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金山撇撇嘴:“不是有你供吃住嗎?”
“那也不能把這么一筆巨額財產放在這里啊。”夏清語看見馮金山那滿不在乎的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但她知道這真是個視錢財如糞土的敗家老爺們,這樣說肯定不能說服他,于是咳了一聲,微笑道:“我知道馮大夫不在乎錢財,只是,這樣一大筆錢,總不能便宜了那些小偷吧?攤上個劫富濟貧的也就罷了,若是遇上個偷了錢就去花天酒地的,你冤不冤?有這個錢,不如好好經營著,為百姓做些善事,如何?”
這個提議倒還算是中肯,不過夏清語覺得最大的原因是馮金山這個敗家爺們確實懶得理會這些身外之財,總之謝天謝地,這貨終于改主意了。將那檀木盒子向白薇懷里一塞,他不耐地嘟囔道:“好了,這下可以走了吧?”
夏清語被雷的外焦里嫩,視金錢如糞土的話她聽得多了,但目前來說,還真沒見哪個人能真的做到,畢竟這個世界你離了錢就玩不轉。
而現在她見識到了,馮金山硬是用他那超然物外的瀟灑把視金錢如糞土這句話給玩出了一個新高度新境界,認識不到兩天的人啊,他就敢把這匣子給對方,要知道,那其實不是匣子,那里面裝的是一座金山啊。
白薇也愣住了,手足無措的看著夏清語,那邊馮金山走出十幾步,回頭一看,這幾個都呆頭鵝似得愣在原地,不由得大為不耐,皺眉道:“還有什么事情?”
“沒……沒事兒了。”夏清語喃喃道,然后看著白薇無奈搖頭:“算了,你就幫他拿這一路吧,等咱們安頓下來,再還給他就是。”
白薇點頭,卻聽白蔻在一旁撇嘴道:“你們也不看看他那模樣。是能認真保管這盒子的人嗎?到時候隨便丟在什么地方,再讓小偷給順走了,他或許無所謂,可奶奶您大概要氣吐血了吧?”
夏清語仔細想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兒,不由得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暗道我這一穿越,竟然還能遇上這么一顆極品奇葩,也真算是不虛此行了。
一面想著,就聽馮金山又催起來,四人連聲答應著,跟在他身后邁步走出了這個空蕩的大宅子。
清晨時分,壽寧侯府內的女眷們陸續來到余老太君的房間請安。
余老太君精神有些懨懨的,雖然葉夫人和沈夫人盡量想逗老太太開心一些。但是因為她們平日也不是什么性格活潑的人,所以即便絞盡了腦汁,也沒有說出什么好笑的笑話來逗老太君笑一笑。
看著坐在榻上的老太君仍是沒什么精神的樣子,卻也不叫她們離開,沈夫人是知道老太太喜歡熱鬧的。因不由對葉夫人感嘆道:“也不知道親家太太的病如何了?不然的話,二奶奶若是在這里,老太太也能樂一樂,不像咱們,拙嘴笨舌的,也討不了她老人家歡心。”
這話卻是變相的夸獎自己外甥女兒,因此葉夫人也十分受用。含笑道:“可不是?昨兒打發人去秦府,說是妹妹的病大有起色,我估摸著,盈丫頭也就快回來了。”
兩人說到秦書盈,余老太君似乎終于來了點興趣,抬眼看向她們。微笑道:“是了,你們說起盈丫頭,我倒想起來,前兒恍惚聽人說了一句云逍在江南遇到清丫頭了,我當時想問來著。睡了一個午覺醒了,就忘了,你們知不知道這件事兒?”
沈夫人有些驚訝,她每日里很少出門,也缺乏熱烈的八卦精神,所以還真不知道此事。因聽了余老太君的話,便驚訝道:“老太太聽誰說的?這不可能吧?哪里有這么巧的事?便是夫妻的緣分都盡了,還能再遇上?”
一邊說著,就把目光投向葉夫人,卻見她面色有些尷尬,輕輕咳了一聲道:“那個……我也恍惚聽了一句,好像是說云逍在江南防疫的時候,她幫了些忙,具體的我也沒問,也不清楚,老太太想知道,我把云逍身邊兩個小廝給您招過來,讓他們說一說就是。”
余老太君并不是個喜歡聽閑話的人,所以葉夫人想著老人家必不會同意自己這個提議,為了一個閑言,就這么鄭重其事的,不值當。
誰知這一次她卻料錯了,余老太君露出很感興趣的模樣,點頭笑道:“好啊。”話音未落,又拍著額頭道:“我們都是老糊涂了,想知道這事兒,直接問云逍就是,還找他身邊兩個小幺兒做什么?那兩個小子進了后院,也是戰戰兢兢的。”
葉夫人心里更覺得郁悶,因忙岔開話題笑道:“云逍在朝上還沒回來呢,老太太這會兒悶,不如把云逍和云遙房里幾個人叫過來陪著說笑一會兒?”
