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頭，把腦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都拋掉，跟著霍雲亭的建議安心寫劇本。
這趟列車就租了幾個小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燒錢啊。
黑皮入座，掏可樂。
“砰”
“往哪兒濺呢？看著點兒。”
“大哥，對不起啊。”
這劇本經過霍雲亭的意見的潤色修改，拍的很快。一個半小時左右就把這場戲拍完了。
只是寧昊一想到租車廂餘出來的那些時間就有些心痛，這都是錢吶。
電車停站，羣演們一鬨而下，霍雲亭他們也跟在大波人羣屁股後面下了車，往回走。
看著寧昊大包小包提著東西，霍雲亭一時間有些心疼。
哪怕是當初拍《青紅》的時候，王曉帥也沒到這個地步過。
前面的寧昊點點頭，這孫子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這期間霍雲亭則是拉著嶽曉軍不放，如飢似渴地向他學著分鏡，機位等等各種導演知識。
“配音。”黃博聲音悶悶的，“就我這一屆，我一走這專業就沒了。”
自己在夢裡把剪完的成片兒看完，到現在醒來已經記不清太多的片段。
“你說我這人是不是壓根就不適合當演員？”
“……”
聽他說完，霍雲亭臉色有些詫異，這也能給打擊到？怎麼現在跟老郭似的了呢？
“找死滴，你生個娃兒沒屁眼兒！”
“我給你減減重。”
“怎麼了老黃？”
在外聯製片那邊的幫助下，劇組終於從修理廠租來兩輛車，但是花了好幾千塊錢。
但他只知道醒的時候嘴角是向上咧著的。咧的很大。
學的多了，他發現自己這病又一次嚴重。或者說是再次進化。
讓倆人這麼寬慰一頓，他心裡纔好受了些。
回頭看向黃博，“黃博，你跟他比干嘛？23歲的提名影帝，除了夏宇你說別人誰能做到？”
據修理廠的工作人員說，撞的那塊兒還不太好弄，比較麻煩。一時間修理廠那邊不願意再把車借給劇組了。
自己初學者的剪輯水平尚且還能在夢裡樂得合不攏嘴，讓專業人員一搞，那這片子肯定更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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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自己從羣員幹起，經過這麼多劇組，在落魄也沒有導演自個兒拎道具的啊。
這就好比去做手術，本來說只切一隻腳，結果把一條腿都切沒了。
“包哥，高處纜車。”
霍雲亭眼皮跳了跳，“這幾天收到的信兒？”
電車的戲份拍完又重新迴歸羅漢寺，斷斷續續一直拍到八月份才把羅漢寺的戲份全部結束。
一擡頭，就是霍雲亭那張樂呵呵的臉。
“你甭裝，咱倆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還不瞭解伱？一有心事兒就不言語。”
拍了拍他肩膀，“你看那個王保強，也是從羣演混出來的，當初拍《盲井》的時候都快讓人給扒光了。”
砰一聲巨響，可樂瓶砸在車玻璃上。老包兩人趕緊下車去看。
“咔！”
“我沒事…我能有啥事兒啊。”
倆人緊趕慢趕，最終還是沒趕上車的速度，只聽“鐺”一聲和那輛寶馬撞在一起。
喉口那些溫聲細語發酵成一串串髒話，最後又咽到肚子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又悶頭往前走。
這一天天過得摳摳縮縮的，要不是知道成本有三百多萬，他都懷疑這片子其實是寧昊的畢設作業。
“我說寧導，咱劇組爲啥會窮到這個份上呢？咱這劇本兒也不差啊，就找不著投資？”
倆人罵完還覺得不解氣，結果一回頭，車子向下坡跑去。
從把劇本變成片段代入進去，到現在他已經能把各個片段在腦海中合在一塊兒——這他孃的是真成電影了。
四眼兒秘書從寶馬上下來，扶了扶眼鏡罵道，“狗日滴，高科技撒，無人駕駛。”
怪不得……
“寧導，我幫你拿吧。”
寧昊一聲喊，衆人趕忙湊到兩車相撞之間去查看傷勢。
“投資怎麼可能找不到…但是那種大投資商事兒多啊。這兒要改，那兒要改的，我的劇本得被改的面目全非。”
“老黃啊，你這就是太小瞧自個兒了。你也是當羣演幹起來的，別的羣演和你演技差多少你心裡沒數啊。”
老包正左右找著扔可樂的人是誰，助手招呼著他。
夢這玩意兒揮發易逝的快，很多時候你不緊著琢磨，過一會兒就全忘光了。
八月十六號，衆人離開羅漢寺，前去拍攝片頭的一段，就是老包被謝小盟扔的可樂砸酥車玻璃，車子又撞到寶馬的那段。
悠哉的喝著可樂，跟在寧昊身後逛悠，回頭一看，瞧見黃博一臉悶悶不樂的神色。
寧昊心中又是一暖，拒絕的話剛到喉口，就瞧見霍雲亭一把撈起那聽備用的可樂。
別看劇組窮的響叮噹，但寧昊是個有追求的人，堅持要用實景拍攝。
“結果呢？《天下無賊》一朝成名。你呀，就等著咱這《瘋狂的石頭》上映吧。”
“你說當初曉軍講劇本的時候咱倆都在旁邊看著，今兒個這正式開拍頭兒，你能看出這麼多問題來，我啥也看不明白。”
因爲寧昊開頭就和汽車廠那邊的人說了，車肯定是會有一部分損壞。
和人家墨跡了好半天才勉強答應。
不一會兒，嶽曉軍擡起頭來，“壞了，撞大發了。”
這力度沒把握好，撞的嚴重了。
“就是有點迷茫。感覺自己這大學上了跟沒上一樣。”
見藏不住了，黃博蠕動著嘴脣慢慢開口。
逼的寧昊不得已刪了一些原本設計好的鏡頭。
好傢伙。
霍雲亭一把攬住他脖子，手裡的那聽可樂碰了一下黃博手裡的。
把在夢裡看完成片的感受和自己以往看過的其他喜劇電影相對比，他覺得《瘋狂的石頭》這片子絕對算得上是上等。
“你大學學的播音還是配音來著。”
“喂！你慘死在纜車裡頭咯！”
這根菸吸完，吐到地上踩滅，緊接著再點上一根。
“奶奶的，這回真是撿到寶了，這片子他孃的絕逼大火啊。”
看著抽悶煙的寧昊，霍雲亭實在忍不住問道。
沒拉手剎。
“雖然驊哥那個“亞洲新星導”給的錢少了點，但是我有百分百的自主權。百分百的自主權啊，你——”
“我追投。”
“啊？”
“這片子我給你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