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涯走上前來道:“少盟主果然心思縝密,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瀟塵走上前去拍拍莫天涯的肩膀,點點頭。
“你這次幹得不錯。”
莫天涯道:“要不我替少盟主將她們宰了?”
“那倒不用,這些人是我們俠客山莊與冷月宮交換的籌碼,此時暫時還殺不得。”朝宋哲坤和宋遠劍使了一個眼色,二人會意走上前去將衆(zhòng)人綁了。
武當的薛笙見狀,心中直呼大事不好,自己本想幫助她們 ,沒想到如今竟然害了她們,瀟塵這招真是陰毒,將計就計,讓泄露消息的人陷入絕境。難道莫天涯早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計謀,此刻偷偷向他望去,竟然看不穿他的心思。
“啊……”一個人從天上被拋了下來,正是餘勇,餘勇捂著胸口,神情異常痛苦,不時地從口中噴出幾口鮮血,衆(zhòng)人大驚,拔劍而起,幾聲破空之聲傳來,押解冷月宮的人盡皆倒地,一命嗚呼。
餘勇叫道:“快走,皎月來了……”
衆(zhòng)人一聽皎月的名號,嚇得後退數步,相互靠攏。
一身輕紗落下,皎月像仙子一般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背對衆(zhòng)人,好像這些凡間的男子,還不擁有資格看她這絕世的容顏,從皎月口中響起了銀鈴般的聲音。
“你們要想活命,馬上叫瀟湘子來見我。”
崆峒三老中的二老孤辰子上前道:“盟主不在,有什麼事和少盟主說也是一樣。”
皎月眉頭微皺,指尖一揚,一枚銀針激射而來,待他發(fā)現(xiàn)之時已經躲閃不及,那枚銀針穿過孤辰子的衣衫,但未傷及皮肉,勁道戛然而止。孤辰子心中大駭,想不到皎月對內功的掌控竟然到達了這種恐怖如斯的境界。他哪裡知道,皎月如今從黃圳虹那裡得到了天心訣的上半卷,自己擁有天心訣的下半卷,這天心訣是世間最上層武學之一,能與之媲美的恐怕只有少林的易筋經和武當的太極心法。
崆峒派的掌門孤星子大驚,以爲師弟孤辰子已經遭了皎月的毒手,拔劍而去,又是兩根銀針先後射來,孤浪子舉劍打落一根,橫劍格擋一根。心中暗道:“什麼關於皎月不敗的傳說,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只感覺右手的長劍不甚對勁,舉起一看,寸寸俱碎,嚇得孤星子直冒冷汗。
皎月道:“看來你們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緩緩舉起右手,指尖的銀針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甚是奪目,但此刻衆(zhòng)人一點也不覺得它好看,彷彿那是一道死亡光線,看見它的人會瞬間喪命。
崑崙派的掌門何竹影偏不信這個邪,對著手下崑崙派的弟子一聲令下:“給我衝,誰殺了這個魔女,我重重有賞。”但是手下沒有一個人敢衝上去,何竹影見狀,覺得失了面子,好生氣不過,對身旁後退的一個弟子就是一劍,那弟子臨死時都還不明白爲何掌門爲什麼會這樣做。
“看見沒,說要誰再敢後退一步,有如此人。還不跟我衝上去。崑崙派的弟子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退也是死,進也是死,不如搏一搏,萬一僥倖活下命來纔有機會逃脫何竹影的控制,他們不知道這種想法有多麼的愚蠢。不知是誰帶頭大呼一聲:“師兄弟們,和這個魔女拼了。”
一半的崑崙派弟子都朝皎月衝了上去,皎月頭也不回,一招“漫天飛雨”,上百號人頃刻之間就在何竹影的面前倒了下去。何竹影怒不可遏,拔出劍來,使出兩儀四象劍法,還沒有使到第三招,長劍就被皎月纖纖玉指夾住,無論何竹影怎麼用力,夾在皎月手中的長劍紋絲不動,彷彿就和她的兩根手指融爲了一體。
皎月用了一層不到的功力夾斷長劍,將留在手中劍尖的部分當做暗器,反向朝何竹影扔來,直取他的咽喉。瀟塵見狀,將收手摺扇一扔,打偏了那截斷劍。
何竹影見得救,再也顧不得顏面,連滾帶爬來到了瀟塵的身前叩謝他的救命之恩。
經過剛剛孤浪子和何竹影二人與皎月的交手,瀟塵已經看出眼前這女子確實深不可測,這裡的人無論是單個上還是一起上都是難逃一死,望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衆(zhòng)人,心裡也有些恐懼。當今武林可能只有少林四個無字輩的高僧和自己的父親能與這魔女一戰(zhàn),千算萬算沒想到竟然在半路中遇見了皎月,如今父親不在,恐怕在劫難逃。
皎月想又一次出手解決衆(zhòng)人,遠處一個事物飛來,皎月伸手抓住,飛箭之上有張紙條,皎月一向波瀾不驚的神情泛起了一絲漣漪。看也不看衆(zhòng)人,凌空一躍,不見了身影。
妙風、天星和霖雨三人將龔興文救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龔興文趁三人不備,突然發(fā)動偷襲,每人都中了一掌,受了不輕的內傷。
妙風道:“想不到堂堂當今武**林盟主也會用這樣卑鄙的手段。”
“哈哈哈!”
