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 374 番外之荼蘼花開17(6000+)
“這句話藏深一點,自己想想就好,進去之后,不必說。”
“我知道。”船長了然地爽快答應,情不自禁地走過去,親自替他打開了艙門,跟他一起進去了。
……
“失蹤定位儀?”
許傅然在聽到這個說法之后,不禁失笑出聲。
“你是說當年因為天氣事故沉船的3807號艦艇上,那個傳言中跟著艦艇一起失蹤的定位儀,現在出現在海域。所以這艘入侵的艦艇,是E國的搜救艦艇?”
——當年,的確是有一艘3807號軍艦從E國學習歸來,傳說上面就載有一塊鑲嵌有特殊集成芯片的定位儀,里面記載著E國不為人知的軍事機密。
E國知道后,尤其在知道3807號中途沉船后,曾多次秘密派出艦隊,到此處海域打撈。
“邱船長,你搞清楚這艘艦艇駛來的方向,越過蓬萊島之后,就是F國的方向!”許傅然冷冷瞇起眼睛,據理力爭。
船長抿唇,無奈,知道許傅然說的是對的,可——
“我們溝通過,F國此時入侵我國海域沒有理由,再說他們也不敢……”
“不敢什么?”許傅然寒聲打斷。
船長臉色繃得更緊,忐忑不敢言,卻依舊奢望一般說了最后一句:“這當然只是我們的猜測,可首長如果不是這樣,那何以這艘艦艇像海盜船一樣,幾年來在我們的海域浮浮沉沉,神出鬼沒?”
這下許傅然的眼神,變得完全像淬了冰一樣了。
直接地,他將目光掃向了一旁的霍斯然——
他一身淡然地坐在那兒,長指支著清雋的眉峰,一言不發,卻存在感十足。
可他卻看出來了,
這個邱船長膽敢冒然發言,絕對跟霍斯然的煽動,分不開!
“首長!”一個戰士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下意識地朝著霍斯然跑去,中途被邱船長狠狠一瞪,渾身一個激靈,匆忙又僵硬地轉向了許傅然,“首長,截到了,對方的船艇軍旗,我們截到了!”
四周頓時一片嘩然!!
一群人忙湊過來看那張剛剛截獲的遠程圖,連霍斯然也抬了眼,鷹隼般的犀利目光,緩緩落在了那張薄紙上。
“這是F國海軍戰隊的特種軍旗!!”眼尖的人幾乎立馬就認了出來,對許傅然道,“首長,這絕對沒錯,這支部隊前些年才組建的,我跟去國外交流學習時見過,是F國的軍旗沒錯!!”
許傅然也心潮澎湃的,眼神兒冰得可怕。
“呵……果然,不出我所料!”他這話,是定定正對著霍斯然說的——看吧,到底是誰的猜測,比較有說服力?!
“現在傳我的命令,”許傅然冷冷別開目光,道,“先把這個情況……”
“安書記!”一個聲音突兀地叫道。
轉眼看去,安書記正背著手從海風很大的艙面上往里走,許傅然臉色一變,立馬迎了上去。他沒想到后面接書記的艦艇來的這么快,不過也好,安書記來得剛剛好。
“有結果了嗎?”一進來,安書記就急不可耐地冷冷問道。
“有了。”許傅然緊忙答了一聲,叫了幾個掌握情況的船員過來一一回話。
邱船長在原地,憂心忡忡地凝視著這幫憤慨的人。
這幾年因為蓬萊島的那件事,他們和F國的關系相當緊張,戰火幾乎一點即著,現在僅憑一面軍旗就妄下定論,真的好嗎?
“首長……”邱船長心急地走過去,叫了一聲霍斯然。
另一邊,安書記已經怒火沖天,合上了文件夾,沉聲道:“傳我的命令下去,讓地面先聯系F國海軍方面,警告他們把放出的船只收回去,否則一旦被我們捕獲——”
“書記。”
一聲沉穩淡然的嗓音,突然橫空而出,打斷了安書記被怒火激出來的決定。
修長的腿落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起身,眉宇之間夾雜著幾分迫人的氣勢,從昏暗的船艙里面由內往外地走去,一步一步,讓人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迫人的存在,薄唇輕啟,這才吐出口面的兩個字,“三思。”
什么?
