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之外有邱磊大將軍坐鎮(zhèn),無人敢靠近蔡府半分,在這個非常時期,就是連蔡府周圍的平常百姓,邱磊都讓他們遠離至少五百米,早就貼出告示,一旦有靠近者,格殺勿論。在這樣嚴密地保護下,不說張紀海的人無法靠近,就是連周裕入本人也毫無辦法。
沒有外界的干擾,加上蔡府本身的名醫(yī)名藥,眾人都恢復(fù)得很快,距離眾人逃出來已經(jīng)半月了,連受傷極重的天星也好了許多,這天清晨,唐振華一腳踹開天星的房門,天星早已經(jīng)坐在了房中等他,她知道遲早都會有這一天的,所以每天都在等待著唐振華的到來。
唐振華早已經(jīng)拔出了長劍,一走進門就用長劍指著天星。
“今天我就要為我父母報仇,你還有什么說的嗎?”
“該說的我早就說了,只是你不信。”
“我憑什么要相信,那日只有你和我爹娘在那間房子中。”
天星嘲笑道:“既然如此,那你還等什么?”
唐振華看如今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的人給個機會讓她解釋,沒想到她竟然放棄這個機會,緊緊握住長劍,試了好幾次都沒法下手。
門外沖進一人,張開雙手擋在天星的面前,望著唐振華道:“夫君,你不可錯殺好人,畢竟天星姑娘也為救你出了一份力。”
“月兒,這是兩碼事,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可以公私分明,但絕不會以德報怨!你讓開!”
古廟月還是堅定地搖搖頭,唐振華見古廟月如此不理解他,有些生氣,左手一把將古廟月推開,一劍刺去。門外飛進一顆小石子,打偏了唐振華的劍。唐振華見一劍不中,又是一劍,又一顆飛石激射而來,再一次將唐振華刺向天星的劍蕩開,唐振華怒不可遏,感覺有人進來,頭也不回,左手一揚,袖中三只追心箭朝那人射去,就趁著這短暫的空隙,又一劍刺向天星。
古廟月知道天星是冷月宮使者的身份,此間冷月宮還有兩位使者,那就是霖雨和妙風(fēng),二人都是武林中的高手,要是夫君一時之氣真將天星殺了,那二人絕不會放過夫君,為了不讓夫君加深與冷月宮的誤會,此時想不了許多,急忙向唐振華撲去,唐振華已經(jīng)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以為是剛剛進門來阻止他殺天星那人,反身一劍刺進了古廟月的胸膛。
來人正是蔡文琚,見狀大呼:“古姑娘!”
唐振華聽見這聲呼喊,緩過神來,發(fā)現(xiàn)刺中的人竟然是古廟月,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宛如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氣血直沖腦門,站立不住,癱坐在地上。天星沒想到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就在古廟月倒地的瞬間,天星想去將她抱住。忽然門外又沖進一人,一掌擊開了天星,將古廟月抱入懷中,同時大呼:“廟月姐姐,你怎么了?”
古廟月有些虛弱看著唐文道:“唐文,沒想到還能看見你……”雙眼一閉,不知道是死是活。唐文舉起左手,劇烈地抖動著,靠近古廟月的鼻子,還有一絲輕微地呼吸,唐文立即點住中劍周圍的大穴,將她的頭緊緊地靠著自己的頭,淚流不止。
蔡文琚見狀,知道古廟月還有救,對唐文道:“還是先救治古姑娘……”
唐文吼道:“滾,你們都給我滾!”
天星重傷未愈加上剛剛被唐文打了一掌,此刻根本就沒法移動身子,地上的唐振華受了刺激,聽不進任何言語,蔡文琚雖可離開,但此時怎么可能離去,三人都沒有動身。
唐文抱起古廟月,朝門外奔去,口中不停地念道:“廟月姐姐,你要堅持住,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一定要堅持住……”
妙風(fēng)老遠就看見唐文抱著一人離開,心想他是張紀海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懷中抱著的人又是誰?攔住唐文的去路,定睛一看,他抱住的人竟然是他的堂嫂古廟月。心下詫然:“看這唐文儀表堂堂,原來卻是衣冠禽獸,連自己的嫂子都不放過,此人不可留。”妙風(fēng)一掌打來,唐文知道閃避不開,又怕她擊中懷中的古廟月,急忙抱著古廟月轉(zhuǎn)身用背相迎,活生生將這一掌受了。
因為動作太過劇烈,觸碰了古廟月的劍傷,唐文也受了妙風(fēng)一掌,二人同時一大口鮮血噴出,唐文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急忙查看古廟月的情況。妙風(fēng)大出意料之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看見唐文剛剛跑來的方向,正是妹妹天星房間所在的方向,心下大驚,難道是天星出了什么事?再也顧不得唐文和古廟月二人,急忙朝天星的房中跑去。
妙風(fēng)一進門就看見了地上的唐振華,此時蔡文琚正想要去扶起天星,妙風(fēng)見狀,產(chǎn)生了誤會,大怒道:“你這淫賊!”一張向蔡文琚背后打去,蔡文琚察覺危險,回身一掌,二人同時后退數(shù)步。
蔡文琚搖頭嘆息:“現(xiàn)在的年輕人怎么都這么沖動?明明可以用話解決的問題非要動手,才會弄出這許多不必要的亂子!”
