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 224 一刀狠狠地刺了進去(5000+)
霸情冷少,勿靠近,224?一刀狠狠地刺了進去(5000+)
——他這是什么意思?
那一聲中氣十足的冷喝,在林亦彤聽來的意味再清楚不過,她冷冷看向霍斯然,就像看到了四年前那個動不動就以權(quán)壓人的霸氣首長,她曾經(jīng)說過她再沒什么可失去,再狼狽也比當(dāng)年要好,所以不怕他以權(quán)相逼。1
難道這就意味著他可以再一次地,對她這樣?
“我不許你走?!彼f得一字一頓,沉靜肅殺,篤定無比。
她如果再離開,便是絕對的決然無情,他要再去找,就絕對比以前更難靠近她,她會比之前更多一百倍地恨他榭。
纖睫一顫,林亦彤清美的小臉如烏云壓頂,沉了下來。
“你這又是要圈禁我?篤定了我勢單力薄反抗不了?”單薄的櫻唇,如刀般輕聲吐字。
霍斯然挺拔的身影走過去,有力的臂膀一下將她攬過來,俊朗如星的眉眼壓下:“無所謂你怎么認為,我如果再放手,就一輩子都找不回你了。圻”
纖細的胳膊抵在他的胸膛間,她連冷笑都冷笑不起來,只覺得怒火伴隨著冷氣從腳底一直竄到了頭頂!激得她連指尖都冰涼徹骨?。?!
“那你就不怕,半夜我會拿一把刀,直接殺了你??!”她當(dāng)真,做得出來。
霍斯然璀璨地笑起來,笑中含著血腥,俯首抵住她的額,看進她的冷眸深處去,“那晚上,我等你!”
一切的新仇舊恨他都可以不再回避,如果她想要殺他,想要砍死他,他絕對不會躲。讓他就這么直接面對,一切最兇猛的報復(fù),都來吧!
收拾好的行李從底樓又重新搬上來,門開,她們重新回來。
林亦彤一身輕軟的裝束冷冷抱著肩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收拾,知道自己此刻反抗不了,鬧得太狠都只能讓自己狼狽。
她的心里,憋著一口氣。
一口被人擺布了前半生的命運,慘痛地失去一切,如今又重蹈覆轍再度被人控于掌中的滅頂怒氣。
霍斯然將人打發(fā)走,關(guān)門,問:“下面守了我的人,這場景是不是很熟悉?你要報復(fù),是現(xiàn)在來?還是等一會?”
他的圈禁只為一件事,不放她走,不讓她再離開,其他的,隨便!!
林亦彤冷冷看他一眼,蹲下,拉過小濤濤的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撫摸他的小臉:“濤濤乖,去玩?!?
小濤濤退后了一小步,害怕地看著他們,扭頭跑去了玩具房。
她則起身,走到沙發(fā)處,坐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就著第一個顯示出的中央臺頻道開始看。
房間里充滿了新聞播報的機械普通話聲。
就只是這樣?
霍斯然自然沒有天真到以為這道劫會這么過去,他走過去,雙臂撐開在她身側(cè),俯身問:“你想吃點什么,我試著去做?!蹦呐聫臎]有做過,拿起槍就能玩轉(zhuǎn)天下的人卻拿鍋鏟油鹽毫無辦法,他也會試試。
他的時間還有很長,她要保持體力,才能和他耗到最后。
她盯著電視看了很久,最終吐出兩個字:“外賣?!?
霍斯然僵了很久,終是沉聲應(yīng)下一聲:“好!”
外賣的速度倒是真的很快,七點多鐘叫完,新聞聯(lián)播結(jié)束的時候就送了過來,兩份排骨面一份湯,三個人守著茶幾,守著無聊到只能解悶用的電視劇吃完一頓飯,等著天色漸暗。愛夾答列湯是苦瓜湯,霍斯然試過了覺得不算太苦才給她推過去,她卻只哄著小濤濤喝了兩口,自己卻眼神冷冷地盯著那碗湯放到最后,一動都沒有再動。
霍斯然放下碗,忍受著這樣的蔑視與冷漠,告訴她:“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不鎖門,你晚上隨時過來!”
小濤濤擺弄著手里的毛毛蟲玩具,眼睛眨巴眨巴看著他再看看媽媽,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干嘛。
晚上玩游戲嗎?
林亦彤挑著面,又吃了兩口,終是沒有再吃,丟在了那兒。
晚上她跟秦芳容打電話,聊的全是醫(yī)療方面的事,偶爾拉拉家常,電視停留在養(yǎng)生頻道,里面講的東西,她會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給秦芳容聽,讓她轉(zhuǎn)告給葉子敬,那個男人頗有些南方人重視養(yǎng)生的態(tài)度,事事都要隨著規(guī)矩來,為延長壽命把興趣愛好都磨得一點不剩。
她打完電話,已是9點!
