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她真的是……他的劫難(3000+)
都是她活該承受的。
大掌將她的小手拉下來,他舒緩了一下胸口的情緒,道:“你如果有什么不滿的地方就跟我說,有什么情緒也可以朝我發泄……我知道懷孕這件事,是我措施不當才讓它發生的……你要是感覺不好,可以隨便朝我發脾氣。”
說完,他就走開,給她掖了被角,起身去盛那些粥了墮。
小東西臉色蒼白,覺得自己真是報應,以前別人奉上真心來她覺得可以隨意踐踏,現在她說自己認真了,卻沒有一個人肯信了植。
連他也不信了。
眼眶不自覺地就濕了,神情愣愣的,眼角越來越濕潤。
莫懷遠盛好了粥端過來時,就看到她這幅樣子,一個人,無聲地紅了眼睛,雙手張開捂住滾燙的小臉,有淚水從指縫里沁出來,放下手時,眼眶已經濕漉漉地紅了一圈。
莫懷遠心下狠狠一痛。
不過他怎么都不會想到她是因為愧疚,只走過去,溫柔地抱她過來,吹了吹勺子里的粥,遞到她嘴邊,給她吃。
小東西張口,含下去,滾燙的熱粥熏得她眼睛很舒服,可,心里的愧疚與痛感還是沒有散去。
一碗粥吃完,她眼巴巴地看著他要離開的身影,小手拉住他,不讓他走。
莫懷遠一僵。
她拽他過來,讓他坐下,張開雙手緊緊地抱住他,把小臉埋在他懷里,莫名其妙地哭了一場。
大概孕婦的情緒就是這么起伏不定吧,她哭得他心里抽痛,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發,許久后她都還哭個不停,他低低嘆了一口氣,大掌扣住她的后腦,埋首下去,尋到她被眼淚浸潤過的唇瓣,覆上去壓住,舌尖撬開她微微咬緊的齒縫,將她小小的檀口中酸澀的苦味一并吞下,深深地與她糾纏,共舞,吸.吮,小東西這才仿佛像是找到了溫暖源頭的小動物,抱緊了他的脖子跟他糾纏,至死方休的模樣。
……
她其實說的很對。
如果這件事要定下來的話,那么必然是要跟安湛予面對面的。
當然,她也只是答應了要保住孩子,其他的事,他們還沒有商量,比如,以后要在哪里定居;他們能不能私下結婚;以后還要不要跟安湛予有來往。
當然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
還是只是像醫生說的那樣,不過是因為三十多歲以后要孩子會很困難,她又有滑胎跡象,才不得不順從了他……
該死的……
莫懷遠煩都要被這些事情煩死了。
還有更煩的是,他不懂為什么明明都要分開了,卻又因為一個孩子跟她糾纏在了一起,且這樣一纏,就會是一輩子了。
他對她的確夠縱容,夠妥協,這些日子,父母之間的那些仇恨在他心里愈發變淡了,而為了這個安然,他不知道,自己要妥協到什么地步去……
……
出院。
安然最近變得愈發患得患失的,一會兒看不見他,就心焦煩躁,站在醫院門口,來負責接他們的秘書說話她都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秘書也不介意,笑瞇瞇地繼續說著,說了年后給她騰地方換更大辦公室的事。
安然很是奇怪。
“換辦公室干什么呀?我都遞了辭職報告上去了,難道我還要留下?你們還不知道嗎?”
秘書簡直錯愕。
“我……我沒聽說,我就是聽市政里面有傳言是這樣講,我以為是假的……”迎面看過去莫懷遠走過來了,他又接著說,“再說莫副市長跟陳市長說過,這件事要等你出院以后再決定的!”
是嗎?
安然驟然心口一陣暖,他是跟陳市長那么說的???就因為,她有了孩子嗎?所以一切都要順著她的想法來?
