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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將人領到二樓的一間廂房門外,朝著幾人說了一句“那位公子就在里頭,各位里面請”后便行了個禮去干其他的活了。
步云卿看了一眼面前緊閉的門扉,朝著身后的人輕聲道了一句,“謹天,你在外面等我好了。”
楊謹天領命點了點頭,然后便靜靜地守在廂房外聽著里面的動靜,這萬一若是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必定第一時刻就沖進去。臨行前爺的交代他可不敢忘,夫人好他便好,若是夫人出了事,那么他的下場定然分外凄慘。
步云卿站在原地看著兩步之外的那一扇屏風,耳畔旁幽幽傳來一聲,“你來了。”
“嗯。”步云卿應了一聲,然后繞過屏風走了過去。
夏侯鷹坐在桌前,手中捧著一盞茶,看著走到面前的人道了句,“坐吧。”
桌上早已經備好了茶點,步云卿坐下后看著擺放在自己面前的幾碟小點心。他倒是有心了,這些都是她平日里喜歡的。
“近來可還好?”
步云卿看著坐在對面的人,先開口問了一句。
夏侯鷹漫不經心的輕放下手中的茶盞,薄唇勾勒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自是很好的,怎么,難不成卿丫頭覺得我會不好?”
最后那句話問得步云卿有些啞口無言,微微的搖了搖頭,她自然是希望他真心過的好的,畢竟站在朋友的立場上看。
“你找我來可是有什么事情?”
想起今日前來的目的,步云卿將話題一轉,開口問道。
夏侯鷹卻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他尋她能有什么事情,只不過是想在那所謂的封后大典前在見她一面罷了,沒有其他閑雜人等,只有他們二人。
“嘗嘗看吧,這些都是我讓人準備的,倒是不知口味還合你。”說著夏侯鷹隨意的挑了幾樣放置在她面前的碗碟中。
因著來時早膳已經用過一些了,是以步云卿也沒有吃多少,只稍稍的吃了兩三塊口味偏清淡的糕點。
夏侯鷹見著,開口問了句,“怎么,不合胃口?”
“沒有,只是近來胃口不是很好。”步云卿語氣溫婉的解釋了一句,懷孕一事她并不想與他提及,左右也沒有多大的關系。
然而夏侯鷹微微的蹙了蹙眉,又問了句,“可有恙?有讓太醫看過嗎?”
“沒什么事,勞你擔憂了。”步云卿笑了笑。
夏侯鷹看了她一眼也沒再問什么,執手端過茶盞。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許的僵硬,步云卿心思一轉道了句,“你我相識至今,倒是不曾陪你好好的逛過,不知今日你可愿賞這個臉,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步云卿話語輕松的說著,夏侯鷹聽了唇邊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語氣帶著幾分調侃的說道:“認識這么久,倒是難得你有這個認知,這般難得的機會我又怎會不賞光,如此,便有勞卿丫頭你帶路了。”
話語這么一轉氣氛倒是輕
快了不少,步云卿起身擺手做了一個“請”,“那便走吧,西恒王。”
二人出了廂房,夏侯鷹走在前面,側首淡淡的
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人便邁步繼續朝著前面走去。
楊瑾天對于那滿是不屑的一撇倒是也沒有多在意,反正他這次隨行便是保護自家夫人的安危,只要這西恒王不給他找麻煩,其他的他自然是能夠忍受的。
閑散漫步,步云卿四下看了眼,終是不解的問了句,“夏侯,你此番出來沒有帶侍從么?”
夏侯鷹正看著一旁的景致,突然被這么一問回頭回了句,“有是有,不過都在暗處。”
縱然他再如何的自視武功高強,但頂著一國之君的頭銜終究還是要顧慮一些的。
聽他這么說步云卿倒是放心了不少,畢竟眼下他是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出使北樾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北樾必定要給一個交待。而退一步說,且不論這一層利害關系,單就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她也不希望他有事。
“其實此番前來樊城,除了觀禮之外我還有其他的事情。”
兩人行至一處湖心亭中,夏侯鷹望著微風漾過激起層層漣漪的湖面,緩緩的開了口。
步云卿略有些困惑的看了過去,便聽到身前的人再度開口往下說著。
“現如今原本四國持衡的局面已經打破,東祁不復存在,南陵幾乎是與世隔絕,說來說去如今也不過北樾和西恒對立。我有一統天下之心,想來楚璉澈亦不是那種甘于現狀之人。卿丫頭,我只想問你一句,若是日后北樾和西恒之爭避無可避,你當如何選擇?”
