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照射在竹葉之上,若隱若現的露珠閃著白色的光芒,給黑夜增添了一絲詭異和凄涼。
未央宮內,只見,床上本該昏迷的人,卻慢慢的蘇醒了過來
“嬤嬤,你跟我說說今日的事情吧?”賀敏敏慵懶的動了動自己的身體,。
“回皇后娘娘的話,今日本是要在您身上施展金針刺穴之法,因為太醫們的阻撓,這才沒有?!辟噵邒叩穆曇艉苁羌毿。赂魤τ卸?,畢竟經過白日之事,不得不小心。
“什么是金針刺穴?”賀敏敏面容疑惑,淡淡的問道。
“那女神醫說要救醒皇后娘娘,就必須在您身上施展金針刺穴,不然就救不醒您。”
“什么女神醫,連我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都不知道,我看這是虛有其名?!辟R敏敏笑容陰冷,絲毫沒有將尹卿月放在心上。
“娘娘,老奴看那個女神醫可不是好相與的,如今她提出金針刺穴之法,不但皇上答應了,太子和靖王竟然也跟著,一看手段就是不得了的,萬一出了什么差錯?!辟噵邒咴捨凑f完,但是卻足以讓她明白眼前的情形。
聞言,皇后賀敏敏淡淡的嘆了口氣說道:“嬤嬤可有什么對策之法?”
“皇后娘娘,金針刺穴是用來救將死之人的,若醫治不好,就會有性命之憂,老奴斗膽猜想這女神醫該不會知道您是裝昏的吧?想要以此之法,讓您自動蘇醒過來?!辟噵邒唠m然對醫術一竅不通,但是對這宮廷心計可是門清,越想越覺得尹卿月另有圖謀。
想到這里,渾身一冷,看來這女神醫真不是什么軟柿子。
話音一落,賀敏敏冷笑一聲道:“嬤嬤多慮了,她在這西澤國,即使有太子和靖王的庇佑,也絕對不敢和我正面沖突,爾虞我詐,在這宮廷之內還少嗎?既然我能讓她出了落塵院,我就能再把他送回去。”
隨即她又繼續說道:“還想用什么金針刺穴對付本宮,真是異想天開!”
“娘娘,聽老奴一言,莫要個不聽話的棋子毀了正事?!辟噵邒叩奶嵝训?。
想起上次兩個人在佛堂交談之事,賴嬤嬤到現在都是記憶猶新,從尹卿月的一言一行,她就知道這個女子絕非等閑之輩。
“她什么時候施展金針刺穴?”賀敏敏雖然有辦法對付她,但是畢竟自己的昏迷可是有著別的想法,萬一真如嬤嬤所言被破壞了,最后麻煩的終歸是自己。
“皇后娘娘,這件事切不可操之過急,皇上只給了她三天時間,若是三天之內救不醒皇后,那她就必死無疑了?!辟噵邒卟痪o不慢地說著。
“這可如何是好,那本宮這昏迷不是裝不能下去了嗎?”賀敏敏若有所思,倘若尹卿月真的用金針刺穴,那就是非醒來不可了,那自己的計劃可就是全泡湯了。
“嬤嬤能不能在皇上面前說說?讓皇上再寬限幾天?”
“今日太醫都已經把話說到那個層面上了,誰知道太子還肯為尹卿月擔保,說是相信尹卿月的能力,認為她一定可以救醒皇后。本來這事情老奴是準備告訴皇
上的,誰知道靖王來了,也是說擔保尹卿月,這些老奴可真是沒辦法了。”賴嬤嬤想起白日之事,南宮霖話里話外都在點醒著自己,想必事情究竟如何,他早已經看的一清二楚。
“你說什么,靖王也來了?”賀敏敏一臉驚訝,她沒有想到靖王還會出現在央未宮里,難道是來探望自己的?
