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5.后果

冉冉坐在軟椅上,頭頂正好是個中央空調的出口,暖暖的風吹在頭上,披肩發在身后微微擺動,她卻覺得身在冰窖。

是自己太過沖動,拉著谷裕來,壓根兒就沒想到談什么。她以為,總有個理,做錯了事的人先要低聲下氣地賠不是,然后好言好語地商議怎樣補救或是補償,卻想到,人家頭昂得高高的,自己反倒成了個無賴。

她握緊了拳頭,心里涼透了,也對,自己的理和別人的理不一樣,若是和自己一個想法的人,斷不會干出灌醉了實行不軌的事情,既是干出這檔子事兒的人,必然和自己是不同的。

“你們都是一等一的玩家,可拜托你們玩的時候,管一管別人的死活,哪怕考慮一小會兒?你怎么……”冉冉看著這個臉上毫無愧色的男人,覺得難以置信。

對面的男人顯出不耐煩的神色,“你讓她自己好好想想,最好能自己個兒想清楚,我的話就在這兒,這孩子和我沒關系,她要是有那個能耐,生下來好了,生下來我愿意做親子鑒定,只不知道谷小姐的臉往哪兒擱。”

冉冉站起身,“那么,那么。”她驚慌的眼神像頭誤入圍場的小鹿,“咱們只能走著瞧了。”抓起包跑了出去。

她沒有辦法在那間會議室待下去,那里一切都是有價格的,可以買賣的,冉冉賣過一次自己,這次不能把谷裕也賣了。

她走過兩個竊竊私語的前臺,看著電梯才到二樓,在緩慢地移動,慌張地跑進了樓梯間。樓梯間里,只有綠色的指示燈在腳邊亮著,發出幽幽的光。

她拉著扶手一直往下跑,不知跑了多少層,終于腿軟,坐在了樓梯上,靠著欄桿。想起當年的價碼放在自己眼前,自己便收了下來,丟了鄭其雍,丟了自己的心。

坐了十來分鐘,她摸了摸空蕩蕩的脖子,這才發覺那條淺灰的羊絨圍巾落在會議室里,是自己一進去就隨手擱在了椅背上,然而這會兒也不能上去拿了。

她站起身,踢了踢麻了的腿,從樓梯間走出來,原來剛跑到了十樓,別家公司的前臺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她強作鎮定地立在電梯前,那條圍巾,鄭其雍送給她的圍巾,縱使分別了三年,她一直帶著,但自己也知道帶著并不是個好法子,天意讓她丟掉。

李沛然望著眼前座位上的圍巾,羊絨的料子看起來倒是不錯,他起身立在那座椅邊,伸手摸了摸,已經起球,用了很長日子了,翻開來看到那個牌子,笑笑,將圍巾疊好,桌上一次性的紙杯里,茶還沒有涼,騰起點點氤氳,像女孩子眼里強忍的點霧氣。

他覺得自己幼稚,怎么同她置氣了呢?但也是她不好,一上來就興師問罪,怎么就認定自己是罪魁禍首,也不問問他?

他覺得趙冉冉對自己定是有什么誤會,轉念一想,在她面前好像的確沒干出什么漂亮的事情。

心里暗罵,到底是哪個這么不負責任的,玩兒出這種事情來,她說得很對,玩兒歸玩兒,也要管別人的死活,谷裕一看就不是個玩家,定是為了業務被硬拖進來的。這臭小子一點規矩都不懂,玩出人命來,壞的可是這一群人的名聲。

當下打了古南都住房部經理的電話,要調監控看。

他知道是大伙兒給他接風的那個晚上,套房里一片混亂,到底出現了多少個自稱是模特兒的女人,他都記不得了,那些灰的黑的眼影把一個眼睛涂得有兩個大、厚重的粉底,哪個男人吻上去,嘴上一層粉,但就是這樣的放得開,套房里外都是這樣狂歡的人。