余老太君對于姨娘妾侍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好感,不過因為那幾個在她面前也向來乖巧,倒也不是十分討厭,這會兒正是無聊的時候,于是便點點頭答應了。
不一會兒,甄姨娘和陸云逍房中的許姨娘以及兩個小妾白芷琥珀便過來了,還有陸云遙幾個房里人,她們是為人妾侍的,自然會說話,果然說的余老太君高興起來。
大家正說的熱鬧,就聽門外有人報說:“二奶奶回來了。”
余老太君笑道:“她倒回來得巧,正說她呢,她就到了。”話音落,就見秦書盈走進門來,先給余老太君見禮,接著又給葉夫人沈夫人等見禮,和陸云逍房里的人也打了招呼,然后受了陸云遙房里那些姬妾們的拜見。又聽余老太君和葉夫人沈夫人問母親的病情,她便笑道:“多謝老太太太太二太太關心,我今兒回來的時候,母親已經大好了,大夫說只要再吃兩日藥,便無礙了。”
眾人都十分歡喜,又聽秦書盈笑道:“是了,昨兒晚上聽父親說,皇上要派人督察江南官場,著六部推薦人選,我想著大哥哥剛從江南回來,聽父親的話里意思,似乎皇上也屬意大哥哥去江南,只是這樣一來,便要攜家眷過去定居了,還不知道幾年能回來呢,我掛心著這件事,不知道老太太和太太聽沒聽見什么風聲?”
一語未完,老太君和葉夫人沈夫人都是愣住了,葉夫人茫然道:“我并沒有聽侯爺和云逍提起此事,再說了,他剛從江南回來,皇上怎么會又派他過去呢?何況督察江南官場,那是多大的擔子?他才多大?就讓他擔這樣的重任?不會的。”
秦書盈笑道:“太太說的是,想來我父親也是會錯了皇上的意思。”她知道這個姨媽是不愿意讓陸云逍去江南的,于是連忙改了口風,又著實安慰了幾句,然后將話題轉到別處,廳里氣氛這才重新熱烈起來。
這不過是偶然的一句話,別人說笑過去也就罷了,然而甄姨娘和許姨娘以及白芷琥珀卻上了心,雖然素日四人也難免勾心斗角,但甄姨娘因為曾經有過身孕的緣故,地位顯然是要高她們一頭的,這會兒大家關心的都是同一件事,于是就都來到甄姨娘的房里,剛坐下,琥珀便急急道:“二奶奶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白芷笑道:“就是真的又如何?我倒想去江南看看,沒聽二奶奶說嗎?若是這一回爺真的受了皇命去江南,肯定是要帶家眷的。”
琥珀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道:“那又如何?家眷嘛,有姨娘們也足夠照顧爺了,必得帶上你么?”白芷當日是背叛了夏清語,又走了甄姨娘的門路,才會被陸云逍收房,因此一向以甄姨娘的心腹自居,所以才會有這樣一番話。琥珀卻是因為許姨娘對自己有過恩惠,素日里以許姨娘馬首是瞻,偏偏許姨娘這個人老實,從不開口爭鋒,看的琥珀著急不已,加上她自詡陸云逍喜歡的就是自己這份活潑機靈,于是平時一旦有點紛爭,總是她替許姨娘出頭,今兒白芷有了話柄落在她手里,她哪肯放過?
果然,白芷一聽這話,面色就是一白,惴惴不安看向甄姨娘,小聲道:“我只是怕姨娘勞累著……”
不等說完,便見甄姨娘輕輕一擺手,微笑道:“這事兒是不是準的還不知道呢,咱們在這里就亂了陣腳,豈不可笑?我算著,若是爺真的去江南,說不準能把咱們都帶過去呢,家里這邊,不是還有太太幫著照拂嗎?爺又沒有兒女,還要特意留房里人照看著。”
她說完,便輕輕啜了口茶,如今陸云逍房里的事情全都是她打點安排著,此時再說這樣話,看著許姨娘感激的眼神,不免生出幾分大權在握的愉快感覺。
琥珀看著她的模樣就有氣,偏自己跟著的姨娘實在不爭氣,指望她出頭是別想了。因眼珠子一轉,便想起了前日從小丫頭那里聽來的流言,因微笑道:“如果真的是爺去江南,那這事兒倒真是好玩了,我聽說大奶奶如今就在江南,前陣子爺去賑災,就和大奶奶遇上了呢,還打了交道。這一回真去江南的話,誰知道還能發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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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說:爺就要殺回去了。你們不來點粉紅票和推薦票祝我一路順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