“龔興文”扯下人皮面具,瀟湘子真實的面容展現(xiàn)在衆(zhòng)人的面前。
“早就聽說冷月宮的四位使者有勇有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可惜可惜……”語氣中盡是嘲諷之意。
“可惜什麼?”
“可惜不能爲我所用,我得不到的東西那我就必須毀了它。”
一掌向妙風打去,忽然身後一劍刺來,瀟湘子急忙轉身,雙手合十,夾住了長劍。瀟湘子一怔,這劍竟然是追魂劍,再一望持劍之人,果然是蘭前陽。
天星看見了數月未見的前陽哥哥,好一陣激動。
蘭前陽也發(fā)現(xiàn)了受傷的天星,大呼道:“星兒,你沒事吧?”這一分心,瀟湘子繞過劍鋒,一掌擊來,正中蘭前陽胸前,蘭前陽被擊飛,摔在了幾丈外的地上。
瀟湘子乘勢而進,又是一掌,天星大驚,奮不顧身撲向瀟湘子,瀟湘子反手一掌將天星打出了房門之外。
“星兒!”蘭前陽閃身而出。
瀟湘子剛想跟出去,房間之中又竄進一人,周身殺氣異常。
“是你?”
韓芮灼回答道:“是我,今天老賬新賬一起算。”
“哈哈哈,很好,如今你們都一塊兒來了,也省得我麻煩到處去找你們。”
韓芮灼給了妙風和霖雨一個眼神,示意待會兒自己將瀟湘子引開之後,叫她們抓緊時間逃走,此時此刻還不是瀟湘子的對手。
這個眼神也被瀟湘子看見了,不過他並未在意,因爲在他心中,今天這裡的人都得死。
韓芮灼將劍鞘一斗,無涯劍似乎受到了召喚一般,出鞘飛去,韓芮灼凌空而起,握住無涯劍一揮,一股無形劍氣猛然斬來,瀟湘子一驚,除了當年入了魔道的易大師能夠做到劍氣外泄,數十年來還沒有見過第二人,短短數月時間,韓芮灼怎麼在劍術造詣上精進如此神速?瀟湘子哪裡知道,韓芮灼得到了黃圳虹的全部功力。
當年易大師只用了一招“劍氣飛鴻”就殺了崑崙派前任掌門葉青峰,見識過當年易大師劍氣外泄的厲害,瀟湘子不敢正面應敵,側身一閃,避開了飛來的劍氣,只聽見身後“哐當”一聲巨響,木屑紛飛,房間中的一張木桌蕩然無存。瀟湘子通過木桌的毀壞程度看出韓芮灼與當年易大師的功力相差不少,而且見他使這一招時劍招生硬,不像是自己參悟而來的,更像是偶然間得到了某種傳承,心裡稍稍一喜,有了計較,那就趁你現(xiàn)在還未將劍氣融匯貫通之時將你除去了,永絕後患。
瀟湘子動了殺心,三枚玉面金針激射而出,韓芮灼順勢破窗而出,瀟湘子望了望地上的妙風、霖雨二人,見她們重傷在即,如今蘭前陽也受了一掌,就算讓他們跑也跑不了多遠,跟著韓芮灼而去。
韓芮灼跑了一段時間,在河邊停下。
瀟湘子花言巧語道:“韓護法,將你擊落懸崖是塵兒的不對,我代他像你賠不是,你何不繼續(xù)效忠我呢?”
韓芮灼道:“廢話少說,拿命來。”
瀟湘子又是三枚金針激射而去,還未碰到無涯劍,就被韓芮灼以無形劍氣擊落。一般的劍招講究“快、很、準”尤其以“快”爲第一要訣,而韓芮灼祖上所創(chuàng)劍招另闢蹊徑,與衆(zhòng)不同,以“穩(wěn)”字爲核心,講究不急功近利,就算破敵不成也能全身而退。
因此瀟湘子對付韓芮灼還是像對付其他的用劍高手那樣,聲東擊西,指南打北,或是故意露出空門,配合暗器和掌法迎擊,趁對方露出破綻,一招致命。
往復幾次之後,不但計策沒有成功,自己都差點受傷,可以劍氣外泄之人,一旦發(fā)現(xiàn)對方的空門,無論是真是假,只要遠遠用劍氣一探,劍氣無形,不可捉摸,但所造成的危害卻比真正的劍厲害不少,就算是對方故意爲之,自己手中的兵刃也不會被對方牽制。對於一個劍客來講,心中的無形劍往往比手中的有形劍更加可怕,韓芮灼無意間已經開啓了人劍合一的境界,可是他卻一直認爲“無情”纔是劍道的最高境界。
不知不覺二人已經鬥了上百回合,看似不分伯仲,其實瀟湘子漸漸佔了上風,韓芮灼還未完全將黃圳虹的功力化爲己用,天星訣修爲的內力是世間最陰柔的武學,韓芮灼卻以陽剛的方式使出,難免有些力不從心,一招不甚,被瀟湘子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