這個谷裕倒是給他挺深的印象,著裝打扮都中規中矩,喝酒也照喝,可看在眼里總覺得虛情假意的,而且整個人都繃著,他當時還覺著和被自己吻哭了的趙冉冉有種說不出來的關聯,果然,自己的眼神太毒。

他停好車,上了三層,經理早就候在電梯門口。“幸虧我們的監控都備份了,不像別人家,十天覆蓋一次,上哪兒找去。”他低著頭在前面引路,話語里還盡是說話的藝術。

要看的也就深夜那一兩個小時,仔細看清楚都是什么人走出去。

終于看清楚谷裕已經喝得幾乎不省人事,被一個男人攬著走。他示意監控停下,湊在屏幕前仔細看了兩眼,認了出來。這個臭小子,本地一個大開發商的兒子,已經躍躍欲試要接手他爸的生意,李沛然本來是和他玩不到一塊兒去的,覺得圈子不同,還是這臭小子隔了幾層關系硬是讓人引薦,才碰到一起的,居然捅了這么大簍子。他想了想,好像叫周鼎。

總算松了一口氣,也好交差,洗刷自己那惡人的罵名。

這丫頭對自己沒個好臉色,這會兒要是打過去,好像很上心似的。

李沛然掏出手機,把方才那個未知電話存了起來,好歹是有點關聯,他還沒想到自己有盼人家打電話來的日子,而且是盼了這么些個月,從前都是別人盼他打來。

嘆了口氣,扭動鑰匙,發動汽車,瞟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灰色的圍巾被疊成一個方塊安放著。她用的香水還挺清淡。

冉冉惶惶地乘了公交,慢慢踱回家里。谷裕沒有做飯,坐在餐桌邊,兩鬢垂下點碎發,今天哭得太厲害,看起來很憔悴。

“裕裕,他讓你想想,怎么辦……”冉冉很心虛,因為交給她辦的事情沒辦好。

谷裕愣了會兒,咬咬牙,“我自己去醫院。”

冉冉覺得心很疼,憑什么,別人的錯誤憑什么讓她來擔?

谷裕不同意去報警,一來要反反復復講那天的事情,二來要取證太難,三來那天帶谷裕去的人是大到天上的客戶,更別提李沛然本人了,撕破臉來,就不要在這個行里干了,所以方才谷裕也不敢給他甩臉子看,歸根到底,生計在人家手上。

谷裕那決絕的性子,本來第二天就要上醫院,可思來想去,這個禮拜要結算,再請假不方便,還是下周更合適。

冉冉看著她抹干眼淚,邊用手指在桌面上劃著、邊算著什么日子合適去醫院,心里就疼得很。她已經不哭了,可時不時還抽泣兩聲。

終于盤算好,下周三最合適,還可以請一個禮拜的假歇在家。冉冉別無他法,“那下周三我請假陪你一起去。”

谷裕點點頭,說了句胃口不好,不想吃晚飯,就回了房間。

手機震動幾下,居然是夏巍,已經一年多沒有聯系,冉冉知道不好。

打開一看,果然,是個電子請柬,《More than words》悠揚地從手機里傳出來,幸虧不是婚禮進行曲,冉冉果斷將媒體音量調到最低。

細細把請柬從頭看到尾,新娘沒有谷裕好看,但是也很漂亮,仿佛中國畫里那種傳統的江南美人,尤其標準的東方小凸臉,讓冉冉想起《紅樓夢》里的林黛玉。

可是谷裕是張揚的漂亮,一米七三的高個子,上學的時候總能把二三十塊錢的T恤配牛仔褲穿出歐美街拍的意味。

谷裕的家里還有個小她兩歲的弟弟,從小沒有她成績好,農活倒是干得比她好,用她的話說,在田里掰起玉米來飛快——她家在著名的玉米產地,東北一個叫作楊樹的地方。她的名字又吉慶又應景。家里不富裕,但見得這個姑娘有出息,說好供她上大學,甚至把家里蓋房子的錢都拿來給她上了大學,這樣一來弟弟結婚就有了很大障礙,所以對弟弟的事情,谷裕也是很上心的。