最后一句話問出后夏侯鷹眼眸深深的看著身前的人,那雙狹長的眼眸中有太多的情感,是那么的復雜。
步云卿只覺得自己根本就無從回答,這個問題若是可以的話她根本就不樂意見到。
“難道就沒有兩全之法嗎?”
戰爭帶來的不過是生靈涂炭,百姓流離失所。若是生在戰亂世代,那么那是時局所定,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但是現如今太平盛世,各國之間和平共處,難道僅僅只是為了滿足當權者膨/脹的權利心,就要陷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似是對于她這句反問覺得有些好笑,夏侯鷹看著她,笑了出來,“兩全之法?那卿丫頭不如去問問楚璉澈他可甘心,可愿意?”
這……步云卿沉默了。
“看吧,你也不確定不是嗎?”夏侯鷹看著沉默不言的人,語氣略帶著幾分嘲弄的說道。
“夏侯,我覺得以現在的北樾和西恒的狀況,根本就沒有開戰的必要不是嗎?”半晌后,步云卿反問了一句。
“是,以目前的狀況來說的確是沒有必要,但這并不代表以后就沒有必要了不是嗎?”夏侯鷹勾唇反問了一句,雖然他是已經放棄了同楚璉澈爭卿丫頭的念頭不錯,但是可沒有說要放棄爭奪這天下。
“如若真的走到那
個地步的話,我想我會找到那個所謂的兩全之法的。”
二爺曾答應她待腹中的孩子稍稍長大些便能夠放下手中的王位了,也說過夏侯鷹的確是一位明君,若是實在是避免不了兵戎相見的話,那么她便說服二爺退出吧,只是不知道二爺舍不舍這一切。
是她多慮了,若是她真的提出這樣的要求的話,想必二爺也會答應吧,只不過依照那人的性子定會是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以確保她和腹中的孩兒安虞一生。
“不知道卿丫頭說的兩全之法是什么,難不成讓楚璉澈放棄北樾?”
“或許吧。”步云卿幽幽的說了一句,二爺已經為她放棄了不少了,說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到底是錯還是對。
夏侯鷹卻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震驚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人,“卿丫頭,你就這么確定楚璉澈會為了你而放棄這權勢?”
相比于之前的那一句不確定的回答,這一次步云卿卻是沒有任何猶豫的給出了兩個字的回答,“是的。”
“呵呵,卿丫頭,不如我們就打個賭如何?”
“賭?”步云卿心里面有些不解,重復問了一遍。
“不錯。”夏侯鷹聲音低沉的說道,“至于怎么個賭法,這賭注又是什么,到時候你自然就知曉了。”
步云卿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想到這個人的性子,即便是自己想要繼續問下去,只怕是夏侯鷹也不會告訴自己。
三日后,封后大典如期隆重的舉行了,仿佛是為了要向全世界宣布一樣,楚璉澈幾乎是將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捧到了她的面前,那場面即便是時隔幾十年后那些當初觀過禮的人都記憶猶新。
然而一天下來步云卿卻是苦不堪言,雖然之前有聽二爺同她說過這大典的步驟繁瑣冗長,但是卻也沒有想到會這么麻煩,光是她頭上戴的那頂鳳冠就差點壓斷她的脖子。好不容易等到大典終于結束了,回到寢宮后她便立即喚人將自己身上的那一套飾物給卸了個徹底,頭頂上沒了東西,步云卿這才覺得自己舒了口氣。
“娘娘,先喝口參湯吧。”
步云卿伸手接過,這一天下來她除了早上用了一些粥和幾塊糕點外便沒再吃過什么了,腹中的確是已經餓了,這么餓下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對腹中的孩子有影響。半碗參湯喝下去后她才覺得胃中暖了不少,又接過宮婢遞過來的糕點,因為是實在餓得緊,她倒是難得的吃了一小半。
“娘娘,你要是累了的話就先休息一下吧。”宮婢瞧著實在是心疼的緊,于是開口柔聲道了句。
步云卿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后起身進了內室,沒想到這頭才剛剛沾到枕頭困意就漸漸襲來,沒多久便沉睡過去了,甚至于連自己的床榻旁何時站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楚璉澈看著錦被下雙眸緊闔的人,眼中劃過了一抹心疼,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床沿處坐下,生怕是一個不小心將人驚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