小濤濤開始變得熬人,三四歲的孩子好奇心正蓬勃,每晚洗過澡都要纏著她說好久的話,把想到的全問遍才睡,林亦彤洗漱后抱著他,哄到很久才跟他一起睡著,屋里只亮了一圈迷離昏黃的小燈。
霍斯然打開門看了看,接著退出去,走回自己的房間,脫衣,睡下。
半夜的時候,林亦彤終于夢到醒來。
她夢到了林微蘭,夢到了那年冬天還沒消失的年味兒,她和母親卻就要上法庭。她清楚記得那時霍斯然的不聞不問,他在等著她輸?shù)艄偎荆赣H一起來京都。然后她就在這張床上睡到第七晚,接到了母親在巴黎跳樓自殺的消息。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整個房子就像牢籠。
那時她拼死都逃不出去的牢籠。
他霸道,絕情,不管不顧,不問她累不累痛不痛,情愿不情愿。母親死了,顧景笙死了,連她的孩子都死了。
一個纖細的身影如若幽魂般走進廚房,手慢慢地往案板上摸,摸了半天摸到菜刀,放下,再往上,觸摸到一把削水果的尖刀,循到刀柄,握住,慢慢轉(zhuǎn)身,摸著墻往霍斯然的房間走,他害死那么多人,毀了她的一切,她要殺了他給他們償命,一點都不過分。
推開門,跪上大床,映著外面淡淡的月光,尖銳的刀尖閃著寒光,抵上了男人滿是疤痕的精壯胸膛。
她的臉,比月光更冷。
刺進去,一切就都解脫了。
她可以不再恨,不再怕被任何人圈禁糾纏,他會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再不會作惡,也不能把她推向深淵。
兩只手,都握上去,力道逼到了刀尖。
神經(jīng)卻突然恍惚了一下,是云裳的臉,云裳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他不愛你,因為不愛而對你殘忍,有什么錯?
她恍惚了一下,櫻唇變得慘白慘白,心里憋著巨大的撕痛,連刀尖都再刺不下去,連刺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到了。林亦彤,他不愛你,傷害你還需要什么解釋?
而在黑暗中等了許久的男人,終于在此刻慢慢睜開了眼,深眸沉靜鎮(zhèn)定,如一汪深潭,靜靜看向了她。
“怎么不刺進去?”他緩聲問道。
“我曾經(jīng)是你的丈夫,卻不幫你護你,為一己私欲犯了錯,害死你母親;我嫉妒,所以哪怕能圓的結(jié)局我也一定要逼死景笙;你恨我,為什么不殺我?我愛的太過自大,以為你是小狗,踹一腳再順順毛就可以哄到你不記仇,可你的愛是消耗與忍耐,最終被我耗干凈了?!被羲谷宦逼鹕眢w,凝著她,“傷害你的時候我明明也會心痛,那時卻怎么偏偏想不清楚,男人的尊嚴跟安全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既愛你,又怎么會舍得讓你痛?”
為什么不學(xué)學(xué)景笙,愛的純粹一點,豁達一點,除了她好,還有什么重要可言?
他口中的“愛”與“痛”,扯回了林亦彤的意識。
是的。
難道他的愛,就是讓她失去所有么?
他那時何以冷血絕情地把她推入手術(shù)室,害她一生殘缺,現(xiàn)在又何以深情款款地對她說愛?
“……”她冷眸垂下,小手將刀柄慢慢地換了一個方向握住,握緊,下一瞬,她冷眸一閃,腕骨握著刀柄,竟真的猛然朝著對面男人的胸膛就狠狠刺了進去??!她眉眼之間寒冽的冷光,是發(fā)狠的痛恨,是血一般的報復(fù)!什么叫痛?霍斯然,我現(xiàn)在就讓你也嘗一嘗,究竟什么,才叫痛?。。?!
她冷硬地逼著刀尖,以幾乎旋轉(zhuǎn)起來的力道往里又深埋了一寸!
“……”始料所及的一刀狠狠地插進去,能清晰聽見血肉割裂的聲音,饒是霍斯然是鋼鐵之軀,如今也握著那埋進去的刀柄,整個背靠著床頭慢慢地弓起來,劇痛到一個字都沒法說出。
大汗涔涔地從額間和側(cè)臉冒出來,伴隨著身體的劇顫,從全身都冒了出來??!
那把握過無數(shù)次外科手術(shù)刀的小手,割過無數(shù)次的皮下組織,卻從未在沒麻醉的情況下將刀活生生地插進人的體內(nèi),做完這一切,她也恍惚了一下,小手一顫,輕輕縮回來,看著月光下自己慘白慘白的手。她說要殺人,說要報復(fù),她竟真的殺了。
她居然殺了人。
血,汩汩的鮮血,從霍斯然身上插著的刀口流淌下來,浸透了大片的床單。
霍斯然臉色劇白,冷汗遍布整張因劇痛而猙獰扭曲的俊臉,手慢慢地握緊刀柄,看著她,眼睜睜地將那把刀生生拔了出來,“叮咣”一聲尖刀落在了地下,他的傷口里猩紅的鮮血也噴薄而出,涌出得更加兇猛!
