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蹙的很緊,腦子一片混亂。
聽聲音,她不似在演戲。
“你在哪兒?”清冷的聲音多了份焦急。
“盛豐酒店。”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消失。
“時任歌!任歌!”任憑木季賀怎樣喊她的名字時任歌也沒有應答。木季賀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心也開始慌了起來。
掛斷電話,木季賀狠狠的捶了下方向盤。一面是等他多時一個人在商場門口的王璐,一面是胃病發作不知什麼情況的時任歌。他從未面對過如此難以抉擇的時刻。
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收緊,木季賀狠狠咬著嘴脣,五官都寫滿了擔憂與焦急。
一番掙扎,木季賀終於做了決定。
人命關天,他不得不調轉車頭,去往同中心大廈相反方向的盛豐酒店。
漆黑的夜空劃過一道閃電,隨即便是轟然響起的雷聲。
王璐的身子猛地一顫,渾身痙攣般的顫抖著。她雙手環抱著自己,耐著這不斷吹刮到她身上的雨水。
一次次看向手機屏幕上那個名字,盼著他快些來,卻又不敢打給他。生怕自己的害怕會讓他分心,怕他在雨天開車會不安全。
“王璐,你不可以害怕。木頭就在路上,他很快就會過來找我的。”她不斷啊安慰著自己,一想到這裡,她恐懼的情緒消減了許多。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木季賀就彷彿是她在這漆黑夜空裡的一道光,是她驚恐中的一絲慰藉。
中心商場的營業時間早就過了,所有的燈都已經熄滅。因爲雨天的緣故,路燈發生了故障一直都沒見有人來修。
就這樣,在這漆黑如墨的夜裡,王璐緊緊抓著木季賀這個不知何時會來救命稻草,就這樣捱著。
於此同時,一聲刺耳的剎車上在盛豐酒店門前戛然而起。
車子還沒停穩,木季賀已經如一支離弦的箭一般衝進酒店裡。連門口的保安都沒反應過來。
“您好,麻煩幫我查一下一位叫時任歌的小姐住在哪間。”他急急的態度讓前臺小姐惶恐,畏畏縮縮的遲遲沒有動作。
見她就這樣呆呆的盯著自己,並沒有去查,木季賀不滿的一聲厲呵:“你倒是查啊!耽誤了事兒你擔待的起嗎!”
“對……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裡有規矩不能隨便泄露客戶的信息。”前臺小姐快哭出來,看著木季賀,整個人都顫抖著。
木季賀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儘管這是他定下的規矩。
“這是我的身份證,抵押咋你這裡,任何人追究你責任你就讓他們來找我!現在,你立刻馬上給我查時任歌小姐住在哪間房。”他掏出錢包,利落的將身份證拍在櫃檯。
前臺小姐顫巍巍的接過他遞來的身份證,只一眼便震驚的瞠大了雙目,更是結結巴巴的喚著:“木、木總!”
盛豐酒店是木氏集團名下的產業,是木季賀一手創建起來。他的名字自然在盛豐已然如雷貫耳。
木季賀懶得同她
廢話,只是儘可能耐著性子,又一遍強調著:“時任歌小姐住哪間?”
“我馬上給您查。”前臺小姐不敢再多囉嗦一句,手腳麻利的查著木季賀需要的信息。
木季賀看著她在鍵盤上噼裡啪啦的敲打著,心裡卻是越來越急。
“查到了,木總,時小姐住在1304。”
前臺小姐的話音剛落,木季賀已經一刻也等不及的衝進了電梯。急急的摁著13層的電梯。
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前臺小姐不禁小聲嘀咕著:“這位時小姐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會讓木總這麼著急。看來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啊!”
