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宇皓趕到機場時,看到的是梁洛垂著頭失落的坐在椅子上的模樣。
仿若看到十年前的她,秦宇皓的心狠狠一陣揪通。不由加快了腳步。
梁洛只覺眼前突然一暗,緩緩抬頭,看到秦宇皓,不等他開口問發(fā)生了什么,她便直接伸手環(huán)住了他,貼在他腰間,埋著頭悶聲不語。
“怎么了?怎么會突然來機場?送朋友?”秦宇皓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怕惹她更不開心,甚至沒期望梁洛會回答他。
梁洛卻出乎意料的悶聲道:“什么都別問,讓我這么抱著你呆一會兒。”
她的語氣帶著央求,讓秦宇皓無法拒絕。他輕應了一聲,便不再追問。
秦宇皓的到來給了梁洛很大安慰,心里那份空落落的感覺也減了幾分。
他似乎有種很神奇的魔力,讓她想把心里話都倒出來給他聽。
“我本來是想跟他解釋清楚的,可是他卻說他懂了。他懂什么了?一定覺得我是無情的人吧!利用完他就要趕走他……”梁洛這般碎碎念著,眸中仍帶著傷戚。
對于她這沒頭腦的話,秦宇皓有些許茫然。他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她口中的“他”又是誰。是那個查不出什么的托馬斯嗎?幾次三番撞見他和梁洛在一起,可是梁洛說他只是她的合作伙伴,合作伙伴會讓她這么難過嗎?
秦宇皓很想問,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更害怕問了之后梁洛并不肯跟他說,反而讓兩人之間平白多出矛盾。
終究還是把想問的話都咽下去,手揉著梁洛的頭,輕哄著:“傻瓜,你一點都不壞。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但是既然他說他懂了,那就一定不會誤會你。你該對自己有自信才對啊。”
在秦宇皓的哄勸下,梁洛的心緒漸漸平津下來,將頭抬起,剛好看到秦宇皓擔憂的目光。她這才恍然明白自己的失態(tài)反而讓他跟著自己難受。
這樣想著,梁洛調整好情緒,松開環(huán)著秦宇皓的手,站起身,一副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當然,除了紅腫的眼圈之外。
“皓,我沒事了,我們回家吧。謝謝你。”
那故作堅強的樣子惹人心疼,秦宇皓輕嘆一聲道:“傻瓜,跟我還說什么謝謝。”
車上,秦宇皓只字未提剛才的事,包括心里的疑問也沒問出口。
然而他不問,梁洛卻乖乖坦言:“其實我很早就想跟你坦白了。我今天來機場送的人叫白藍,是我在美國時的朋友。他對我一直很關照,前不久特意回國來看我。可是我卻一直砸趕他走,直到他真走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很在乎他,就像在乎璐璐和小拂一樣。”
一聽不是托馬斯,秦宇皓剛清晰的頭腦再次混沌了。
看她嘴角泛著苦澀,秦宇皓試探的問道:“他是你在美國的朋友?可是為什么我從來沒聽璐璐提起過?”畢竟梁洛在國外的一舉一動都有璐璐在匯報給他,可是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這個
叫“白藍”的人,這個名字都陌生的很。
聽他這么問,梁洛一怔,自知沒辦法再繼續(xù)瞞下去,又覺面前的人畢竟是秦宇皓,這才交待白藍的身份,“白藍的身份特殊,他是地下組織的首領,掌管整個組織。偶然一次受傷被我救下,這才讓我們相識。如果在美國那段時間里不是他一直暗中護著我,恐怕我現(xiàn)在早就被人欺負死了。”
梁洛的這番回憶般的闡述讓秦宇皓的心漸漸泛起酸意。他沒想到這個甚至從來連名字都沒聽人提起過的白藍居然會對梁洛那么重要,而且兩人之間還有那么多的回憶。
見秦宇皓臉色陰沉下來,便知他是生氣了,梁洛極力挽救著:“他跟你不一樣,我對他的只是友情。”生怕他誤會般的解釋讓秦宇皓的心理稍稍有點安慰,畢竟梁洛真正愛的人是他,而那個白藍充其量只是個過去式罷了。
他輕哼了一聲,代表著不介意。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到底介意與否。
而梁洛還是列數著白藍的好,似是生怕秦宇皓會對白藍有偏見一般。
“而且時任歌的事也是有他一手幫忙,才會讓她再無顏面重新踏入這城市,甚至我一心顧忌的那個代號K的男人也已經跟著她一起離開了,他真的幫了我們很多……”
不等梁洛說完,秦宇皓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原來時任歌的事是他摻和進來的。”
聽他這么說,語氣漏出幾分不悅,梁洛一愣,問道:“怎么了嗎?”
