宮四大使者之首?”
“不愧為追魂劍的傳人!此番下山,是奉冷月宮皎月宮主之命調(diào)查南宮山莊一事。”
蘭前陽不屑道:“當(dāng)年天王山之戰(zhàn),三位宮主或是戰(zhàn)死或是重傷,三十年來江湖極少有冷月宮的消息,不知當(dāng)今冷月宮重出江湖到底是何意?難道是為天涯劍而來?想當(dāng)初憐月為奪滄月劍孤身闖少林,也是狂妄!”
妙風(fēng)笑道:“蘭少俠所說天涯劍一事只是其一,還有就是竟然有人亂用我冷月宮獨(dú)門配方清風(fēng)散。”
蘭前陽道:“那又怎樣?”
妙風(fēng)道:“如今天下人都以為是你血洗南宮山莊,奪走天涯劍,天下人也以為冷月宮下助你,你我如同是一條船上的人,何不合作、共同查處真兇?”
蘭前陽道:“真是笑話,令江湖中人聞風(fēng)喪膽的冷月宮還怕天下人誤會?”
妙風(fēng)道:“這其中自是有些緣由,這不關(guān)你的事,你自當(dāng)不必知曉,只是如今你與我們合作百利而無一害!”
蘭前陽道:“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殺師之仇,不共戴天!”
妙風(fēng)怒道:“冷月宮從未以如此態(tài)度對待過任何一個人,想不到你竟然不識抬舉!看掌!”只見她曼妙的身姿凌空而起,一掌向蘭前陽擊去,蘭前陽頭也不回,舉起右掌迎擊,兩掌相交,這一掌本就是試探蘭前陽的虛實(shí),妙風(fēng)竟然沒想到蘭前陽武功如此高強(qiáng),糾纏下去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對手,順勢退回一棵樹上,道:“好你個蘭前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后會有期。”
冷月宮大殿之上,一女子二十出頭,穿了件柔軟寬大的青絲長袍,長長的托在了地上,蓋住了她的腳,漫天的夕陽,映著她松松的發(fā)髻,清澈的眼波,也映著她溫柔的笑容,她看起來像天上的仙子,久已不食人間的煙火。
這時妙風(fēng)走進(jìn)來道:“啟稟宮主,屬下辦事不利,沒能成功與蘭前陽合作,請宮主責(zé)罰。”
皎月道:“畢竟殺師之仇不共戴天,這也怪不得你,要是他真的于我們合作了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你先下去休息吧。”
皎月道:“冷月宮使者飛云,天星,聽命。速去武當(dāng)報(bào)與武當(dāng)掌門一眉道長,就說天涯劍已經(jīng)落入瀟塵之手。”
飛云使、天星使上前一步道:“屬下領(lǐng)命。”
皎月又道:“冷月宮使者霖雨聽命,速去俠客山莊監(jiān)視瀟湘子和瀟塵的一舉一動。”
夜色如水,明月依然那么明亮。
“爹,如今天涯劍在手,也已經(jīng)貴為武林盟主,為何還要誅少林,滅武當(dāng),平峨嵋,圖華山?”
瀟湘子眼神十分的深邃,道:“因?yàn)槲鋵W(xué)是爹的一生追求,我雖說是武林盟主,但并不能窺探各門派的鎮(zhèn)派之寶,如今六大門派中只有昆侖派、崆峒派唯命是從,把他們的鎮(zhèn)派之寶獻(xiàn)上了。”
瀟塵道:“真的啊?可否給孩兒鑒賞?”
