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靜地寫字樓裡,樑洛眼睛盯著屏幕上的企劃案,還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這個合同是她和秦宇皓真正的意義上的第一次的合作,自己絕對不能做出丟臉的事情來。
所以這幾日,沒日沒夜的檢查著案子,她已經(jīng)不知道修改過多少次了,但是稍有不順心的地方,就會親自去改動,或許是真的太在意了吧,她自己都覺得有點過於細緻了。
揉揉已經(jīng)酸澀的雙眼,準(zhǔn)備休息一會兒。
“怎麼還不回去?”秦宇皓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樑洛的桌子上,燈光還在亮著。
“我馬上就要回去了,我們的這個案子,很快就會初具雛形了!”樑洛聽到秦宇皓的聲音後,站起來,擡著頭看向男人的方向。
燈光下,略有幽暗的光線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到一個曖昧的距離。
“你太累了,何必!”秦宇皓走過去,還沒有等到樑洛反應(yīng)過來,他的手就已經(jīng)爲(wèi)她輕輕的把臉側(cè)的散發(fā)掖到了耳朵後面。
樑洛遲疑了一下,但是並沒有拒絕,只是微笑著看看秦宇皓,沒有說話。
“其實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呢,你何必要這麼累呢!”秦宇皓望著樑洛,眉眼間都是心疼。
樑洛低著頭,沒有同意,已沒有拒絕秦宇皓的說法。
“我送你回去吧!”秦宇皓霸道的把電腦關(guān)上,樑洛忙去阻攔,但是還是慢了幾秒鐘,看著慢慢黑下去的屏幕,樑洛眉腳略微的皺著,似乎有一種功虧一簣的挫敗感。
“走吧!”可是看著秦宇皓嚴(yán)肅的樣子,她的身體也在抱怨著實在是太累了,全身痠痛。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到了前面。
秦氏的這座寫字樓有三十多層高,本來秦宇皓的辦公室是在最高的一層,單絲因爲(wèi)最近的原因,和樑洛一樣,在十九層,所以,兩個人想要下去,一定是要搭電梯的。
“秦宇皓……我聽說,公司裡一個廠子要脫離,現(xiàn)在一批貨沒有辦法做出來。”洛洛突然站住,看著身後的男人。
在這麼一個小小的方寸之間,有點什麼事情一會整棟樓都會知道了。
特別是她發(fā)現(xiàn)托馬斯來過,所以特意打聽了一下。
秦宇皓聽到之後,稍微的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的表情舒展開來,這件事情,本來根本就沒有被秦宇皓放在心裡,這麼一提,反而想起來了,不過他早就想好要怎麼做了。
“是,不過我秦宇皓的字典裡,從來都沒有失敗這兩個字,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秦宇皓笑了一下,按下按鈕。
“我……”誰在關(guān)心你啊!樑洛不自然的把臉轉(zhuǎn)到了一邊,最近的一段時間裡,兩個人的關(guān)係似乎一直是沿著一個不可預(yù)料的方向發(fā)展著,樑洛都不清楚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guān)係了。
難道就只是簡單的曖昧關(guān)係嗎?自己原來明明最討厭的就是曖昧,現(xiàn)在卻在做這種事情嗎!
“怎麼?進來啊!”秦宇皓看著樑洛在一邊發(fā)呆,伸手把她拉到了電梯裡,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靠
在了一起,在門關(guān)上那一剎那,樑洛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頭暈。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在身上蔓延著。
“你該多休息了!”秦宇皓摸摸樑洛的額頭,瞭解到溫度沒有問題之後,鬆開了抱著樑洛的手。
“我還好!”樑洛站穩(wěn)了身子,雙眼盯著一點點變小的電梯上的字?jǐn)?shù)。
心底期盼著時間過的越快越好。
“啊!”突然,電梯裡的燈光熄滅了,電梯停住了。
“別慌,靠著一邊!”秦宇皓第一時間拉住樑洛的手,示意她不要動,不過心裡也很疑惑,正常來說的話,電梯每一個月都會在週末檢修的,不可能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只可能是有人做了手腳,如果說這個人是爲(wèi)了對付自己的話,一定早就動手了,畢竟秦宇皓總是公司裡工作的最晚的一個人。
那麼就是面對著樑洛來的了,不過這麼做是不是有點玩的太大了,秦宇皓雙眉擰在一起,身上透出冰冷的寒氣,到底是誰,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動手。
“……我們該怎麼辦,現(xiàn)在這個時間……”樑洛看著秦宇皓,雖然她很想自己能夠冷靜一點,但是身上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秦宇皓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看到樑洛蜷縮在一個角落裡,就像是一個失去了母親羽翼的小雞仔,脆弱,而又柔軟。
“沒事的,只是卡在中間了,一定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秦宇皓慢慢的蹲下身子,不敢做太大的動作,盡力的安慰著樑洛。
