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失蹤的消息,在宮里傳開,各個宮都得到了消息。
淑妃自然也知道了,她這次算是出了一口氣,靖王有事,這對她或者毅王來說,都是絕對有利的。
“靖王,你也有今天?這下,我看你藍貴妃怎么辦。”
她悠閑自在的喝著茶,等著看這場好戲。
宮女這時進來通報,“娘娘,流昭儀來了。”
哦?她這個時候怎么會來?何凝香覺得有些奇怪,太陽打西邊出來,平日里喜歡去貴妃宮的流似水,今日怎么到她這來串門了?
“讓流昭儀進來吧,帶到后院來,就說本宮在修剪花草。”
宮女退了出去,何凝香也起身去了后院,這些花花草草在她的照看下,生長的十分好,可她并不喜歡這些花草,只是養(yǎng)在身邊,打發(fā)時間。深宮里的寂寞,哪個女人能熬。
只是眾人皆以為她是清閑,不聞宮中事罷了。
沒一會,流昭儀就來了,看她正在給那些花修剪,她打趣的說,“淑妃真的清閑,每日照顧這些花花草草,雙耳不聞窗外事,我還真想向你學學。”
何凝香笑了笑,一副避世的脫俗樣,說,“流昭儀說笑了,本宮只是喜歡這些,養(yǎng)著好看,心情不好的時候也能看看。”
“心情不好,這話什么意思?宮里誰不知道淑妃你潛心養(yǎng)花,根本不過問別的事,上次賞花宴你也給推辭了。”
“那天剛好身體不適,怎么能說推辭呢?”何凝香輕聲細語的說著,還在動手整理院子里的花草。
流昭儀在旁看著,倒像是那么回事,可她不是來看她修剪花草的,臉色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對何凝香說,“淑妃,不如我們?nèi)ビ▓@走走,今日天氣好,別悶在宮里了。”
何凝香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把澆水的小斗給了旁邊的宮女,擦了擦手,這才側(cè)身看向流昭儀,“既然流昭儀邀請,本宮又怎么會拒絕呢?”
兩人笑了笑,便朝御花園去了,院子里的花開的雖好,可還是不敵淑妃宮里的話。
流似水掐了一株棠花,捏在手里細細看著,忍不住說,“這棠花開的真好。”
“要是流昭儀喜歡,讓奴才們挪一些去你宮里。”
“好是好,可我養(yǎng)不活啊,哪里有淑妃那般耐心,有時間啊,再說了,這好花,就應該開在屬于它自己的地方,挪過去,興許啊,就死了。”流似水的話有些含義在里頭。
何凝香不傻,玩猜到流似水來找自己,定是有事。于是,她也直接問去,“流昭儀有話不妨直話。”
流似水把手里的棠花隨手一丟,吩咐著奴才們,“你們都別跟著了,本宮要與淑妃好好賞賞花。”
“是。”
流似水特意把人避開,又與何凝香往前走了一截,話在嘴里總是含著不說。
“流昭儀,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何凝香催促起來,雖然心里煩死了流似水吞吞吐吐的樣子,可她也不能把我這種表情寫在臉上。
流似水這才冷笑起來,看著何凝香,神秘兮兮的問,“淑妃,你應該也
知道靖王遇刺的事情了吧?”
“這件事情宮里的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怎么?流昭儀看似好像有別的意思?”
“淑妃就是聰明,那么,我也不瞞著你了。”她眉目一勾,語氣陰狠起來,“皇上最寵愛的皇子,就是靖王,這次靖王遇刺,對翎王和毅王來說,難道不是很有利嗎?”
何凝香很吃驚,當下便往周圍一看,拉著流昭儀的手往更邊上走去,緊張的說,“流昭儀,你這是什么意思?要是讓別人聽到,傳去皇上耳邊,你知道后果嗎?”
“放心吧,不會有人知道的,難道淑妃心里不是這么想嗎?雖然你這么多年很少出宮,可毅王是你的兒子,做母親的心,我懂。”
“流昭儀不如把話說完。”
“翎王雖然是我的兒子,可我從來也沒有指望過他將來會成為君主,可毅王就不同了,他是皇上的長子,而且與靖王比起來,絲毫不遜色。想想看,靖王如果出事了,那皇上,會考慮立誰為太子?”流似水說到這里,那張臉,極其的猙獰。
淑妃聽完,表情上略微帶著驚嚇,時過半會,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盡管,這個念頭早就在她的心底萌芽了。
然而她被驚嚇的,不是這個芽苗,而是流昭儀,她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讓何凝香對她“刮目相看”。
“淑妃,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了吧。就算靖王不出事,我也是跟你站在一邊的。”流似水繼續(xù)說。
“流昭儀,你說這樣的話,難道你一點兒私心也沒有嗎?”