“娘娘,靖王嘴上說是來探望您,可那心里卻是女神醫,他是站在尹卿月那邊的,剛進央未宮,就說自己相信尹卿月,一定會醫治好娘娘,和太子一樣,也是拿著自己的人格做擔保?!辟噵邒呋叵胫袢站竿醯哪切┰捳Z,表面上是為了皇后娘娘的身體,實則是在維護尹卿月。
“這靖王究竟和尹卿月是什么關系,竟三番兩次的維護她?”賀敏敏無論怎樣也不會想到,楚靖成這樣維護她,只是因為有趣罷了。
“老奴也覺得奇怪,尹卿月不是在落塵院,就是在為皇上、太子治病,根本不可能和靖王有什么接觸,難道是尹卿月救過他嗎?”賴嬤嬤有些疑惑,怎么都不覺得兩人只是在皇宮內見過,但是想想她以前呆的地方,更不可能與靖王有什么交集了。
“這件事情,本宮不和她計較,但是不能讓她壞了本宮的計劃?!辟R敏敏的目光冷意加深,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
“娘娘莫急,老奴覺得尹卿月雖然有靖王和太子的支持,但是皇上的心思還在咱們這里,所以這事情還沒有那么糟糕?!辟噵邒叩故抢潇o許多,畢竟南宮霖那句盡了責任,是在告誡自己,不管皇后是怎么一回事,最終都會是無事。
“皇上怎么說的。”賀敏敏緩緩的從床上起來,一臉期待。
“皇上本是不想拿著娘娘的性命開玩笑,最初是不同意的,在靖王和太子的建議之下,皇上便沒有推脫,說是自己老了,就將此事交給太子操辦。”賴嬤嬤扶著賀敏敏走到了桌子附近。
“皇上竟然是這樣說的?!辟R敏敏有些失望,自己的性命就這樣輕易掌握在了太子的手中,她不禁想到多年前,太子母親的性命,不也是這樣被自己掌握著,若是太子知道自己就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恐怕早就將自己毒死了吧。
“要不是太子和靖王在那里說話,老奴興許還可以讓皇上改變心意?!辟噵邒邔⑦@一切的責任,全部歸咎在太子和靖王的身上,卻不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尹卿月在哪里?”賀敏敏拿著茶杯,似乎是有了什么辦法。
“她就住在央未宮的偏院子里面,前幾日,老奴還在院子里面碰到她了。”賴嬤嬤小心的說著,心里卻擔心尹卿月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賴嬤嬤,明日一定要找到她,不要讓她多管閑事。知道嗎?”賀敏敏緊緊的捏著自己手中的茶杯,若不是自己要借著昏迷來實行某些計劃,恐怕還不會受到尹卿月的威脅。
“老奴明白?!?
在宮中多年,威脅利誘,早已經是爐火純青,更何況,尹卿月本身再如何有本事,在這偌大的皇宮內,依舊是螻蟻之輩。
“就憑她一個黃毛丫頭,還敢跟本宮
斗,是不是還嫩了點,本宮在這宮中生活這么多年,是好欺負的嗎?要想威脅我,還是等到下輩子吧!“賀敏敏冷冷的額說著,卻是不小心將自己的杯子摔落在了地上。
“賴嬤嬤,怎么了?”屋外響起了宮女的聲音。
“沒事,好好守你們的夜,若敢多言,小心你們的舌頭?!辟噵邒呙嫒萃赖恼f道,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任何不對。
小宮女聞言,渾身顫抖不已,在這未央宮中,除了皇后娘娘不能得罪,其次就是賴嬤嬤,想著上次那個宮女,不過是蠟燭未點燃,就受了滴蠟之刑,死相極其恐怖。
想到這里,剛才的困倦立刻消失無蹤了,趕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奴婢遵命,定當好好守夜,一只蒼蠅也絕對不放進來?!?
賴嬤嬤似乎很滿意宮女的保證,也不再多言。
未央宮又恢復了一片寂靜,只見賀敏敏穿著純白色的內衣,從簾子內慢慢的走了出來。
“這守夜的宮女越來越沒有規矩,嬤嬤可要好好懲治一番。”賀敏敏面容陰冷的說道。
賴嬤嬤又豈不知道她所說的真正意思,是害怕有耳目趁著未央宮亂之際插入進來。
“娘娘,這守夜的宮女都是老奴精挑細選的,不會出問題?!?
聞言,賀敏敏的面容才恢復了一些柔和,“看來皇上是定要金針刺穴了,本宮也只能忍了,畢竟君無戲言?!?
說到這里,賀敏敏的心中是埋怨的,夫妻十幾載,自己與他不過是相敬如賓,絲毫沒有恩愛的時候,外人看見的不過是戲,哪個女子院子在這冷冰冰的宮中,感情隨著歲月早就磨練沒了,自己如今的依靠也不過是那個只愛山水不愛江山的兒子罷了。
“娘娘,你何必如此呢?您是太后娘娘在世之時欽點的,皇上明媒正娶的皇后娘娘,不管何時,皇上的心思都是向著你的,太后娘娘為何把老奴留給您,您心里還不明白嗎?”賴嬤嬤想起駕鶴西去的太后娘娘,心中不免有些感傷的說道。
聞言,賀敏敏目光柔和,“嬤嬤我又怎不知姑媽的心意,但是你也知道就算她如今已經被廢,就算當年的事情如何傷了皇上的心,皇上認定的唯一也只有她,我怎么能不恨?!?
“娘娘,不管怎樣,她已經沒有能力和你斗了,你又何必計較呢?”賴嬤嬤輕撫安慰的說道。
“好了,本宮不想再說這件事情了,尹卿月那里就交給你處理了,不能為我所用之棋子,也絕不能為他人所用?!辟R敏敏想著自己的計劃,倘若眼睜睜的看著它被破壞,她是不會甘心的。
“娘娘說的是?!?
“今日時候也不早了,嬤嬤下去吧,我的藥效也上來了,明日之事就看嬤嬤的了?!?
說罷,賀敏敏又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剛才一切仿佛一場夢魘一般。
夜色如墨,賴嬤嬤望著寂靜的未央宮,也只是微微嘆氣了一聲,上一輩子的冤孽,只能不斷的重復,就如命運的轍輪,不斷的碾壓著,明天可是一場好戲啊,都是戲子,又怎能不去扮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