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開始飄下雪花,一片片落在瞭然的肩頭,小如仰臉歡呼:“嗨!又下雪了!”林白也歡喜的說:“是呀。”
瞭然說不出話來,手腳一寸寸的冰涼,眼中酸酸的難受,河堤上的風帶著腥味吹來,扯起了然脖子上的圍巾,在她臉上拂過去又拂過來。
林白送他們到河堤上後便告別離開了,瞭然和小如一起在黑暗的衚衕裡賺小如回頭望了一眼遠去的林白說:“林白人不錯,就是現在同那個周雪粘乎在一起,讓人看著不舒服。”
“周雪怎麼你了?”瞭然問。
“沒怎麼,我就是討厭她,人太假,你看她說話的樣子,真不知道林白是不是瞎了眼。”
“也許男生不覺的呢。”
“纔怪,我就有一次聽馮子敬說會撒嬌的女生是一臺高壓變壓器,一放電能電死頭牛,周雪就是一臺超高壓的變壓器,可以電死頭鯨。”
“呵呵。”瞭然笑了起來問:“這是馮子敬說?”
“嗯,他那天挺公平的評價了班裡的每一個人,我聽著相當有同感。”
“呵呵,沒有看出來馮子敬還滿幽默的,他都評價誰了?有我沒有?說來聽聽?”瞭然一臉討好樣的伸臉過去,可惜是在黑暗之中,不然小如可以看見她笑的如春花樣的臉,說多難看有多難看。
“每個人都說了,他說你了,說你是一個溫柔的小女生,哈哈!”小如不等了然反應自己先笑了起來。
瞭然寒了臉說:“說正經的,姓馮的那小子都說了什麼,不然明天我就告訴他說你喜歡他。”
小如猛的止住笑瞪了眼說:“馮子敬還說是一個俠妹,心胸寬廣,爲人正直,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一點呢?”
瞭然喜笑顏開:“馮子敬真這樣說的?”
“是呀。”小如冷冷的回答:“不過他還說了你樣樣不錯,就是不夠溫柔,人又有死心眼兒。”
別說,這個馮子敬說的還真對,但是瞭然還是恨的咬牙切齒:“姓馮的,明天我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不夠溫柔。”轉臉向小如問:“他是如何評價你的?”
“我?骸”小如將臉一轉說:“當然是集中所有的優點於一身。”
“是嗎?”瞭然一臉壞水的問:“那他有沒有評價說你愛流口水!”小如下午上課愛睡覺,睡著時便會流口水,常常把放在桌子上的本子全部弄溼,這件事總是被瞭然拿來當笑柄。
“孟瞭然!你想死!”小如伸手來擰她,瞭然一跳躲開了。
“小如?”前面衚衕裡忽然傳來一聲呼聲,是小如的媽媽,小如答應了一聲,小如的媽媽又問:“你同誰在一起,是瞭然嗎?”
“是我,阿姨。”瞭然遠遠的打招呼。
小如乖寶寶的站到媽媽的身爆小如媽媽說:“我送你回去吧?”
瞭然搖了搖回答:“不用了阿姨,沒有幾步了,你們回去吧。”瞭然家就在小如家三四間,已可以看見燈光。小如媽媽就和小如一起站在原地注視著她離開。
“媽,你怎麼出來接我們了?”小如問。
小如的媽媽用手電筒爲了然照著路說:“你哥剛纔打電話回來,說你們一定該到了,讓我在衚衕口接一下你們,我還沒有走幾步就聽見你們說話了。”
瞭然後背一僵,她將背上的書包放到手中提著,握的手心生痛,回到家裡不敢同父母過多的說話,匆匆洗了臉便躲回自己屋內,呆呆站了半天。
第4章(2)
第二天,雪還在星星點點的下著,屋頂上已有幾分白了,地上的積雪經過一夜的結凍也積了少許。
七點十分,瞭然準時到了永新街口,遠遠的就看見劉洋穿了件黑色的羽絨襖在等她,肩頭上白白的一片,他看見了然過來呲牙咧嘴的問:“你怎麼穿這樣少,今天的活動是一整天,你會被凍壞的。”
瞭然一愣問:“什麼?一整天?你的意思,咱們要逃課一整天?”