天知道他有多不愿留在這里,不想跟她父親安湛予再沾染上任何關系,看官場里這些爾虞我詐的爭斗,天天勾心斗角的,如果當初不是為了她,他根本就不會來的。
陳伯那時候也在私底下說過,莫懷遠這樣太過正直的人,在官場上會是個硬釘子,要么混到極高的位置誰也撼動
不了,民之幸事;要么,年前那種險象環生的事情,總會頻頻不斷地發生。
安然想起了曾經他為她受的那些傷,為了保護她而做的那些措施,的確遠遠沒有當初他們在E國的時候來的開心自在,她也想走了。
“病歷和資料都拿好了么?”莫懷遠蹙眉,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拿塑料底塑封好了帶走,這個不要丟?!?
小東西晃了晃那袋子,在背后笑靨如花的。
莫懷遠被她笑得心神恍惚,這些天她總一陣高興一陣委屈的,弄的人手忙腳亂,也不知該怎么哄她才好。她倒是心眼大,哭著哭著就自動好了,一時間在他懷里乖得不得了。
手,摸上她的頭,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真的是……他的劫難。
上車后小東西拽了拽他的襯衫,說:“莫懷遠,我們走的時候坐火車吧,久一點沒關系,醫生說胎像不穩最好不要坐飛機,她們四五個月胎象穩的都有很多注意事項要萬分小心才行,我們就不冒那個險了?!?
他正跟秘書說著話,商量著事情,聞言一僵,眸色復雜地低頭看她。
“……你什么時候決定的,要回去了?”
小東西表情遲疑,猶豫地說:“不是早就決定了嗎?你辭職,我也跟著走,你答應了堂哥要周五前趕回去的,就是后天了?!?
莫懷遠深深吸氣,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抓過了膝蓋上她的小手,反復捏揉著,頓了一會,他說:“我以為你會想要留下,或者回京都去,畢竟這兩個地方會更安穩一些,我沒想過你還會想回Z城,我們在那里無親無故,無根無基,連個住所都是臨時的?!?
他點明現實。
小東西晶瑩剔透的眸清亮地看著他,“沒有無親無故啊,你堂哥在那里呢,不是說是你唯一的親人了嗎?沒有房子可以買,Z城的房價又不像京都那么嚇人。其實我在哪兒都一樣,跟你一起就好了,你呢?”
她眼巴巴地看著他。
看得莫懷遠猶如被攪亂了一池春水似的,仿佛揉.捏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眸色深邃復雜,想不清楚,凝視著她,問:“然然,你怎么了?”
小東西盯著他,眼眶逐漸熱起來,卻是如釋重負地輕輕嘆了一口氣。
伸出手,反握住他。
“你終于愿意去想,我怎么了是吧,那就好好得想一想吧,我們都想想,”她累了,嘆口氣蜷縮在座椅和他之間的小小縫隙里,歪著頭,說,“我也要想想,當初那個時候的我,到底怎么了。”
怎么就能帶給他那么多的傷害?
怎么就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那些有人無限寵愛的歲月里,她為什么不愿清醒,直到他被傷害得太深走遠了,她才知道,痛在他身,原來更痛在自己心里。
懷遠哥哥。我愛你。
真的決定了辭職走人,市政里那些往日交好的人,要來給他們送行,辦個很大的party。
莫懷遠想要拒絕,但看著安然眼巴巴的樣子,他也就同意了。
曲蔚藍、沈焉、柯焱……甚至鄒衍都聞訊趕過來了,身邊依舊帶著上次一起吃飯的那個女孩子,大學的馬克思主義理論老師,安然記得她。
短短一個年過去,鄒衍已經帶那女孩子見了家長,很滿意,年后要尋個黃道吉日結婚了。
安然連聲道著恭喜,莫懷遠聽了卻若有所思。
酒場上——
鄒衍走過來,猶豫了很久才開口,道:“我走了之后一直都放心不下,怕這一劫你度不過去,沒想到好不容易度過去了,你卻要走?!?
“在省政呆得怎么樣?”
“聽過你的告誡,很小心,也走得很順?!?
“那就好。”
鄒衍還想再說點什么,莫懷遠卻打斷了他,看著遠處安然跟人喝著熱奶茶絮叨聊天的模樣,沉聲問道:“你是怎么跟人求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