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劫成婚,冷少別霸道 070 這一次他選擇尊嚴(yán),也免得再嚇著她,讓她不愿
黑色的皮椅上,那個長指支著額頭,慢慢抬起冷峻眼眸的男人,終于動了動。
也就是說,鄒衍要走。
就在這兩天糌。
整個市政,能跟他莫懷遠(yuǎn)交好的人并不多,現(xiàn)在在這么嚴(yán)峻的形勢下,誰敢站出來替他發(fā)聲,這不是明擺著與他有染么?他們想劃清界限以求自保,莫懷遠(yuǎn)明白。而鄒衍,算是他的左膀右臂。
沒了他,在這偌大的市政,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親力親為,在周遭沒有一個朋友和可信賴人的情況下,會如履薄冰,舉步維艱楮。
稍有不慎,一個不小心大概就會葬送了自己。
——這些,他莫懷遠(yuǎn)何以不懂?
一絲肉眼可見的蒼白,順著他下顎凌厲的弧線爬上臉頰,俊臉微微透出幾分淡然的悲涼來,在窗外陰霾霧氣的映襯下,一閃而過,稍縱即逝。
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辦公室走了兩下,走到放的文件面前,手指點在上面,翻了兩下。
“跟那個女孩,大概會結(jié)婚?”他絳紅色的薄唇突然輕啟,沉聲問了一句。
鄒衍臉部肌肉微微發(fā)顫,道:“不出意外的話……會。”
莫懷遠(yuǎn)抬眸看他。
“恭喜。”他說。
鄒衍情緒淡淡:“沒有那么快,只是我心里……這么決定。”
莫懷遠(yuǎn)嘴角輕輕一勾。
那也要……恭喜。
高大挺拔的身影,霸占了整個房間里的大半光線,似是所有的星輝都照耀在了他身上一樣,大大吸引著人的注意力,讓人的眼球沾上了就放不開,可那股濃重的悲情與蒼涼,隔了這么遠(yuǎn)的距離鄒衍都能嗅到,如寒冷的溫度一般能切身感受。
“省政不比市政,大概更要靠交情和關(guān)系生存,你嫉惡如仇的性子,改改,如果改不了,不如少說多做,也就沒人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還有,”
莫懷遠(yuǎn)低沉的嗓音頓了頓,接下來要說的這一點,至關(guān)重要,“不要再站錯隊選錯人。”
“鄒衍,我輸?shù)闷穑驗槲乙粺o所有。而你如果身上背負(fù)了家室前途,以后,就再多收斂一點,絕對不會有錯。”
他莫懷遠(yuǎn)能教他勸他的東西,也就這些,當(dāng)下,去省政的一切打點,他幫不上忙。
可這些話,就足以讓鄒衍震撼。
七尺男兒,站在門口生生僵著顫了一會,咽下、消化掉他說的話。
極度緩慢地,點頭。
再點頭。
所以意思是,他也不怪他這個時候離開,是么?那,他一個人,怎么辦呢?
鄒衍還是側(cè)過身,眼里浮起一縷血絲,看著他啞聲問:“你自己可以?”
他有什么……不可以?
從一開始去到安家,幾年求學(xué)到逐漸步入部隊和社會,他莫懷遠(yuǎn)一直都是一個人,習(xí)慣了一個人面對問題解決問題,哪怕小到去拿杯水喝這樣的小事,都不會讓離得最近的人幫忙遞過來,他必定會繞遠(yuǎn)自己親自去拿,有人遇事總是先想著該如何向別人求助,而莫懷遠(yuǎn),則習(xí)慣了求己。
這次市政里蠢.蠢.欲.動的暗勢力醞釀出的這一場爆發(fā)也是一樣,莫懷遠(yuǎn)清楚地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么,平靜解決還是一敗涂地,都有可能。要說慘,他何以沒有慘過?慘到極致又算什么?他沉沉穩(wěn)穩(wěn)地坐在這里,看那些對他恨之入骨的人能掀起什么風(fēng)暴來,他應(yīng)承著,無所謂。
鄒衍這個時候走或許是好的,而那個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為了不被沾染被連累,最好,也快點離開。
盡管,他是那么地不舍得她離開。
“你先走。”
“以后,我們有機(jī)會再聯(lián)系。”
這一句,他淡淡說完,回到座位上去坐。
“以后”的事情再不可預(yù)料,再有可能以后見面就物是人非,但鄒衍是朋友,莫懷遠(yuǎn)暫且還可以憧憬一下那樣的“以后。”
鄒衍接下來要說的話,卻哽在了喉嚨里。
