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站在另一條船頭的小侯爺這個氣,收回軟劍重新系在腰間,他瞪著夏清語:“到底是誰陰魂不散呢?難得我今天想游個湖,竟然也能遇見你,我還沒說什么,你倒惡人先告狀。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你現(xiàn)在就掉進(jìn)湖里喂王八了。”
夏清語咬牙切齒道:“如果不是你,我至于嚇了一跳掉下湖去?”
陸云逍不氣反笑,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這才裝了幾天賢淑啊?就又恢復(fù)蠻不講理的本質(zhì)了。”
夏清語冷笑道:“裝?我裝什么?我從來都不是什么賢良淑女,那些扭扭捏捏說話像蚊子似得淑女,有什么裝的必要?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這一回還不等陸云逍說話,便聽見一個女子聲音冷哼道:“夏清語,你還要不要點(diǎn)臉?自己是個潑婦,竟不以為恥反而為榮?”
夏清語定睛一看,原來說話的竟是甄姨娘,她和白芷琥珀這會兒正站在陸云逍身后。
和這些女人有什么值得說的?所以夏清語果斷扭回頭,沖白薇喊道:“都是你,先前查日子的時候,不是說今兒最宜出行嗎?你是不是看錯黃歷了?今天明明是不宜出行的黑煞日。”
一句話,就把甄姨娘等秒殺。陸云逍無語的看著不遠(yuǎn)處“英姿颯爽”的女人,心中又是氣恨,又有一些難名的滋味兒,不過看看身后面色變幻不定的幾個侍妾,他心中不由嘆了口氣,暗暗做下決定。
與此同時,夏清語也做了決定:大好的游湖日決不能讓陸云逍和他三個小妾給破壞了。
于是兩人同時扭頭看著艄公,異口同聲道:“等那條船過去,咱們往南(北)走。”
兩個艄公面面相覷,心想好嘛,等一會兒,再往北(南)走。那不是和這條船就撞上去了?
陸云逍和夏清語也有些吃驚,沒想到彼此都相看兩厭了,竟然還是這么的心有靈犀。因一起改口道:“等一會兒往北(南)走吧。”
這一回兩條船倒是不用相撞了,但此時就連艄公。都感覺到這一對男女實(shí)在是默契的不像話,更不用提甄姨娘等人的心情了。白芷差點(diǎn)兒哭出聲來,暗道老天爺啊,您可千萬長點(diǎn)心,別讓那個女人回來啊,不然哪里還有我的活路?
兩條船慢慢退開去,距離眼看拉的遠(yuǎn)了些,夏清語看著不遠(yuǎn)處那片殘荷,再看看遠(yuǎn)處的天水相接之地,覺得西湖還是很大。那自己和渣男再遇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因心情重又舒暢起來,正要再唱兩句歌,忽然就聽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一些若隱若現(xiàn)的叫喊聲:“海匪來了……海匪……”
小船一下子就停住了,艄公滿是驚慌的臉眺望著北岸邊。這里夏清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使勁兒挖了挖耳朵,再仔細(xì)聽,沒錯,那風(fēng)中傳來的喊叫聲是海匪,而且這不是一個人在喊,好像是許多人都在喊。
極目遠(yuǎn)眺,卻看不清岸上情況。只能看到不遠(yuǎn)處陸云逍的船如箭一般向北岸邊駛?cè)ァO那逭Z連忙對艄公道:“快,咱們也去北岸邊。海匪?可惡,那些王八蛋總不至于打到杭州城里來吧?”
艄公見她面色鐵青,還以為這小娘子是害怕了,連忙安慰道:“放心,海匪打不到杭州城來。最多也就是在城外打幾個轉(zhuǎn),搶些東西罷了。只是……唉!城外那些老百姓卻又要遭殃了。”
夏清語默然不語,小船很快就跟著陸云逍的大船來到了北岸邊,眾人連忙棄舟登岸,只見原本繁華的街道此時亂糟糟的。有些小販正在收攤子,還有一些人從南向北跑,另有一些人從北向南跑,中間撞了無數(shù)。
陸云逍官兒再大,此時在百姓的海洋里也全無了威風(fēng),無奈之下,只得扯住一個從城門方向跑過來的人,厲聲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說,海匪打到哪兒了?”