“嘀咕什麼呢!”剛下樓來的大堂經理剛好瞥見此刻正走神的前臺小姐,頓時不滿的斥問著。
前臺趕忙站的筆直,規規矩矩的報告著:“經理,剛剛木總來過了。說找什麼時小姐。”
大堂經理是盛豐的老員工,對木季賀的事情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最重要的是她很知趣。雖然不認識這個時任歌小姐,但是她還是警告著前臺小姐:“這件事你不要再跟任何人說了,就當沒發生過。老總的事兒以後少議論。”
“是。”前臺小姐委屈的應著,目送著大堂經理離開。
電梯在13層停下,幾乎是電梯門剛開,木季賀就一隻腳已經踏了出來。步子極快的尋找著1304這個房間。
腳步在那個房間門口停住,木季賀輕輕敲著門。可是遲遲無人應答。
不禁想到電話裡時任歌突然的無聲,眉頭頓然緊鎖。慌亂的頭腦理出一絲理智,撥通酒店負責人的電話。
“把1304房間的門卡給我送過來。我就在1304門外。”他的聲音透著命令,不容有一句反抗。不等負責人回答,就已經草草的掛斷了電話。
負責人呆呆的看著電話,愣了一會兒才恍然回神。一刻也 不敢耽擱,慌張的取了門卡。
十分鐘左右,13層的電梯門再次緩緩打開,負責人氣喘吁吁的跑出來,還沒到木季賀身邊,就伸手遞著房卡。
木季賀也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前踏了一步,接過房卡,在門上僅僅掃了一下,房門便應聲而開。
“時任歌!”他闖進房間,大聲喊著時任歌的名字,四下尋找著她的身影。
客廳沒有人,洗手間沒有人,臥室也沒有人,木季賀心裡的那份不安越來越強烈了。
最終推開浴室的門,在浴室裡發現了已經昏厥的時任歌。
慌張的將她抱在懷裡,一聲聲大聲喚著:“時任歌,醒醒!任歌!”
然而,她的雙眼依舊緊閉。
木季賀喉嚨哽咽著,再也叫不住她的名字。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匆忙出門。看到還留在門口的負責人,立刻吼著:“快送醫院。”
負責人如夢初醒般,看著已經急的紅了眼的木季賀,一刻也不敢耽擱,飛一般的按著電梯,緊隨著木季賀。
電梯裡,木季賀看著時任歌蒼白的臉色,心裡一遍遍念著
:“時任歌,我不允許你有事。我們還有那麼多的賬沒有算清,你絕對不可以有事!”
然而縱然他現在將心裡想的這些都說出來,時任歌也不會聽到。
電梯門纔剛打開,木季賀就抱著她急急衝了出來,負責人也步伐匆匆的跟在他們身後。
木季賀將車鑰匙丟給負責人,讓他開車,自己則抱著時任歌坐在後面。不停的催促著快些,每看一眼臉色蒼白的時任歌,他的心就會狠狠揪痛一下。
而一心都在時任歌身上的木季賀沒有注意到自己西裝口袋裡的手機亮了一次又一次,上面顯示著的,是王璐的名字。
此刻的王璐,所有的恐懼都被雨水沖刷乾淨。取而替之的是對不接電話的木季賀的擔心。生怕他在路上出了什麼差錯。滿心的擔心讓她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她的恐懼。
她一遍遍撥打著木季賀的電話,可是傳來的只有比這雨還冰冷的機械女音。
她安慰著自己:木頭不會有事的,他可能只是手機不小心靜音了。他只是沒有看到自己打過去的電話而已。對,一定是這樣。他不會有事。
這樣一遍遍勸說著自己,可是她的心仍是提到了嗓子眼兒,企盼著木季賀能回給她一個電話。
充滿著消毒水味道的病房,木季賀守在時任歌的牀邊,看著她慘白如紙的臉色,聽著醫生的叮囑。
“她的身體機能不是很好。胃病應該也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了,這沒辦法治,只能慢慢養。不過你這個當男朋友的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她的胃都空了,想必是好幾頓都沒吃飯了,你這個當男朋友也不知道勸著她吃點兒。”
“好幾頓沒吃東西?”木季賀詫異的看著醫生,想到醫生沒有理由撒謊,這才連聲保證著會好好照顧她,這才目送著醫生離開。
轉過身時,眉峰緊皺著,看著昏睡中的時任歌,眼裡寫滿了不解。
“時任歌,你到底想幹什麼啊?不吃東西?你是在懲罰自己還是想借此來博取我的同情?如果是後者,那麼我是不是該佩服你精湛的演技?”他看向她的目光仍是帶著恨,只是恨中多了抹關心。
他並不清楚時任歌的想法,但是不管到底是因爲什麼,時任歌這麼做,可見她有多狠。如果人對自己都能下得了那麼狠的心,那麼可見對任何人她都可以心狠手辣的讓人害怕。
正這樣想著,突然聽到她一聲嚶嚀。隨後時任歌便悠悠睜開了雙眼,在看到木季賀時明顯眼裡閃過一絲驚喜。
她輕啓那毫無血色的薄脣,啞著聲音喃喃著:“你真的來了。我以爲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會管我了呢。”
木季賀沒有吭聲,只是冷冷的看著她。讓時任歌剛剛扯住他胳膊的手不得不戀戀不捨的縮了回去。
她咬了咬下脣,可憐兮兮的同他道歉著:“對不起,賀,我不該這麼晚打擾你的。”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木季賀對她的道歉並不感興趣,直奔主題的問著,沒有絲毫遮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