妙風(fēng)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急忙跑過去將天星扶起,天星向妙風(fēng)說了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妙風(fēng)知道是自己誤會了蔡文琚,她為人一向孤高,也不道歉,對著天星道:“我們走。”
“走?去哪里?”
“霖雨妹妹那里。”
妙風(fēng)扶著天星走出房門,蔡文琚看著二人離開,又回過頭來看看地上的唐振華,見他目光呆滯,誤殺了自己心愛的人,短時間怕是極難恢復(fù)過來。自己與他雖然沒有什么交情,但這件事仔細想想也有責(zé)任,心里產(chǎn)生了一絲愧疚,害怕他會做出什么傻事來,出門去叫人來此好生看住唐振華,搖頭嘆息走出門去。
妙風(fēng)、天星二人走進房中,房中除了霖雨,還有兩人,一人是龔興文,一人是侯夢然。妙風(fēng)已經(jīng)將皎月宮主帶來的不殺龔興文的命令讓霖雨知曉,還擅自做主騙她說只要她說服龔興文幫助開啟天門,那就允許她離開冷月宮,不在受冷月宮的束縛,妙風(fēng)知道這是霖雨做夢都夢不見的事,霖雨知道可以離開冷月宮意味著什么。
霖雨又一次問龔興文道:“你愿意跟我走嗎?”
龔興文還是不答,望了望依偎在身旁的侯夢然,侯夢然望著他,一直不停地搖頭。龔興文此時真是好生難抉,霖雨和侯夢然都是他心愛的女子,霖雨是一見鐘情,侯夢然是日久生情,此時唯一的應(yīng)對方式就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妙風(fēng)見狀,明白了龔興文的難處,既然選擇有困難,那就讓他沒得選,鬼魅般靠近侯夢然,待龔興文反應(yīng)過來時,妙風(fēng)已經(jīng)用手插住了侯夢然的脖子。
龔興文大驚。
“你干什么?”
妙風(fēng)露出一臉不屑的笑容道:“幫你做出選擇!”
“你這是在威脅我。”
“是又怎么樣?”妙風(fēng)的話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你們要我做的事我可以答應(yīng)你們,你先放了夢然再說。”
霖雨聽見龔興文口中的“夢然”二字,心像是被針狠狠地扎了一樣的感覺,痛得有些承受不住,有些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會遇見他,早知道會陷入情中不能自拔,還不如當(dāng)初就在俠客山莊外被瀟塵殺了。
“不用那么麻煩,你只用說你是回中原還是不回就行了。”
“我可告訴你,如果夢然有什么不測,我會隨她……”龔興文突然感受到了霖雨望來的目光,把沒有說完的話咽進了肚子之中。這樣的感覺此時只有天星知道,因為他的前陽哥哥在愛著她的同時還深愛著另一個女子,要是真把龔興文逼急了,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天星急忙上前,將掐在侯夢然脖子上妙風(fēng)的手拿開,妙風(fēng)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天星不回答她,反而對著龔興文道:“公子好好和霖雨妹妹還有侯姑娘商量吧,我和妙風(fēng)姐姐先出去。”
妙風(fēng)很不情愿的被天星拉出房門去,天星將門關(guān)上,二人靜靜地守在門外。妙風(fēng)還想說什么,天星一直對她搖頭。
房間中靜地可怕,三人的呼吸聲可以很清楚的聽見,還是侯夢然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夫君,無論你做出什么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的,只要心中曾經(jīng)愛過夢然,夢然就知足了。”
“夢然,我……”龔興文心中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可是面對侯夢然時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轉(zhuǎn)身詢問霖雨道:“霖雨姑娘,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霖雨點點頭。
“聽說中原武林出了大事,是些什么事?”
“你是想知道武當(dāng)出了什么事吧?”
龔興文沒否認,但也沒有承認。
霖雨道:“武當(dāng)前任掌門一眉道人被殺,武當(dāng)大弟子龔葉楓、二弟子楊宇辰被殺……”
龔興文聽見自己最敬重的太師父和親生父親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雙手抓住霖雨的雙肩,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你說什么?”
霖雨了解他的情緒,也知道他已經(jīng)聽清楚了自己的話,不再重復(fù)去刺激他,一直用眼睛看著他,龔興文第一次從唐振華的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可以不相信,但是從霖雨口中說出來時不得不信。踉踉蹌蹌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流出兩行長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霖雨和侯夢然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深愛的男子這樣痛苦,心如刀絞,也不敢去安慰他。
過了好久,龔興文問道:“被誰殺的?”
霖雨也不知道他問的是一眉道人還是龔葉楓,回答道:“龔葉楓是被武當(dāng)眾弟子為一眉道人報仇殺的。”
龔興文握地拳頭“格格”作響,霖雨頓了頓繼續(xù)說下去,“因為江湖傳言殺害一眉道長的兇手是龔葉楓、楊宇辰和……和……”
龔興文憤怒地問道:“和誰?”雖然只有兩個字,但飽含了世間無盡的殺氣。
“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