“沒事。他做的挺好的。”怪不得他當初和木叔轉怎么查那個背后做手腳的人都查不出來,看來這個白藍的實力還真的不容小覷。
聽出他語氣中的敷衍,梁洛小心翼翼的問著:“你會不會怪我沒跟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怪我沒跟你提起過他?”
秦宇皓搖搖頭,大度一笑,“你別胡思亂想了,沒人怪你。你有自己交朋友的權利,我總不能把你的自由都剝奪了吧?只是對于這樣危險的人,你還是多加小心才好。”
說話間,梁洛一直緊盯著他的雙眸,似乎想看出什么一般。聽到他的叮囑,她本能的“嗯”了一聲,之后再無言語。
外市,男人提著水果和蔬菜回到家,敲了門卻無人應答,索性放下東西從口袋里掏出鑰匙開門。
當鑰匙在門鎖里轉動的瞬間,他莫名隱隱感覺到不安。
推開門,屋子里空蕩蕩的沒有時任歌的身影,安靜的讓男人的不安愈發(fā)強烈。
將手里提著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男人徑直闖進臥室,卻意外發(fā)現(xiàn)臥室整潔干凈的很。那床顯然是剛鋪好的,上面平整的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隱隱察覺到什么,男人拉開衣柜的門,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空了。時任歌的行李箱也不見了,她只拿了一個行李箱和一些日用換洗的衣物便離開了。
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男人只覺自己的頭腦轟的一聲炸了,他怕時任歌的離開,更怕她不聽勸告,以身試險的再次回到
京城。
越想越是擔心,男人拿起手機瘋狂的撥打著時任歌的號碼,可是始終是無人接聽。
頭皮陣陣發(fā)麻,男人懊惱自己喝了太多的酒,懊惱自己沒有在她身邊守著她,才會讓她趁機溜掉。懊惱間,拿起桌上的鑰匙便匆匆出門。
路上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冷冽:“幫我查一下她現(xiàn)在在哪兒……廢話,她要是接我電話我還用得著你查!動作快點,越快越好!”
這般急急的催促著,男人漫無目的的四處尋找著。好在對方的速度極快,就在他像一只無頭蒼蠅般東沖西撞間,對方將時任歌的位置信息發(fā)送到男人的手機上。
當看到她在機場,男人頭腦轟然,臉也因為憤怒而漲的通紅。一刻不敢耽擱,直奔機場。
疾步趕到機場,還沒來得及喘勻氣,就四處尋覓著時任歌的身影。眼尖的在一支長長的隊伍的中間看到了那抹倩影。
男人頓時惱怒,幾步沖過去,直到站在她身后她也沒有發(fā)現(xiàn),依舊專心盯著 手里的機票。
男人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憤怒,冷聲喚道:“時任歌!”
聽到自己的名字,以及這冷冽的聲音,時任歌的心頓時一顫。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抬起頭,當看到男人又急又惱而猩紅的雙目,不由打了個寒顫。
只聽他道:“跟我回去!”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說話間他的手已經抓上了她的手腕。
時任歌并不想跟他走,極力抗拒著:“這里是機場,你放開我,有話我們好好說。”
但男人此刻并不想聽她的解釋,無論她以什么理由離開,他都不想聽。
不顧時任歌的掙扎,大庭廣眾之下將她扯出機場。一路上,時任歌強忍他大力握著她手腕而帶來的痛楚,緊緊咬著下唇,面色少了幾分血色。
將她扯出機場,男人這才放開手,冷冷的看著梁洛,絲毫不掩飾他眼中的憤怒,“你想回去對不對?你想回到京城去對不對?”
“不是的,我……”時任歌正欲解釋,可是男人并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為什么你還是不肯放棄?如果你想振興時家,我完全可以幫你,我們完全可以重頭開始,一步一步穩(wěn)扎穩(wěn)打的將時家的公司重新振興。如果你還放不下那個男人,那我勸你還是別回去了,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聽人說了,那個木季賀很快就會跟王家小姐訂婚了。”
男人將話說的愈發(fā)的狠心,許是在惱怒中,他的言辭并未經過推敲,很多字眼都如一根鋼針般扎在時任歌的心上。可是他似乎覺得自己扎的還不夠狠一般,還要狠狠地敲上幾下,用木季賀和王璐的事來刺激她。
聽到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時任歌的心雖然微微泛有酸意,并不似看到男人和酒吧里的女人翻云覆雨來的心痛。一時間,那些都仿若未聞。
她不再解釋,只是默默將機票拿給男人看,上面的到達地并不是京城,而是另一個陌生的城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