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 345 云裳的下場(3000+)
“她之前被軍事法庭扣押,本來三個月前就該有判決下來的,可后來卻被中央下來的一道指令秘密轉(zhuǎn)走了,我不知道在哪兒,大概消失了吧。愛睍莼璩你要等,可以在這里等,首長大概忙完了會出來,就是我覺得……”助理蹙起眉,連質(zhì)問都是掏心挖肺的不解,“人都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自保沒什么不對,害人卻又是為什么呢?害都害了卻還要求得當(dāng)事人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似的原諒你,你們腦子怎么想的呢?”
“老無所依這種事,是可憐,可這到底是我們首長害的,還是有些人自找呢?我年輕,不懂人情世故理解不透,云老先生你可以自己想想。”
言罷,助理裹緊衣領(lǐng),冒著寒風(fēng)踩著臺階上去了。
云青海稀疏的頭發(fā)在風(fēng)里面飄著,臉色慘白,狀同枯槁。這場景讓他想起多年前自己還是個什么都沒有的窮小子的時候,落魄街頭時卻被年輕的林微蘭遇到。他那時遇到她是什么樣,三十年后,垂垂老矣的他又被命運狠狠打回了什么樣。
……轢…
霍斯然徹底忙完時,預(yù)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
抬起腕看表時,手機(jī)響了起來。
“喂?綮”
“你這可不厚道啊,啊?你說是不是你自己約的我,現(xiàn)在叫你老婆孩子替你在這里招待我,你好意思?”陸青慵懶的嗓音從里面?zhèn)鞒觯菩Ψ切Φ乜粗妥缹γ婺切∨四樇t的樣子。
霍斯然放下手腕,的確是晚了十五分鐘,拿起外套朝外走去:“她已經(jīng)到了?”
“嗯,還推了一個外科手術(shù),大概以后得加班不回來,你不心疼?還不趕快過來?”
“馬上,”霍斯然低低道,“把電.話給她。”
陸青抿著笑把手機(jī)撤下來,遞給林亦彤。
“斯然。”她輕聲叫。
“最近有人***擾你么?”他問。
“什么?”林亦彤茫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沒有就好,”霍斯然薄唇貼著聽筒,柔聲囑咐,“記住不論遇到任何事都不要自己做決定,等著問我。”
“嗯,”她纖指輕輕點著菜單,軟聲調(diào)皮道,“比如現(xiàn)在是要吃糖醋魚還是紅燒魚嗎?”
霍斯然心軟如棉絮般接受著她的挑.逗:“你喜歡什么的?”
“我想吃甜的。”她這幾天在醫(yī)院忙碌都忙得很開心,口味也想變一變。
“好。”他由著她來。
誰料下到大廳里的時候,燈光璀璨的照耀下,四面軍旗軍徽肅穆地擺著,亮堂的廳里卻多出了一個步履蹣跚的身影,似是直到等他下來,才敢跨入這里一步,蒼老渾濁的眼神里透著可憐無助,孤寡、蒼涼、顛沛流離。
“等我一下,我很快過去。”掛了電.話,單手?jǐn)堉馓祝硪恢皇植暹M(jìn)口袋,霍斯然高大挺拔的身影散發(fā)著冷冽的王者氣場往前走,讓人隔著幾米遠(yuǎn)的距離都想退避三舍,云青海亦是,可他卻絲毫不敢退卻,硬著頭皮往前。
“斯然……”他顫聲叫,還未說出一句話,眼眶就紅了,“我在這里等了你兩個小時,兩個小時我都沒敢進(jìn)去……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想知道,我女兒現(xiàn)在在哪里……我們云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菲菲進(jìn)了監(jiān)獄,我也跟她媽媽離婚了,云裳她……”
“她怎么了?”他冷冷問道。
“我知道的,剛剛那個助理跟我說了,說云裳還沒有被槍決,她消失了,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的……你一定知道……”
“你問你女兒?”他冷聲反問。
云青海被他的氣勢嚇住,愣愣點頭。
“她現(xiàn)在在城北桃源餐廳里面,跟我的朋友和她的孩子在一起,等我過去一起吃晚飯。”他淡淡回答。
云青海頓時一僵,傻了。
他淡淡擰起眉,英俊的臉透出幾分不解:“怎么,我猜錯了,你不是問她?”
云青海已臉無血色。
霍斯然緩緩靠近一步,寒聲道:“的確是我理解錯了,你沒想過她會怎樣。那你知不知道變故當(dāng)天,是那個叫云裳的女人開車撞她,不過是沒撞上而已。我現(xiàn)在能活,是奇跡,如果當(dāng)初撞上的是她,你猜猜還有沒有奇跡?”