安書記這才察覺到他的存在,惱火,冷嘲道:“哼,我說這回怎么進行得這么順利沒人干擾,原來是你還沒出聲。”
霍斯然不甚在意,冷眸只落在那張紙上:“F國不會那么不小心,幾年前在蓬萊島和國際軍演上都吃了虧,現在還會再打著自己的軍旗對我們公然挑釁。”
“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這張紙是怎么回事?!!”安書記扯著紙就丟過去,因為這艘軍艦不僅入侵,甚至還截了路過的兩艘漁船當人質了!
霍斯然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半晌,才沉聲道:“先把失蹤的艦艇找到,接上了頭從人質口中確定是F國的人,再發布國際警告,不遲。”
“你覺得我有那么好的氣度?”安書記憋著火。
“與氣度無關,我要的是您的理智。”他的態度也驟然冷硬起來
“霍斯然!!”安書記被這一句話挑的幾乎暴怒,氣得手抖哆嗦,指著他,“你膽子可真夠大的,啊?說我不理智?我問問我理不理智,這幾年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我可曾真的罰過你?在中央軍區你多少次無視軍規,你許首長又可曾真的把你按軍規處置?!!”
原本是正經事的探討,探討到最后,都變成私人恩怨。
霍斯然苦笑,卻依舊沉著:“我知道。等這件事過后,怎么罰我無所謂,我只想現在這件事,得到最妥善的處理。跟F過再起沖突,不是那么好玩的事!”
“你還以為這軍隊沒了你霍斯然就徹底沒人了不成!!!”安書記暴吼,幾乎要氣出心臟病來。
邱船長蹙眉,趕緊上前勸架:“書記,您別著急,首長他……不,霍軍長他也是為國家著想,再說前段時間他很多次缺席高層會議,那是因為他家里出事,他太太……”
字眼一下子戳到他心里最痛最軟的位置,他神色一黯,眸間浮起幾縷可怕的猩紅,啞聲道:“閉嘴。”
“可首長……”邱船長擔心道。
“首長!!”一個更急的聲音,慌慌張張地從外面穿了進來。
跑進來的戰士,相比前面幾個戰士,更加慌亂恐懼,一個趔趄被門檻絆倒,顫抖著爬起來,手里還握著一支嚴禁帶上軍艦的移動電話,那戰士的模樣也很面熟,是中央軍區軍委大樓里靠近頂層的警衛兵。
霍斯然見到他,尤其他拿著移動電話的樣子,臉色都變了。
“什么事,說?”他盡量讓語調平緩,驅除自己內心的恐懼。
“夫人……”戰士爬起來,只會說這兩個字,“夫人……”
“夫人怎么了?!”邱船長大震,沖上來架住了他。
戰士連如死灰,嘴唇顫抖著連說都不敢說,最終嗓音發顫地吐出幾個字:“夫人她……出事了!”
——!!
這是霍斯然離開家后的第三天。
莊靜妍陪著她去婦科檢查,從原本一月一次的檢查變到一星期一次。
所幸,孩子健康,母體情況也出奇得好。
林亦彤很高興,松了一口氣。
回去的路上遇到心胸外的同事,要拉著她去科室坐一會,莊靜妍隨即道:“你去坐,我去把這個月的費用清算一下馬上回來找你。”
于是,跟同事一道往心胸外科里面走。
越走得往里,越覺得那個走廊上扶著一個病人走路的身影很熟悉。
走近了,才發現那居然是安然。
被扶著的病人便是那個刀口開裂的退役軍人,林亦彤來不及躲閃,與安然很憔悴黯淡的眼神直直撞在了一起。
一個多月不見,安然本來就很尖的下巴輪廓,變得更加削瘦尖小了。
“你來科室探班?”她口吻很冷淡。
“嗯,”林亦彤笑,撫著腹部,水眸掃了一眼病人,“這位同志的刀口好像已經好了,你來接他出院?”
“算是吧。”安然扯了扯嘴角,一眼瞥到她的腹部,眼神冰冷而復雜,啞聲道,“孩子也一切都好?”
“嗯……”林亦彤牽著同事的手,笑著,不自覺地退開一步離她遠了一些。
安然頓時笑出聲來:“林亦彤,你還怕我吃了你?”