他握著門把的手,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力道,是門外有人,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見辦公室的門開了一條縫所以輕輕推了推,卻
tang沒想到有人擋著。鄒衍垂眸,直直撞上了門外那個欲推門進(jìn)來的人的眼神。
安然。
門外,那小女人一雙美眸雖然熱敷過了但還是微紅腫脹,鄒衍看到她,心下微微震撼。她孑然一身,卻干凈利落,美麗清爽,頭發(fā)散下來也蓋了半個背了,以前短發(fā)時候雷厲風(fēng)行的女王樣子被軟化了不少,眉眼柔和起來,那一股從內(nèi)二外散發(fā)的氣場卻沒變。
鄒衍一時什么都再也說不出來。
抿了抿唇,他輕輕拉開了門,放門口這個臉色一陣陣微變的小女人進(jìn)來。
莫懷遠(yuǎn)也感覺到他在門口耽擱太久了,坐下后一抬眸,也正撞上門口安然清澈如水的眼神,高大健碩的身軀,僵了僵。
鄒衍什么都再沒說,拉開門走了出去,還好心地替他們關(guān)上了門。
她竟然來了。
一絲并不明顯的蒼白輕輕略過俊臉,莫懷遠(yuǎn)沒忘記昨晚發(fā)生的事,但論起對她最習(xí)慣性的感覺,卻該死的只有寵溺、放縱、溫柔。
“你……忙嗎?我這樣算不算打擾你?”那小女人貼著門,鼓足勇氣,問了他一句。
莫懷遠(yuǎn)的半個臉隱匿在電腦屏幕后面,聞言許久都僵著沒動,一會才抬起眸看向她,薄情輕啟,啞聲道:“還好。不算打擾。”
一句話,像是破開了兩人之間令人窒息的沉默,要再怎么裝下去呢,明明,彼此的眼神里都是有藏不住的愛意的。
安然輕輕沉了沉小臉,抬起頭,眼眶泛了一絲紅,朝他走了過去。
莫懷遠(yuǎn)心下一動,轉(zhuǎn)椅也不由自主地輕輕朝她來的方向偏了偏,她過來,他便懷抱敞開,輕輕張開手臂攬住朝他走過來的她,稍微一個用力,將不知從哪里又受了委屈的她抱上了身來。那小女人小手搭上他的肩膀,圈住他,眼里含著一絲絲熱淚,淪陷在了他的懷抱里。
莫懷遠(yuǎn)強而有力的心跳依舊像大海,像早潮前夕黑幕掩蓋的天際與平靜海綿的交界線,她覺得無比的安穩(wěn),踏實,也覺得沒有除了比這樣習(xí)慣成自然的親昵,更好的能安慰他的方法。
莫懷遠(yuǎn)抱著她,沒敢太過用力,只是輕輕抱住,額頭臉頰輕輕廝磨著,抵著她。
“沒有睡好么?兩個黑眼圈。”他淡淡地說道。
“有嗎?這兩天都沒有睡好,我熱敷過了的。”懷里的人兒拱起小腦袋,嗓音啞啞的。
莫會員嘴角淡淡勾了勾,在略顯蒼白的俊臉上,這細(xì)微的情緒變化幾乎看不出來,他抿了抿唇繼續(xù)啞聲道:“早上來我這里,沒關(guān)系么?你水利部沒有事?”
“是幾乎沒有了的。陳市長都叫我放假,是我硬拖著才沒有放。因為來年開春那幾個招募案很難弄,我提前擬定了年后要早來市政進(jìn)行準(zhǔn)備的人員名單……沒發(fā)出去呢,怕他們不滿意這樣的安排。”那小女人靠在他懷里軟聲說著話,心不在焉的,她在意著莫懷遠(yuǎn)的情緒,他低沉的嗓音隔了一個晚上更顯魅惑,明明是輕柔的語調(diào),卻偏偏給人聽出了幾分令人心驚的味道。
莫懷遠(yuǎn)猜測拿捏得沒錯。
“也可以,選擇別的辦法……”輕輕撫著她的長發(fā),他啞聲開口。
“我知道的,”那小女人抬起臉來輕輕打斷了他的話,清澈的水眸下臉頰泛起一縷不正常的紅,“可以借鑒的你上次用過的辦法。把年前年后的假調(diào)成總時間一致,公平點,讓他們自己選擇是年后來早,還是年前休假推遲……”
這樣就再也不會有糾紛,人員名單,讓他們下面的人自己決定了再遞上來給她。
莫懷遠(yuǎn)嘴角淡淡勾了一下,輕輕撫著她的發(fā),沒有做聲。
時隔一個晚上,兩人對昨晚的事,都絕口不提,她不問他昨晚失蹤以后去了哪兒,他也不問,她后半夜打來的那幾個電話,是不是,也還算記掛著他。
只是,此刻人在自己懷里,小嘴輕輕動著說著話,莫懷遠(yuǎn)卻并不敢吻下去。他沒忘記昨天晚上她說過的話,他怕自己,尚且是沒有那個資格的。
哪怕心里寂寞如雪,他這一次選擇尊嚴(yán),也選擇,不再嚇著她讓她不愿。
“然然,我跟你商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