樑洛甩甩頭,想要甩去自己的恐懼,但是並沒有什麼用,全身的戰(zhàn)慄已經(jīng)出賣了她。
“我們說點什麼吧,這樣你就不會這麼害怕了!”秦宇皓坐在樑洛的身邊,樑洛的頭自然而然的靠在了秦宇皓的肩膀上。
“我沒有害怕……我只是……”樑洛還是想解釋的,後來發(fā)現(xiàn)自己多說什麼都沒有什麼意義,直接閉上嘴巴,把臉埋在自己的臂彎處。
好像回到了當(dāng)初自己剛剛知道父親也離開了人世的消息,那個時候,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整整坐了一天一夜,最後來時老舅過來帶著自己離開。
“這樣吧,我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情吧……”秦宇皓緊緊的握著樑洛的手,輕聲的說著關(guān)於自己的回憶。
秦宇皓小的時候,家裡就不是很和睦,或許秦宇皓曾經(jīng)的生活是很多的人羨慕的吧,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什麼,他依舊過的很繁忙,甚至要比正常人還要勞累。
秦宇皓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他意識裡潛藏著可以稱爲(wèi)秘密的事情。
在秦宇皓上初中的時候,曾經(jīng)遇到過一個男孩子,就是那種很刻苦的孩子,家裡也比較貧窮的那種,那個時候他就十分的討厭秦宇皓,做了很多對秦宇皓不利的事情。
記得又一次,在秦宇皓在比賽的時候,他故意寫了一個小紙條,扔到了秦宇皓的桌子邊上,那次,兩個人都被趕出了考場。
“他……那他自己不也是要出去嗎,他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樑洛的注意力成功的被吸引了過去,擡起
頭,那雙澄澈的眸子落到秦宇皓的嘴脣上。
“我當(dāng)時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後來才知道,他只不過是看不慣我有些行爲(wèi),覺得我這種人不應(yīng)該在世界上。”秦宇皓說道這裡的時候,是笑著的,似乎已經(jīng)對這段過去有點釋然了。
“那也有點太奇怪了!”樑洛回答著,已經(jīng)完全陷入到了這個故事中。
“是啊,那次我們兩個人被趕出來後,失去了考試的資格,我出國去學(xué)習(xí)經(jīng)商去了,可是他,失去了唯一的這條路,最後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去哪裡了。”秦宇皓眼睛看著斜上方,口氣中帶著惋惜。
“這個事情……也不怨你,所以你沒有必要這麼介意!”樑洛反過來安慰起秦宇皓來,那雙纖細的小手在他的肩膀上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
“不害怕了?”秦宇皓淺笑,眼睛裡就只剩下一個人,當(dāng)然,從來沒有什麼事情會讓秦宇皓覺得爲(wèi)難過的,故事到這裡並沒有結(jié)束。
後來秦宇皓找到了當(dāng)年的那個同學(xué),把他請到了自己的公司裡,做了一個技術(shù)人員,這個人雖然有點偏激,但是做事情的嚴(yán)謹(jǐn)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所以,秦宇皓還是很看重他的。
兩個人,倒也是算是不打不相識。
“你呢,有沒有什麼比較遺憾的事情?”秦宇皓問著,樑洛遲疑了一下,垂下頭去,那雙本應(yīng)該晶瑩的眸子中,閃爍著淚光。
遺憾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事情,如果說做過了是後悔,可是連做都沒有做過的話,那就是遺憾了,人生可以有後悔,但是千萬不能有遺憾。
樑洛最遺憾的事情,就是當(dāng)初在知道媽媽不在人世間之後,沒有纏著爸爸,纔會那麼快失去了父親。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不論她做了什麼,結(jié)果都不會有變,她的父親終究是不可能永遠的陪著她的。
“我記得,我和父親的最後一通電話,他說過幾日就會回來看我,我當(dāng)時相信了,可是我一直都沒有等到他回來,看到的只是一個冰冷的骨灰罈,那個時候我就在責(zé)怪自己,是不是我要是在堅持一些……”
樑洛說道最後的時候,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心中的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
秦宇皓本來只是想讓樑洛轉(zhuǎn)移一下話題,不要讓這裡的環(huán)境嚇到,沒有想到的是,反而讓她更加的難受了。
不知不覺的收緊抱著樑洛的手臂,看著她顫抖著的上卷著的睫毛,很是心疼,想要道歉,卻知道,此時無聲勝有聲,細膩的情感通過皮膚上的溫度傳遞到彼此的心裡。
兩個人都有了那麼一種感覺,身邊的人,從來都都沒有這麼親近過,在自己的身邊,用著彼此的餘溫溫?zé)嶂?
“謝謝你!”樑洛閉上眼睛,發(fā)出的聲音細若遊絲,好像一隻奄奄一息的金魚,在逐漸乾涸的河水中,已經(jīng)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其實她不是笨蛋,秦宇皓的意思她都明白,只不過,一時間已經(jīng)接受不了那麼多,只是想著,什麼時候能夠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