同事下意識得覺得火藥味兒很濃,握住林亦彤的手,壓低了聲音道:“這人好詭異,我們別跟她說了,回科室吧趕緊。”
林亦彤淺笑,回握了一下同事的手,暖暖的一小團,一起要貼墻走過去。
卻不想安然眸子一紅,直接伸開雙臂,冷冷擋住了她們。
林亦彤水眸掃過去,瞬間變得警惕!一雙美眸仿佛結了一層透明的薄膜一樣。
“林亦彤,你就這么能安心在醫院養胎嗎?你知不知道這次霍斯然出行的任務是什么?——海上劫持,人質被俘,我們卻連對方的來頭和位置都不知道,他是陸戰兵出身,你知道在海上會有多危險?!”
林亦彤眉梢倏然一跳!
一抹淺笑蕩開在嘴角,她柔聲道:“是嗎……難為安工程師了,這么擔心我先生。”
“……”那么簡單的一句,將安然噎得連氣都險些喘不出來。
她挺身又要走。
“林亦彤,就你這樣也配說你愛霍斯然,你真當得起他那么愛你嗎?!!”
安然失控地大喊出聲,像是被什么事刺激的,不管不顧了。
同事也頓時急了,把林亦彤護在身后:“哎,我說你神經病啊?人家兩口子的事關你屁事,你叫什么叫?小心我叫保安把你拖出去!”
一只柔軟的小手握住了同事的胳膊,慢慢拉開,一張美艷中略顯蒼白的小臉,看向安然。
“我跟他之間的事,從來不需要向你報備,所以你懂或者不懂,對我來說有什么要緊?”她開口,“一樣的,安然,我擔心他和愛他的方式,又何必那么做作地演給你看?”
安然被震在了原地。
是。
她又憑什么只憑她的表現,就妄下定論說她不愛霍斯然?
她……她只是心里那么難受……
看安然一副失魂落魄,快要委屈痛苦到哭出來的模樣,林亦彤心下火辣辣地痛成一片,水眸黯淡一下,柔聲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家教出身都很好,不會不懂進退廉恥,可如果已經被逼到沖我發泄的地步,一定是已經沒有辦法了。”
熱淚逼得眼里一片酸澀,安然幾乎要哭出來。
“林亦彤,我恨你,”她死死盯著那個一直在他精心呵護下的小女人,“我不恨你霸占著他的愛,我只恨你不爭氣,再大的國際事故他都沒蹙過眉,這些天以來,是你和你的孩子才最讓他痛苦傷心!”
當愛一個人已經愛得深入骨髓,變成習慣,哪怕渾身已被刺得鮮血淋漓,她都沒辦法讓那種習慣和感覺停止。
她淡淡淺笑了一下,輕輕拉過同事的手,想,霍斯然還有如此這般的人愛,多幸運。
“我先走了。”她柔聲開口說。
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卻沒看到電梯里猛然沖撞而出的那幾個身影——應該是大醉之下開車出了車禍,躺在滑輪病床上的那個人腦袋血肉模糊的,幾個粗壯的男人渾身酒氣地推著病床往前沖,暴吼著“醫生!”,粗莽地往前瘋跑。
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林亦彤臉色刷得一下蒼白,下意識地扣緊了同事的手,想要躲開。
可已經來不及了——
“砰!”得一聲巨響,跑在最前面的男人正朝著她們撞了過來,腰腹以下直接撞在林亦彤的肚子上,兇狠的力道讓她撞到了墻壁上,“嗵”得一聲可怕的悶響!接著便是可怕的沉重落地聲,腹部要裂開般的劇痛,從四處一直裂開一道縫般往上蔓延,一直到她忍受不住痛叫出聲,那凄慘的聲響,讓同樣倒在一邊的同事艱難爬起,臉如死灰一樣慘白!
“林醫師,林醫師!!”同事迅速爬起,想抱住林亦彤落下的身體,卻重得她抱不住,急得一下子哭出聲來。
“不,不……別……林醫師你怎么樣?哪里痛?撞到哪里了?”同事急得好像天塌了一般,直起身子朝后面撕裂一般痛吼,“你們這群混蛋!沒看到這里有人嗎?瞎了嗎?這里有孕婦,危險期孕婦不知道嗎!!!”
