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遙連連點頭道:“是,嫂子教訓(xùn)的是,日后我一定注意。”
夏清語知道陸云遙沒把自己這番話放在心上,她也不在意,自己又不是神仙,靠著三言兩語便能把所有人收服。陸云遙這里,還得日久見人心,這會兒自己把話點到也就行了。
到了水幽蘭房里,果然就見她躺在床上,發(fā)絲散亂眼神迷蒙,臉上兩團(tuán)酡紅,更添楚楚之態(tài)。看見夏清語來了,就要掙扎著坐起,卻被夏清語搶上幾步按住,聽她笑道:“這一病,倒更美的驚人了,難怪人家說西子捧心之時最美,如今你也不差于西施了。”
陸云遙聽夏清語夸獎愛妾美貌,只呵呵傻笑了一聲。這里水幽蘭看著夏清語眸子清亮銳利,雖然面上言笑晏晏,然而那目光竟似能看透自己內(nèi)心一般,心中不由得一凜,情不自禁就將目光挪了開去,假裝羞澀道:“大奶奶過獎了,妾身卑賤,哪里能和西施相比?”
夏清語就讓她躺下,把了脈后又開了兩張方子,然后對身后白蔻道:“回頭你讓朝云再去杏林館拿幾盒子去炎散,還有清熱靈,送來二爺這里……”
不等說完,陸云遙連忙道:“哪里敢麻煩嫂子派人過去?我這就讓船兒去杏林館拿,還請嫂子開了方子。”
夏清語道:“也好,順便把煎服的藥劑也拿回來。”于是又寫了兩張藥方,一并遞給陸云遙,囑咐道:“用法用量這上面都寫的明明白白。就是那個清熱靈,發(fā)燒的時候喝一劑。若是燒得厲害,就用酒精或溫水擦拭這幾個部位。”一邊說著。又在紙上寫了幾個部位,遞給陸云遙道:“行了,去拿藥吧。”
陸云遙這里便轉(zhuǎn)身出門了,這里夏清語看著水幽蘭,閑聊了幾句話,見她精神不濟(jì),于是起身道:“罷了,你好好兒養(yǎng)病吧,我先走了。”
水幽蘭勉力起身要送。卻被夏清語制止,只好命丫頭煙云送出去,夏清語看了煙云一眼,淡淡道:“剪錯了花兒的丫頭是誰?是你么?”
煙云臉上露出一抹驚慌,但很快便鎮(zhèn)定下來,喃喃道:“是奴婢一不小心……”
不等說完,就聽夏清語冷冷道:“看看你這一不小心造成了多大風(fēng)波?日后可不能這樣沒心沒肺的了。有時候,分明主子是好主子,就怕一些心懷叵測的下人攛掇著爭權(quán)奪利勾心斗角。那好主子也要變壞了。”
話音落,就見煙云面色一片慘白驚慌,卻咬著唇道:“奴婢是做了錯事,卻不明白大奶奶這番話的意思。”
“不明白也就罷了。總之日后你好自為之。”夏清語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這里煙云死死盯著她的背影。恨得咬牙暗道:呸!你不過是大房的當(dāng)家主母,倒跑來我們姨娘這里耍威風(fēng)。二房的事你管得著嗎?
只是這話怎么也不敢說出來,因氣嘟嘟的回去了。這里夏清語回到清云院。身旁白蔻就小聲道:“奶奶剛才怎么對那個丫頭說那樣重的話?”
夏清語道:“先前我就懷疑這一切是那水幽蘭故意為之。卻也怕二奶奶是因為我當(dāng)初那一番話,將計就計,有心把我當(dāng)槍使。不過今兒去看了一番,倒是我多心了,果然這水幽蘭不是個簡單的,只怕她心里還想著什么寵妾滅妻的事也說不定。你看她根本不敢對著我的眼神,她那丫頭聽見我的話,態(tài)度也是十分強(qiáng)硬,如果真是一個存心委曲求全的,怎么可能連丫頭都這樣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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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蔻這才恍然,不由噘著嘴道:“當(dāng)日奶奶說過,回來后只怕不得靜心,沒想到您一語成真,這從您嫁回來,才幾個月啊,出了多少事兒?”
夏清語道:“這些也罷了,我要問問你,當(dāng)日我在這府里時,都害過什么人?如今還能找到多少?你和白薇想一想,幫我列出單子,雖然現(xiàn)在補(bǔ)償也于事無補(bǔ),不過……能補(bǔ)償一些就補(bǔ)償一些吧,總比什么都不管的強(qiáng),我心里也安慰一些。”
白蔻低了頭,小聲答應(yīng)下來。這時就聽陸云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接著挑簾子進(jìn)來,先奔過來把夏清語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松口氣道:“朝云這個狗才,發(fā)生了這么大事,他竟敢瞞著我,我回府后才知道的。幸虧你沒有事,不然看我饒不饒他。”
說完就聽夏清語笑道:“我沒事兒,你這么緊張做什么?倒是蓉兒,她也病倒了,我也把她暫時安置在廂房里,和柱兒一起照顧呢。”
陸云逍不說話了,又聽夏清語道:“這些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不必管,倒是二爺那里,你該敲打敲打他。”于是把今天二房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陸云逍便皺眉道:“我這些天一直忙,也沒倒出時間說他,誰知道這就開始惹事了。”
夏清語在椅子中坐下,蹙眉不知在想什么,陸云逍走過來,探身問道:“怎么了?在為什么煩惱?”