冉冉認識她,純粹因為物理學院的女生太少,她只能被插在了這有三個商學院學生的屋子里,谷裕便是那三個室友之一。如果不和她一個宿舍,她也不會認識夏巍。

冉冉默默地翻到請柬第一頁,仔細看了日期,一月二日晚上六點五十八,在議事園酒店。

夏巍過了幾分鐘又發了條信息,問冉冉的爸爸身體狀況,算作補上的寒暄吧。

冉冉在參加人數里填了“一位”。和夏巍認識了近二十年,他的婚禮怎么著都得參加,縱使后來對他有許多意見。

夏巍作為總參的國防生,畢業后本來是要分配到新疆去的,聽說他媽媽四處奔走,動用了一切的關系,總算讓他分配到了沈陽,據說其間,鄭其雍家里還幫了些忙。夏巍的媽媽也是有本事的人,他家和鄭家越走越近、自己卻和鄭其雍形同陌路,終究還是因為鄭其雍多個仰慕他的小弟是錦上添花的事情,若是有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朋友,那就不好辦了。

門不當戶不對,冉冉近來又總想起這件事。什么是門當戶對?大概Jeff這樣就對了。

因為來自李沛然的好評,Jeff仿佛擺平了很強大的一支人脈,心情分外舒暢,對冉冉態度也好得不能再好。然而積重難返,冉冉對他的好印象,最早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從前有事有人無事無人的態度,雖然讓人覺得太勢利,可至少不煩人,現在可好,一有功夫就站在冉冉的工位邊上,說些有的沒的,其他同事都笑而不語,很知趣地不走過來打擾,然而更加尷尬,著實讓她頭疼,度日如年,只盼周末。

周六將近中午時分,手機上有個來電,李沛然。冉冉突然看到希望,說不定良心發現?電話接起來,對方慵懶得很,定是整宿狂歡后剛剛起床。

“你和谷小姐一起出來談談吧。”他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聲音,低沉的音調更顯漫不經心。

冉冉拍了拍谷裕的房門,幾聲之后,門無聲地開了,她早就醒了,仍然穿著件珊瑚絨的長睡袍,又緩慢地爬回床上,臉色很難看,早上還聽到她不停跑衛生間吐。從前她還喜歡早起跑步。聽說李沛然的來電,她蒼白的嘴唇微顫,點點頭。

“那,在哪兒?”

“我去接你們。”

“我們打車過去就好了。”冉冉盡量柔和了聲調,對方也不堅持。最終約好下午四點在鼓樓公園旁的Costa。

冉冉和谷裕秉著一向守時的習慣,到咖啡店時四點還缺五分鐘,選了張最靠里的桌子,不起眼,不用被外頭來往的行人掃視,又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落地窗外的情景。

谷裕捧著杯熱巧克力,心神不寧,再見他,那不堪的情景就又浮上心頭。她告訴冉冉一次,之后便閉口不提:早上她醒來,自己衣衫凌亂,全身酸軟,只當是宿醉的后果,可起床走了兩步,便知道前一晚被折騰得不輕。她哭著跑進浴室,沖洗的時候有什么順著腿流下去,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對著鏡子,脖子里暗紅的一道道痕跡都坐實了她最壞的猜想,偏巧外頭有個服務員,敲敲門叫“李先生”,詢問還有什么要求沒有,她想起那場狂歡的主題,就是迎接李沛然。