一旁,被徹底震懾到的安然傻在原地,幾乎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等反應過來,她也瘋一樣地撲了過去。
地上的女人輾轉著,痛苦地咬著唇,捂著腹部,快要咬出血來,額上的汗涔涔滲出連發絲都打濕了。
“林亦彤,林亦彤你有事嗎?”安然臉色慘白,連該碰她哪里都不知道。
身后,交完費的莊靜妍也趕過來,大吃了一驚,撲過去跪在了那兒:“彤彤?彤彤!這是怎么了?我剛走時候還好好的,這是怎么了呀!!”
林亦彤在劇痛中睜開眼睛,里面已被淚水打濕,嘴唇顫得說不出話,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啞聲道:“醫……生……帶我,去……”她很害怕,仿佛這一刻,只有醫生能保證她的安全。
要趕緊帶她去看醫生才行!!
“你們都讓開!!”安然低吼了一聲,那一瞬,下意識地將身上披著的外套脫下來,只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和休閑褲,裹在林亦彤身上,纖細的胳膊一條繞進她的脖子,一手探到她的膝下,叫了一聲,使出渾身的力氣將她抱了起來,盡管有些顫顫巍巍,可死都沒有松開掉下來。
“哎!”同事嚇得臉都白了,卻不敢阻止,“你、你干嘛抱她,你行嗎你?!”
“我在軍隊里呆過不下十年,不想她出事的就給我讓開!”安然的眉眼快冰得掉下冰渣,低吼了一聲。
同事急匆匆奔去科室找男醫生了。
林亦彤在痛到極致的暈眩中睜開眼,死都想不到,抱著自己的會是個女人。一直到婦科的病床上時,安然都咬著牙沒松開,一松開,胳膊上已經全是勒到泛起血絲的紅痕。
看得出,她一路有多拼命,手臂已累到顫抖,脫力。
一路上,她被汗水打濕的睫毛下,水眸里是不敢相信的眼神,泛白的唇瓣開口,啞聲斷斷續續道:“為什么救我?安然,不光是你……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很不爭氣……這么麻煩,還讓他揪心……你為什么不干脆讓我就這樣去了算了,也好,換一個比我優秀百倍的你……在他身邊……”
安然的頭發也被汗水打濕了,推著她往急救室里跑,跑得苦笑了起來,淚水上涌。
“我沒有那么傻。林亦彤,我再恨你,也抵不過他愛你,我死都不能讓你出事……你不知道這一輩子,我都在為了怎么讓他笑起來而努力,我活得,就是這么簡單又這么可悲……”
她的尖酸刻薄冷嘲熱諷,全是虛偽的造勢,她做不出什么真的壞事,所以,只能自己痛……
婦科的醫生已經迎面奔了上來。
劇痛席身,她痛吟一聲仰頭,揪緊了床單,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閉上的眼眸里,心里,都充斥滿了那一個挺拔偉岸的身影!
手,還在顫。
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一個單薄的身影坐在急救室外長椅上,手抖得連膝蓋都枕不住,同事在一邊兒哭,莊靜妍起身踱來踱去,臉色蒼白地念著佛經起伏。
驀地,樓梯外傳來了聲響。
莊靜妍一驚,聽那腳步聲,那氣勢,就知道,一定是……
“斯然,斯然……”一看到那個身影,莊靜妍幾乎哭著跑了上去。
霍斯然來得匆忙,渾身綻出的氣勢像是撒旦降臨,裹挾著海風的咸腥與凜冽,一手架住了莊靜妍,由著她在肩頭大聲哭訴懺悔了幾秒,堅定地拉開,大步流星地往急救室里沖,不顧護士的勸阻硬是推開了門,“砰!”得一聲巨響過后,他看到了那個身影。
安然坐在外面,愣愣地抬起眸來,以她的角度,正巧能看見那個畫面。
七八年來,她印象里一向沉穩淡定、不為任何事失控的霍斯然,沖過去揮開所有人的手,俯下身,像是看著自己命一樣深深凝視懷里的人,撫平她因疼痛而蹙起的眉,用沙啞至極的嗓音對她問話,直到醫生們開口說了她沒事,只是一次震動,沒傷到母體也沒傷到胎兒時,緊繃到極致的寬闊肩膀,一下子放松,埋首下去,以肉眼能見的弧度,在劇烈地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