“怎麼?怕了?”劉洋斜著嘴問。
瞭然咬了咬牙,瞭然一向是爸爸媽媽的乖寶寶,象這些事情很少做過,畢業後常常回想起自己的高中的生活平淡如水,此時所有的壞基因都被調了起來,心裡有一個聲音說,逃一次又何防,以前一節課也沒有逃過不是一樣沒有考上名牌大學嘛,就逃一次,全當是給自己一個回憶吧。
“去不去?”劉洋催促問:“如果後悔現在還來的及,才七點十分,早讀前可以趕到學校。”
“一個大男生家怎麼這樣羅嗦,去哪呀?快說!”瞭然仰了頭問。
“呵呵。”劉洋笑了起來:“跟我來。”領先向前騎去,瞭然看見他的車簍裡放著一個黑袋子,鼓囊囊的似乎放了許多東西,便好奇的問:“你帶的什麼?”
“這個是秘密,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劉洋斜了她一眼回答。
瞭然冷哼了一聲:“好神氣呀,我纔不稀罕,有本事一會兒也不要告訴我,到時候求著哭著找我,我也不看。”
劉洋撲哧一聲笑了,順手從車簍裡抓了一小攝雪出來,飛快的拋到了然的臉上說:“叫你厲害!”
瞭然不提防,吞了一嘴,氣的哇哇大叫,劉洋早已一溜煙的跑遠了,忙用力的蹬車子追上去,口中大叫:“劉洋,你別跑,今天非剝了你的皮不可。”沒有氣質沒有形象的在馬路上飛快追了過去。
劉洋七折八轉的一路出了市區,瞭然滿面狐疑的問:“你究竟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怕了?”劉洋還是那一臉的臭德行,讓人看了狠的不得打他幾巴掌,瞭然冷哼了一聲不理會他,但好奇心卻全部被他提了起來。
他們轉上一條小路,因爲是野外風開始大起來,細細的雪花夾著小冰塊向他們臉上打來,很快他們的眉毛上便結了許多霜。
“瞭然!”劉洋回過頭衝她大叫:“你冷不冷?”
瞭然因爲一路騎車也沒有覺的太冷,他不放心的再次回過頭來問:“我今天特意穿了兩個外套過來,這會出汗了,要不脫你一件穿?”
“不要!”因爲風有些大,瞭然大聲衝他嚷。
“那好,要是冷了你可要說話,不要象上次那樣,在景湖玩了一圈,發起高燒來。”劉洋也同樣回過頭來大叫著。
“羅嗦!”瞭然白了他一眼。
沿路兩邊種著兩溜楊樹,挺拔的枝桿上積雪累累,隨著風雪的飄落如同千樹萬樹開了梨花。
“古人就是聰明。”劉洋從前面調轉車頭折了回來,繞著瞭然轉了一圈,在這冰雪堆積的路上還能這樣騎自行車,瞭然不得不佩服他的騎車技術真高。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你看人家這詩寫的,真是太形象了,以前小的時候背詩沒有感覺,現在才品出味來,果然形容的到位,真的還再找不到更好的詞語了。”劉洋感嘆的說。
“那是你笨!”瞭然偏要同他擡槓,不知道爲什麼瞭然就是喜歡同他擡槓,似乎同他這樣鬥嘴是件很有趣的事。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玉蘭開。怎麼樣?玉蘭花也一樣是白的,還比梨花好看。”瞭然得意的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茉莉開;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桅子開;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棉花開;哦,這個有點勉強,當然白棉花還是很白的。”瞭然一時間很佩服自己,竟有這樣好的才智,真恨沒有生活在千年前的大宋王朝,要不然,千古流芳的女詞人就不會是李清照自己,肯定會有一個叫孟瞭然的。
劉洋的眼神如同看見一個怪物,停了好半天才喘了口氣出來說:“我現在終於知道牛是怎麼死的了?”
“我又沒有吹牛,牛死什麼?”瞭然惡狠狠的說。
“頂死的,被那些個愛穿牛角尖的人頂死的。”劉洋咬著牙說:“還千樹萬樹棉花開,你家棉花樹長的象楊樹一樣種在大路兩薄白癡!”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瞭然只差沒有撲上去咬他了,可是車技不如人,還沒有撲過去,車子一滑人已跌倒在地上,直跌的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