瀟湘子大笑道:“你我父子當(dāng)然沒有什么秘密?這是昆侖派的兩儀四象劍法和反兩儀四象劍法的心決,這是崆峒派的七傷拳和大開碑手的心決。”說完從懷中拿出兩卷心法。
瀟塵打開一看,嘖嘖稱奇:“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上層武學(xué)。”
瀟湘子道:“塵兒不可目光短淺,這兩派武功雖然精妙,可是遠(yuǎn)不及其它四派,少林的易筋經(jīng)和七十二絕技、武當(dāng)?shù)奶珮O拳和太極劍、峨嵋派的峨嵋劍法、華山派的紫霞神功和獨(dú)孤九劍那才是爹一生追求,除此之外,爹還想得到天下四把名劍。”
瀟塵問道:“不知是哪四把名劍?此事可以交由孩兒去辦。”
瀟湘子慢慢道:“魔劍,魂劍,仙劍,尊劍。”
瀟塵大笑道:“劍中之尊天涯劍已收入囊中,劍中之魔無涯劍在我手下韓芮灼手上,到時可手到擒來,劍中之魂追魂劍的主人已被孩兒略施小計(jì)成為了天下公敵,收下追魂劍指日可待,只是不知劍中之仙滄月劍現(xiàn)在何處?”
瀟湘子道:“當(dāng)年天王山之戰(zhàn),滄月劍的主人筱玥不幸逝世,因?yàn)槿巳擞J覦這把劍,最后決定由少林代為保管,待尋得有緣人送之,可是三年之后冷月宮宮主憐月孤竟身一人公開搶奪滄月劍,所以滄月劍還在冷月宮。”
瀟塵吃驚道:“孤身一人闖少林?還成功了?”
瀟湘子道:“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冷月宮當(dāng)時勢力強(qiáng)大,憐月武功之高無法想象,當(dāng)時憐月奪得滄月劍后并未成功脫身,而是被少林十八羅漢降魔陣?yán)ё×耍湓聦m傾巢而出營救憐月,少林方丈幻難一念成仁,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死傷,也念及當(dāng)年天王山之戰(zhàn)冷月宮的貢獻(xiàn),就放走了憐月,讓她帶著滄月劍一同離去了。”
瀟塵道:“如今冷月宮宮主已不是憐月,冷月宮雖名聲在外但也多年未曾出現(xiàn)在江湖,想必也沒了什么高手,待孩兒明日就上冷月宮,把它夷為平地!”
“不可!”
“為何不可?”
“冷月宮全是女子,十里之內(nèi)只要有男子出現(xiàn),立刻格殺勿論,怕是還沒有接近就要掀起大戰(zhàn)來。如今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情比較好。”
瀟湘子說完,竟然發(fā)覺有輕微的呼吸聲,示意瀟塵不要說話,推開窗,竟然發(fā)現(xiàn)一個黑影遠(yuǎn)去,瀟湘子大喝一聲:“追!”
那黑影輕功甚高,無論他們怎么追,都和他父子保持著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
瀟湘子道:“朋友,既然想引我等出來,現(xiàn)在你的目的達(dá)到了,不知能否一見?”
“嗖”,夜色中一件暗器飛來,瀟塵左手一揚(yáng),接住了暗器,打開掌心一看,竟然是一根繡花針,繡花針的針頭上還帶有條條絲縷。
瀟湘子一看,心里一驚,隨口而出:“天女飛絲,竟然是冷月宮的人,快追,不能讓她逃了。”
因?yàn)椴皇煜さ匦危詈笾辛讼葳澹龗昝撝畷r,兩人已經(jīng)來到了跟前,上前一看,竟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看的瀟塵都有些癡了。
瀟湘子問道:“我俠客山莊與你冷月宮井水不犯河水,你到此何意?”
那女子正是霖雨,霖雨道:“瀟盟主好一個井水不犯河水,既然不犯,又為何緊追不舍?”
“只因?yàn)槟懵犚娏瞬辉撀犚姷臇|西。”
“那小女子倒要問問,什么是該聽見的什么又是不該聽見的,凡是不該聽見的都是雞鳴狗盜之事,堂堂的瀟盟主竟然在謀劃雞鳴狗盜之事,莫不讓天下英雄恥笑?”
瀟湘子啞口無言,心想好一個伶牙俐齒,今日還不宜公開和冷月宮翻臉,強(qiáng)裝笑臉道:“看來今日是個誤會,姑娘自行離去吧。”給了瀟塵一個眼神,瀟塵立刻心領(lǐng)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