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襲來,陳藝只覺得有什么東西朦朧了自己的雙眼,她本能的瞇了瞇眼睛,再一次睜開時,那個男人依舊玉樹臨風般坐在椅子上,他的身前是一副如臨大敵表情的主治醫生。
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
“陳小姐請進。”醫生吞吞吐吐的開了口,站起身,有些舉措不定的指了指自己身側的單人沙發。
陳藝眉頭微蹙,她潛意識里發覺這個陌生男人甚是眼熟,可是卻想不起自己何時與他見過面。
醫生問道:“陳小姐過來是因為金小姐有什么事嗎?”
陳藝掩嘴輕咳一聲,“既然醫生這里有別的病人,有些話我也就不便多說,等一下我再過來。”
“那行,陳小姐慢走。”醫生微不可察的松懈一口氣。
“請等一下。”原本是好不容易恢復的安靜突然之間被一聲不可忽視的男性低音打亂。
醫生有些僵硬的挪了挪身體,不明道:“是覺得有什么問題嗎?”
男人擺了擺手,并沒有問話的醫生,而是自始至終將目光落在來去匆匆的陳藝身上。
陳藝很不喜歡這樣被人赤果果的注視,側過身,四目對接,“這位先生有事?”
“我姓席。”男人語氣平順道。
陳藝皺了皺眉,心里醞釀著誰需要知道你姓誰名誰?
不對!
陳藝恍然大悟,神色一凜,上娛雖然是姜悅負責,可是上娛集團是隸屬于席氏家族。
男人從椅子上站起身,瞥了一眼身后的助手。
助手明曉自家領導眼中的含義,將名片掏出之后雙手奉上。
白色燙金的名帖自帶著閃光感覺,燈光一晃一照,落在陳藝眼中時著實刺眼。
“您是席總?”陳藝不敢僭越名片的珍貴,急忙攥進自己口袋里,好似在那一刻得到了什么有市無價的珍寶,小心翼翼的存放著。
“陳小姐可以當我不在場,把你剛剛想說的話說完。”席宸坐回椅子上,一如既往用著那副淡然隨性的模樣看著所有人。
陳藝恍恍惚惚的坐回沙發上,前一刻還敢挺著膽子直視一番這個如同古羅馬時代主宰眾生的神主,如今她甚至連呼吸都在斟酌著呼氣吐氣。
“陳小姐剛剛想說什么?”醫生的言語打破了那份沉寂。
陳藝為難的看了一眼醫生,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讓她當著大老板的面說出公司里一名小員工的私事,還是那種見不得人的事,她如何啟齒?
“陳小姐不用顧慮我。”席宸拿起咖啡呷了一口。
陳藝吞咽一口唾沫,大老板問話了,她還敢保持沉默嗎?
反復猶豫之后,陳藝視死如歸般開口道:“我來是拜托醫生安排手術。”
“……”醫生機械式的扭了扭頭,謹慎的打量了一番位上依舊表現的云淡風輕的男人之后,小聲的長吐出一口氣,“我知道金小姐的工作,既然這是她深思熟慮之后想要的結果,我會尊重病人的意思,手術會盡快安排,只是我們這里醫療條件不如大城市,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金小姐能夠再考慮考慮。”
“雖然這里條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不過我相信醫生的能力,這只是一個小手術,她現在還不到那個階段,身為她的經紀人,我必須為她策劃最理想的未來。”
“那好吧,等一下我讓護士去準備手術室。”
陳藝點了點頭,“如此就拜托醫生了。”
“這是我份內之事。”醫生莞爾。
“咚。”咖啡杯放在桌面上,不輕不重的恰巧打斷兩人的交談。
醫生如芒在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身后的大老板,不安問道:“席總有什么特別交代嗎?”
陳藝心底一咯噔,大老板會不會以為自家小金同志行為不好,進而放棄對她的培養了?
“身為孩子的父親,我覺得你們很有必要問問我這個當事人。”席宸刻意的敲擊著桌面,有條不紊的頻率就像是一個人起起伏伏的心跳,適時的提醒著所有人他的存在感。
醫生點頭,“席總說的沒錯,這種事的確有必要問問孩子的父親。”
陳藝想了想,“雖然我也很想問問孩子的父親,但畢竟這事關小金未來的星途,未婚先孕,這事在現如今的社會屢見不鮮,可是小金身處在魚龍混雜的娛樂圈,保不準被人倒潑一身臟水。”
等等!
兩人不約而同的面面相覷。
醫生眉頭不由自主的擰成一道川型,從自己進入辦公室開始,這個如山大王一樣威風赫赫的男人便強行的坐上了自己的辦公椅,院長特別交代這個人身份尊貴不可以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他也看見了那張名片,席家家主,控制著整個東南亞經濟命脈的第一人物,用院長的話來說,他皺了皺眉頭,醫院倒了;他嘴角笑一笑,醫院的新設備有望了。
等等!
剛剛他說了啥?他身為孩子的父親?
自己剛剛又說了啥?要殺了他的孩子?
陳藝覺得自己曾經對答如流的口才瞬間失去了功能,一張口就像是有東西生生的堵截在自己的喉嚨處,上不去下不來,硬生生的把她憋得窒息。
金嘉意懷上了席宸的孩子?
他們什么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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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攤上大事了,你們倆這次真的攤上大事了。哈哈哈。