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徐賽璐聽完哥哥的敘述后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他估計現在就只是信任你了?!毙熨惡?,“她是該死,但不是這樣的死法,至少要個全尸,沒有全尸,半尸也好。她肚子里還有你的孩子,人做事,天看見,唉。”
沈淑賢說道,“我們絕對不能去爹面前提,一提這事他準發狂。我們只能自己動手,將櫻桃埋葬好,爹也沒必要跟個死人過不去,到時候咱們三人再齊心協力說服爹好了。”
徐賽璐點點頭,想起張思倪還是幸運點,至少沒有遭受那樣的痛苦,一時間悲從中來,覺得自己跟哥哥都是同病相憐,安慰了半天,自己哭得比別人還厲害。
晚上,徐寶山睡了。院子里除了風聲就是櫻桃斷斷續續哭聲,嘶啞又凄涼,痛又冷。三人到了池塘,士兵也不阻止,因為都是自家人。
徐賽寒找了根長長的竹竿去池塘中間扒拉那塊浮木。
有水聲,越扒那塊木頭越遠。
費了很大盡,櫻桃象片枯萎的荷葉一般慢慢飄到岸邊,徐賽寒踩在淤泥里,拿著木頭的兩端,徐賽璐和沈淑賢兩人用力往上一抬:
月光下,一個奇怪的物體被垂直從水中拉起來,光溜溜的頭,眼睛緊緊閉著,脖子到**已經泡得發白發臭,兩腿之間盡是白骨和零星碎肉,肚皮穿透,前后可以相通,那些表皮皮破了,內臟已經分不清肝肺胃,散發著陣陣讓人嘔吐的腥味。
孩子被魚吃了,母親是一頭被開膛破肚的動物,這是個悲哀的比喻。
櫻桃猛的睜大眼睛,那是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睜的,死死的看著徐賽寒,留戀極了,然后轉過來看沈淑賢,呆呆的,睜的奇大,仿佛眼珠要爆出眼眶來。
慢慢的,陳櫻桃流下一大滴眼淚,張嘴,從喉嚨里嗚咽一聲,頭垂到一邊,靜靜的死去。
她的嘴合不上,張的老大,她要說什么,誰知道。
沈淑賢的腦子一片空白,她想到了周慧娟、康渺渺、寧興國,他們都有話要對自己說,他們要說些什么。沈淑嫻發出一聲凄厲尖叫,然后是持續叫持續的喊,徐寶山醒來了,到院子里看到這樣的情景。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爹放過她罷?!毙熨愯垂蛟诘厣希澳憧词缳t姐快發瘋了,別再刺激她了,你也得為哥想想,他是個男人啊?!?
徐寶山看著櫻桃那張偌大的嘴,還有殘缺的身體,搖搖頭,不說一句話,朝屋內走去,他不想別人看見他在流淚,他是徐老虎,老虎是不可能哭的。
一夜之間,徐寶山老了,早晨起來,覺得家里少了個人,有點不習慣,很多事情,慢慢就習慣了。
很快就要結局了。
周末休息兩天,公司有大把文件要做,還有新長篇要在年底之前完成。
明年上半年也約了兩部新長篇。很幸福,也很辛苦。但是我努力的在反過來想:
很辛苦,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