就像是生命流逝的速度一樣。
往往中刀者不能輕易拿出,怕的就是失血過多無法止住,甚至刺破器官尤其是肺部后破裂進血,會必死無疑。
他到底,想做什么?
霍斯然雙手撐住身體,極度嘶啞憋悶的嗓音切齒而出,咬合之間都是止不住的劇痛:“……你是外科醫(yī)生……不會不知道,刀穿破人體腋下第三四根肋骨處的話,會能盡量避開肺和器官……人可能不會死……”
他淺笑起來:“……你怎么不肯刺偏哪怕一點……直接送我上西天……”
你怎么,不直接捅到我的心臟里面,好讓我也知道當(dāng)年的你,到底痛成了什么樣?
他說得對。
林亦彤小臉煞白,后退,當(dāng)時她的確只是想著要讓他痛,卻沒有想讓他殘讓他死,而現(xiàn)在他痛成這樣動不了,流血也是會流死人的。她冷笑,連解釋都不想解釋,她要他死,有的是辦法。纖細的身影冷冷地剜了他一眼,轉(zhuǎn)身,擰開門走出了他的房間!
客廳里依舊是一片黑暗,她卻再也不想呆,只想讓他一個人死,最好死得孤苦伶仃徒剩一人,她要讓他嘗遍這世間最痛苦孤獨的事??!
回到房間,抱起了正在熟睡中的小濤濤趴在自己肩上,就要走出這個家門!!
他是中央軍區(qū)特種隊員出身,野外求生不會不學(xué)怎樣止血急救,他有可能不會死;
可他死了她會很痛快,這就是她給他的報復(fù)!??!
但是那些死去的人,那些經(jīng)歷的痛,卻也都像他剛剛淌出快把床頭浸透的鮮血一樣,再也回不來……
她腦子很亂,一瞬間在黑暗中想起很多事,像海風(fēng)一樣呼嘯過她耳邊。所有的情緒,亢奮,激動,暢快,痛苦,再到呼吸不暢……大起大落得那么快,手握住門把的瞬間,她驟然想起那一年,霍斯然從市政廳獨自開車出去追逃匪,回來時撞了車,也是那樣滿頭滿臉的血。
她的身影,滯住?。?
整個人微微發(fā)顫,小手握在門把上面,一動都再不能動。
許久。
久到她懷疑他的血就快要流完,清冷如冰的水眸扭過去,死死盯著那房間,心里像記掛著什么,像是就算他死了她也要眼睜睜看著見證一樣!放下了熟睡中的孩子,她大步流星地走過去,猛然“砰!”得一聲打開了房門。
房間里,一片狼藉。
霍斯然沒有自救。
他剛剛從床上掙扎著爬下來,現(xiàn)在仰面靠床躺著,手里還握著那把刀,刀柄已經(jīng)被他用血攥過了好幾次,確定上面的指紋已經(jīng)洗的徹底干凈。他知道的,一旦她走出門去,不管他是死是活這件事曝光,她就有罪。所以他必須把證據(jù)都清理干凈,哪怕他死在這兒,也要讓人看起來,是他自殺的一樣。
“……”林亦彤死死盯著他還在冒血的傷口,泛紅的眼眶已經(jīng)快要繃裂。
霍斯然沒想到她竟會回來,開始渙散的意識盡量集中,凝著她像是要看清她最后一面似的,啞聲道:“下面的人睡前已經(jīng)被我撤走了……你放心……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
他已經(jīng)想象到過所有的后果,做好了準備。
如果是她想要他死,那么他就去。
她臉上的肉都跟著顫抖起來,手扶住了門框,她恨這個男人,恨到了骨子里,恨得連理都會臟了自己的眼神,可有一些債,血償不清,命不能抵,哪怕是死了,痛依舊痛。逝去的要不回,卻連恨的那個人都不復(fù)存在,林亦彤想不到那樣的人生,是不是就像活了二十七年,卻有十年的時間不知去了哪兒,只留下這一身的傷口,是她半生的缺憾。
大恨臨頭,她卻因自己的記掛與不忍,生生折磨得眼眶泛起撕痛般的紅來!
深夜的中央軍區(qū)總醫(yī)院。
云裳接到警衛(wèi)隊的電話趕來時,搶救看起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可她卻不知道結(jié)果,一個女人,三更半夜踩著斷了一只的高跟鞋來回穿梭在外科的走廊里,待看清那幾抹迷彩綠的時候急忙一跛一跛地跑過去,問:“怎么樣了?怎么樣了嚴重嗎?傷到哪兒了還能不能救活?”
警衛(wèi)隊的人也是崗?fù)け0餐ㄖ獊淼模吹剿娂娐冻鐾榈哪抗狻?
云裳急得快哭了,嚷嚷著“你們快告訴我?。?!”,接著余光里就撞進一個纖細身影,是坐在走廊長椅上的,目光清冷眼神呆滯,渾身都染滿了星星點點鮮血的,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