“陸云逍,你不覺得蓉兒這件事很奇怪嗎?”
夏清語把自己先前的懷疑說出來,果然,就見陸云逍的面色立刻凝重了,沉聲道:“你說的沒錯,過繼柱兒?這種異想天開一般人都不敢去想,蓉兒從前就是個謹(jǐn)慎持重的,她怎么會因為柱兒來了幾次就生出這么瘋狂大膽的想法?這必定是有人在后面挑唆著。上一次那個鬧鬼事件,雖然種種證據(jù)都指明是白芷在搗鬼,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她不像有這份聰明,能把那件事安排的滴水不漏。如今看來,也許當(dāng)日,我們的確是錯過了幕后真正的指使者。”
“爺可是有了嫌疑人?”夏清語見陸云逍目光露出殺機(jī),心中一動,連忙問了一句,卻聽丈夫沉聲道:“甄杏媛早已經(jīng)被趕出去;白芷如今在家廟為尼,也不可能和蓉兒有接觸;琥珀不可能,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可不是只剩下了一個呢?”
“爺說的是許姨娘?”夏清語有些驚訝:“許姨娘平日里很安分啊。”
陸云逍沉聲道:“平日里安分,誰知道背地里呢?我想來想去,用這么些層出不窮手段害你的,也只有她,別人都沒這個動機(jī)。”
夏清語遲疑道:“為什么你說琥珀不可能?是因為琥珀地位不如許姨娘高,所以你覺著她沒有這個能力?”
陸云逍搖頭笑道:“這倒不是。琥珀那里,我已經(jīng)有了安排,過些日子,就打算把她打發(fā)出去。”
“爺要把她賣了?”夏清語雖然不愿意有一個妾和自己分享丈夫,哪怕只是名義上的。然而因為這兩日知道的這身體原主人做過的那些事,實在是對發(fā)賣二字都有心理陰影了,一聽陸云逍這么說,便大吃了一驚。
“不是發(fā)賣。琥珀在給我做妾之前,其實她家是想把她許給她表哥的,她表哥也很喜歡她,這么多年都沒娶妻,我是偶然間從朝云那里知道這件事,既如此,我反正也不可能再去碰琥珀了,何苦讓她青春年華在這大宅院里守空房?倒不如成全了她表哥。”
“這個事兒,你問過琥珀嗎?她愿意嗎?”夏清語一聽,如果真的是這樣,或許還好,只是不知道琥珀愿不愿意。
陸云逍攤手道:“你也看見我這些日子有多忙了,下午還要去工地上。我連云遙那里都沒時間去說話,哪里能想著去問她的意見?不過我已經(jīng)告訴朝云和暮云了,多安排她表哥和她往來,若是兩人有了心思,我就順?biāo)浦郏@事兒就成了。”
夏清語道:“這樣不妥,爺只顧著成全他們,他們都是年輕男女,萬一在這府里一個忍不住,被誰撞見了,那你想的好事兒頃刻間就要變成壞事,太太豈能容忍得了這樣丑事?到時還不把他們活活打死?”
“唔,這么說,我倒是趕快把琥珀送出去的好。”讓夏清語這一說,陸云逍也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些事還是有點想當(dāng)然了。卻聽妻子道:“琥珀和你在一起也有幾年了吧?你這樣給自己的愛妾找男人,難道不覺得……很……很不舒服?”
陸云逍搖頭笑道:“雖然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樣,不過有時你的想法也真是挺奇怪的。琥珀又不是我的妻子,甚至連姨娘都不是,不過是個妾罷了。這是咱們府里,是我,正人君子一個,不屑弄那些風(fēng)流韻事。京城中許多達(dá)官貴人,都以互贈姬妾為雅事呢,有什么不舒服的?”
“罷了,反正這個世道對女人就是不公平,女人對于你們男人來說,不過是個玩物,有數(shù)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是吧?”
夏清語冷哼一聲,卻聽丈夫連忙道:“這可不是,結(jié)發(fā)妻子那是要真正敬重愛護(hù)的。你看我不在意琥珀,可若是有男人敢多看你一眼,我把他眼珠子給挖出來。”
合著有人勾引妻子就不行,就是要給男人戴綠帽子。可勾引妾就沒事兒了?萬一能討了主子歡心,就把妾送出去也無妨?這特么什么道理啊。
夏清語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但這個時代的社會對她這個現(xiàn)代人來說,確實沒什么道理可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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