“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指望我的翎兒能成君主,但必須是一個優(yōu)秀的皇子,所以想著,或許能幫淑妃你,準確的說,或許我能為幫毅王登上龍位而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都說女人天生就是恐怖的,這一點,簡直沒錯。
淑妃猶豫的轉(zhuǎn)過身去,這番話,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流昭儀,你的話我記住了,只是,你也知道,我在宮里從來不想與人爭什么,只要毅兒和嬌兒能平平安安的,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就滿足了。”她的語氣很親和,是個母親發(fā)自心底的希盼。
還沒有等流似水再開口說話,淑妃就開始用緩計了,說,“流昭儀,這件事情還是先放放吧,今日出來也這么久了,該聊的也都聊了,下次有機會,我在找流昭儀好好談談。”
“這……”流昭儀有些不死心,可她沒叫住,也沒有攔住何凝香,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走了。
當然,也不知道何凝香有沒有真的認真的考慮她的這個介意。
然而,這個流似水當然也大些自己的主意,靖王出事,尹卿月和翎王自然就近了一步,靖王沒出事,拉攏毅王對付靖王,同樣讓尹卿月和翎王走近一步,哪一步,她都精打細算,只是要看看,何凝香如何想,毅王又是如何想。
何凝香回到宮里,心里不知道多開心,流昭儀自己送上門來,這份薄禮,她怎么會不領(lǐng)情呢?
她笑了起來,又十分收斂。
此時又想起自己的女兒來,她被禁足了,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公主怎么樣了?”她問道。
宮女如實回答,“回娘娘,公主在屋子里看書,沒什么異常。”
“哦?”何凝香不相信,就邁腳往自己女兒的房間去,“本宮去看看他,這丫頭何時這么乖了?”
按照楚鳳嬌的性格,每次讓她禁足,她都不會乖乖的待著,不到半個時辰就跑出去了,她這個做母親的時常頭疼,怎么這會兒,還真的在念書?她不信。
到了女兒的房間外面,外頭守著的宮女齊齊跪了下來,“參加娘娘。”
“把門打開。”
“是。”
這門一開,果真就看著楚鳳嬌乖乖的坐在書架前念著書,手里還握著毛筆,似模似樣的。
這下,何凝香深感欣慰,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就走了過去。
“嬌兒,書念得怎么樣?”
楚鳳嬌看到自己母妃過來,顯然還在氣那一巴掌,很不耐煩的回了一句,“就這樣。”
“就這樣?那是什么意思?”
“母妃,你趕緊出去吧,女兒要念書了,沒時間和你說話。”楚鳳嬌說著就扭過頭去,把目光埋在了書籍上。
何凝香算是聽出來了,女兒還在氣自己打她那一巴掌的事呢。
她有些內(nèi)疚的說,“嬌兒,母妃這樣也是為了你好,知道不該打你一巴掌,可天下哪有母親不疼自己女兒的呢?”
楚鳳嬌沒說話。
何凝香索性走了過去,幫書桌上散亂的書整理起來,一邊說,“嬌兒,你難道真的要與母妃慪氣不成?”
“女兒不敢?”她突然甩來一句,還是沒有看何凝香一眼。
“好了,母妃不罰你禁足了,你有氣,母妃不怪你,只是,以后還是少去找那個女神醫(yī),她一個平民女子,你是北昊的公主,怎么能和她來往?”
聽完,楚鳳嬌十分不滿意的站了起來,用力的拍起桌子,“母妃要是來和我說這些,那母妃還是出去吧,總之,尹卿月是女兒的朋友,我是如何也要和她來往的,母妃要是不喜歡,大可別管我,反正你從來也沒有管過我。”
這番話,聽著是生氣,實則是對自己母親的抱怨,這么多年來,宮里人都是她缺乏管教,誰又知道,根本沒人管她。
何凝香還以為女兒變得乖巧了,可現(xiàn)在這樣,她又氣又無奈,嘆氣說,“嬌兒,為什么你就不懂母妃呢?母妃也是為了你好。”
“如果母妃真的為了我好,那就尊重我,尊重我的意愿,而不是每次母妃想什么,就把你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女兒身上。”楚鳳嬌說著說著就紅了眼。
何凝香震住了,她從來都不知道,世人都說自己女兒刁鉆任性,可今日,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讓她十分驚訝。
可想而知,她對這個女兒,的確不了解,也從來沒有了解過,只是她想要什么,她就給她什么,時間一長,物質(zhì)的基礎(chǔ)成了母女最直接的聯(lián)系了。
“嬌兒,母妃……母妃不是的啊!母妃怎么會不尊重你呢?”何凝香清楚女兒的性子,只是,這件事,由不得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