那人喘著粗氣,駭?shù)哪樁及琢耍恍闹幌肱芑丶叶悴兀皇强搓懺棋胁慌酝臍鈩荩染徒蛔《哙拢膊桓译[瞞,連忙道:“具體我也不知道,只聽說海匪打到了城外,有許多百姓受了他們的禍害,現(xiàn)在城門口逃來了許多人,聽說杭州衛(wèi)所的楊大人帶兵出去抗擊海匪了,也不知道怎么樣,反正……官兵抗擊海匪,也就是那么回事兒罷了。”
這人顯然對于官兵并不信任,也不怪他,從前的杭州衛(wèi)所的確十分糜爛。陸云逍放了這人,轉(zhuǎn)身對朝云道:“走,回衙門去,楊明必然派了人去報信兒,只怕這會兒正等著呢。”
朝云答應(yīng)一聲,正要轉(zhuǎn)身去對面車馬行雇馬車,這里是西湖的北岸,離他們的住處可就很遠(yuǎn)了,再者出來時的馬車都寄放在湖邊的別院里,這會兒現(xiàn)去駕駛也來不及。
不料還不等邁步,就聽身后一個女人的聲音道:“楊指揮使就算是派人報信,也不過是告訴你海匪來了而已,你現(xiàn)在就知道具體情形也于事無補(bǔ)。叫我說,倒不用去急著見報信的人,還是趕緊去城門口維持秩序才好。更何況,沒有上峰命令,那些守城門的官員未必敢放難民進(jìn)城。”
一語驚醒夢中人。陸云逍一拍腦袋,暗道慚愧,我竟然沒想到這一點(diǎn),枉皇上還贊我思慮周密。因一轉(zhuǎn)身,就見夏清語身上背著個書箱也似的東西,他先是一愣,接著方道:“城門外既然聚集了許多百姓,難保沒有被海匪傷害的,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到時候也好現(xiàn)場施救。”
夏清語正色道:“我也是這樣想的。”話音剛落,就聽陸云逍身旁的甄姨娘嬌聲道:“爺,我們也跟您過去……”
不等說完,就被陸云逍瞪了一眼,聽他不悅道:“你們跟著去干什么?這種時候還有心思看風(fēng)景逛街?怎么這么不懂事?”
甄姨娘這個委屈啊,因垂下頭小聲分辯道:“我們哪里是想去看風(fēng)景?不過是尋思著跟爺一起過去,萬一您需要調(diào)遣人員,我們也能打個下手。”
“算了吧,就你們這走路像搖風(fēng)擺柳似的,不去添亂就是好事兒了,還給我打下手呢。”陸云逍絲毫不掩飾在這方面對幾個妾室的鄙視,因?qū)δ涸频溃骸澳闼退齻兓卣樱坪臀蚁热コ情T,你隨后過來。”
暮云答應(yīng)一聲,帶著心不甘情不愿咬牙切齒滿肚子腹誹的甄姨娘白芷琥珀離開了。三個女人那走的叫個一步三回頭:不放心,真不放心啊,怎么老天爺就像是專門和她們作對似得,越怕遇見這女人,偏偏就要遇見,越怕丈夫和她攪在一起,偏偏他們還就攪在一起,這……這簡直是讓人肝腸寸斷欲哭無淚啊。
直到上了馬車,三個女人還覺著心思恍惚,琥珀冷眼看著甄姨娘,心中暗自忖思道:幸虧我沒和爺說甄姨娘當(dāng)日小產(chǎn)可能另有隱情,這甄姨娘雖然也不是個好的,總比那女人強(qiáng)些,若是讓那夏清語回來,才真是沒了我和許姨娘的活路呢,自然,我們不行,怕是她們兩個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說琥珀和甄姨娘白芷各懷心思的離去,單說陸云逍和夏清語,兩個剛剛還如同斗雞般的冤家這轉(zhuǎn)眼間又是目標(biāo)一致的往城門而去,同乘一輛馬車的馮金山和白蔻白薇朝云等人都覺得這情況有點(diǎn)尷尬,唯獨(dú)那兩個毫無自覺。畢竟,從夏清語被休出府,然后兩人再相遇之后,這種尷尬就一直在上演著,認(rèn)真說起來,陸云逍才是真尷尬,總是他一次一次找夏清語幫忙,不過小侯爺臉皮厚啊,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面上是看不出來他有什么不自在的。
因?yàn)槁飞厦癖姶髞y,陸云逍實(shí)在等不及,路過一家馬行的時候,找了人帶路,直接騎馬抄小路到城門了。夏清語和馮金山等坐馬車卻是慢了一程,將近晌午時分才趕到。
此時城門已經(jīng)在陸云逍的命令下打開了,數(shù)千城外居民涌入,個個感恩戴德叩謝上蒼,因?yàn)閺那坝鲆姾7艘u擊,他們這些城外的普通百姓只能自求多福,杭州城是絕不可能收留他們的,萬一混進(jìn)了海匪怎么辦?萬一海匪趁機(jī)攻破了杭州城怎么辦?就是兩江總督,也不敢擔(dān)著這個責(zé)任啊。
但陸云逍身份不同,他來到南城門處,做了一番安排后便下令開城。百姓們雖急切,卻也不能一擁而入,要經(jīng)過檢查之后才能放行。別說,這下還真查出了兩個冒充中原百姓的海匪,進(jìn)城后差點(diǎn)兒沒被難民們給活活打死,幸虧陸云逍要活口,這才救了他們一命,讓官兵們押走了。
夏清語等人趕到的時候,只聽人亂糟糟說著督察使大人愛民如子,還是火眼金睛,海匪在他手下原形畢露,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她也來不及弄清楚了,這一回受傷的人不少,陸云逍緊急征用了城門旁布店的布匹,在路兩旁搭了簡易的救治涼棚,杭州城一些大夫聽說督察使大人的召集令后,都趕過來了,夏清語她們來的還算早,但已經(jīng)有附近的大夫開始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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