又去前臺,謊稱自己的房卡找不著,仗著身高,踮起腳彎下身硬是瞄了眼對著前臺的屏幕,那間房間是開在李沛然的名下。

她跌跌撞撞跑出酒店,覺得天都塌了,這個人她惹不起。

冉冉想想她當時的驚慌失措,覺得太不忍。這會兒見她這樣慌張,忙伸手撫她的肩,想讓她鎮定下來。

一回頭,窗外一輛Escalade在咖啡店外頭停下。他沒有急于下車,車身一直微微震動。冉冉有點后悔自己這樣守時,像求他似的。

“冉冉,他要是言語上羞辱我怎么辦?”谷裕一滴淚落在杯子里。

“不會的,不會的。”冉冉這樣寬慰,但又很害怕她一語成讖,他的高傲態度自己是領教過的,“他真要那樣,我不饒他。”冉冉是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情說這話的。

窗外,李沛然在車里安然地坐了將近一刻鐘,才從駕駛位走下來。神情嚴肅地沖不遠處揚了揚手。他居然帶了同伴,冉冉看了眼還在擦眼淚的谷裕,心里慌了神。

18.醉酒31.背馳16.花瓶1.偶遇44.知趣14.何年50.斡旋36.共眠57.露臉47.手腳33.捉奸60.嫌隙15.偷吃31.背馳21.除夕60.嫌隙57.露臉2.貴客59.前世58.碧玉32.多心61.快樂55.搬家58.碧玉36.共眠65.談判24.桀驁14.何年3.強吻28.下廚49.真心14.何年29.驚喜46.混戰23.提議1.偶遇29.驚喜16.花瓶20.背道1.偶遇59.前世8.婚禮33.捉奸40.回歸54.度假7.重逢38.玄妙61.快樂65.談判26.世外64.正室35.重生59.前世13.初次63.偏見22.虛幻32.多心17.企圖62.告別29.驚喜9.高貴37.表白44.知趣19.梁子41.純凈63.偏見7.重逢17.企圖22.虛幻63.偏見47.手腳11.包養29.驚喜4.侵犯14.何年67.飄散12.輕薄4.侵犯29.驚喜22.虛幻55.搬家34.絕望63.偏見63.偏見26.世外32.多心24.桀驁15.偷吃21.除夕19.梁子47.手腳9.高貴19.梁子25.華服47.手腳48.分手
18.醉酒31.背馳16.花瓶1.偶遇44.知趣14.何年50.斡旋36.共眠57.露臉47.手腳33.捉奸60.嫌隙15.偷吃31.背馳21.除夕60.嫌隙57.露臉2.貴客59.前世58.碧玉32.多心61.快樂55.搬家58.碧玉36.共眠65.談判24.桀驁14.何年3.強吻28.下廚49.真心14.何年29.驚喜46.混戰23.提議1.偶遇29.驚喜16.花瓶20.背道1.偶遇59.前世8.婚禮33.捉奸40.回歸54.度假7.重逢38.玄妙61.快樂65.談判26.世外64.正室35.重生59.前世13.初次63.偏見22.虛幻32.多心17.企圖62.告別29.驚喜9.高貴37.表白44.知趣19.梁子41.純凈63.偏見7.重逢17.企圖22.虛幻63.偏見47.手腳11.包養29.驚喜4.侵犯14.何年67.飄散12.輕薄4.侵犯29.驚喜22.虛幻55.搬家34.絕望63.偏見63.偏見26.世外32.多心24.桀驁15.偷吃21.除夕19.梁子47.手腳9.高貴19.梁子25.華服47.手腳48.分手
主站蜘蛛池模板: 望江县| 日喀则市| 尉犁县| 英超| 莫力| 陆川县| 商河县| 辽宁省| 澳门| 兴安盟| 左权县| 威宁| 通山县| 繁峙县| 张掖市| 肇东市| 曲靖市| 伊金霍洛旗| 镇安县| 乐亭县| 乐陵市| 鄂托克前旗| 宜昌市| 广元市| 广南县| 吉木萨尔县| 沽源县| 阳泉市| 迁西县| 百色市| 广丰县| 九江市| 靖宇县| 南部县| 那坡县| 喀喇| 乌什县| 孟州市| 石楼县| 田东县| 轮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