“你會像現(xiàn)在這樣,在寒冬傍晚等我兩個小時,問我她林亦彤去哪兒了嗎?”
“云青海,”他淡淡道,直呼他的名字,“你的不公平叫我惡心,我留著你,不動你,不過是因為你還算她的親生父親,動了你,我怕她會真覺得自己在這世上孤苦伶仃,連盼頭都沒有,但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言罷,霍斯然再不想在這個人身上耗下去半秒,抽身便走。
他開始慶幸這個人不是直接去找彤彤,而是找他。這些令人心寒的事他可以替她擋下,讓她不必承擔(dān),從此以后這半個父親虧欠他的一切,這世人給她的所有委屈,他來償。
“我不是那個意思……”云青海在背后顫聲叫住他,已是老淚縱橫,“我擔(dān)心彤彤,我對不起彤彤……知道那天她沒有出事的時候,我甚至在慶幸……慶幸上天沒讓我自己做的孽害死我最對不起的女兒……我知道因為她媽媽的事,她此生都不會再認(rèn)我了……我今天來,不過是想要你留下云裳一條命,你要她坐牢,要她償還都是可以的,她還有個母親,你知不知道她媽媽已經(jīng)瘋了,我三個月前找到她的時候,她還在那棟破出租屋里,不吃不喝不睡覺,說要等著云裳晚上帶烤雞回來給她……她腿上的傷口都腐爛了……”
霍斯然俊臉微微變白,冷冷轉(zhuǎn)身,道:“聽起來好像很慘?”
云青海老淚縱橫,膝蓋都發(fā)軟。
“是我害的她這么慘,抑或是彤彤?”他柔聲反問,“是不是她該受點傷,或者該去死,成全云裳的心愿,這樣邱錦素就不會瘋?你才會開心?云青海,你們從不曾同情她的慘,我霍斯然又犯的什么賤,要反過來施舍我的同情給你們?你覺得我冷血是么?是,我覺得這都是報應(yīng),都是應(yīng)該——如果你還想聽我說點別的,我會告訴你,不夠。”
“你們的慘,遠(yuǎn)遠(yuǎn)不夠。”他一字一頓地吐字。
林微蘭的命、孩子的命、他們?nèi)宕蔚匾盟谒赖兀Φ盟龤埲币簧_@些懲罰夠嗎?才怪。
“我求求你,我跟你道歉,我代云裳和菲菲跟你道歉……”云青海跪了下來。
霍斯然搖了搖頭,將外套換了個手臂,天知道他現(xiàn)在并不稀罕她們的認(rèn)錯道歉,更別說是他代替的,要道歉做什么?只要這兩個人感覺到同倍的痛,痛到服軟,痛到能清晰體會到她當(dāng)時的心情,懂得什么是因果報應(yīng),這樣就好。
“在我沒改主意要連你一起牽連之前,滾遠(yuǎn)一點。”他低低吐出最后一句,起身離開。
“我替她!!我替她!!!”云青海叫喊著,他愿以自己后半生的生命代替女兒受罰,以換取她改過自新的機(jī)會,也當(dāng)做懲罰自己的機(jī)會。
霍斯然的腳步緩緩?fù)W。肫鸫丝淘粕训南聢觯〈嚼淅涿蚓o,回頭,寒聲道:“你替不了了。”
現(xiàn)在的云裳,就算是神仙都無法原諒與拯救她。
她的日子還有一些,大約會持續(xù)到過完年,大約還能到撐到明年的春天,這要看她自己,能撐多久了。
桃源餐廳。
一家并不算著名的餐廳,以環(huán)境優(yōu)美,封閉隱秘,菜肴精致為特點,在城北小有知名度。
陸青早來了一些,陪著兩個孩子玩到現(xiàn)在,尤其小濤濤,在他腿上踩滿了腳印,任林亦彤怎么柔聲勸解,孩子就是不下來。她只好臉紅著道歉,陸青卻特別喜歡這小家伙,被他時不時逗得哈哈大笑。
“對了,這些天海關(guān)也比較忙我就沒問,你們婚禮還差什么?”陸青問。
“應(yīng)該不差什么了,我爸媽和同事,還有他軍區(qū)的人都在張羅,有些事還瞞著我沒讓我知道,我也不大清楚。”她老實說。好像霍斯然本人也在瞞著她策劃什么事。
“那什么時候去拍婚紗照?”
“明天。”她特意請了假,惴惴不安地想象著那個場景。
“……”陸青還想問什么,餐廳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